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13章 绝路

“杀了她们！”

店主脸色一变，命令武士们，两个武士立刻与心子动起手来。

“明月小姐！”

对峙了几秒之后，心子忽然有些无措的看向明月，明月直视着她的眼睛。战局并非对她不利，身为忍者，她不会连两个终日沉迷酒色的武士都打不过，因此她并不是为了求助而呼唤明月。

“刺啦”一声，心子仓促之间一剑斩断了面前一个武士的手臂，手臂带着血花落在地上，溅起一圈灰尘。

“明月小姐！”

岿然不动的明月终于出了声，她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一片蝴蝶飘散开来，裹着蝴蝶的微风带着杀意席卷过武士们的脸，片刻后，几堆尸体横七竖八的瘫在地上。

明月的身影再次显现出来，偌大的庭院里，除了女人和孩子，只剩下心子和明月。

“明月小姐？”

心子呆呆的叫着明月，对方的身影自蝶影中显现，身上一尘不染。她对上她的眸子，那样的悲悯，那样的无奈。

“然后呢？”

她听见对方这样说，她有些无措，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杀了他们，该如何处置这些游女你想好了吗？”

见她没反应，明月明确的问了出来。

“这……明月小姐也没有办法吗？”

心子下意识的看向明月，她一直以为不论事情变成何种局面，对方都会有对策的。如果明月也没办法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动手的人不是你吗？刚刚向我求助的人也是你，你难道没想过后果？”

明月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而是用自己的问题回答了她的问题。

“可是不救他们的话，他们就会……”

“就会怎么样？并不会死，是不是？你也发现了这一点吧？可是你救了他们，杀了这里的武士和店家，她们该去往哪里，该以何为生？总不能带回木叶吧，这么多人，而且你以为……这种地方是怎么形成的？”

明月的眼睛无波无澜，口中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犀利，心子没办法回答，她想不出答案。

“可是……”

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什么都不改变吗？明明知道是错的，明明知道是不该存在的，也还是要放任它继续下去吗？

心子的思绪杂乱无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黑色的眸子却逐渐映出不甘心的光彩。

“看。”

明月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小楼，心子回过头，忍者良好的视力捕捉到几个慌乱躲到窗帘后的身影。

“她们并没有向你求救，你现在杀了店家和武士，她们也不敢逃。知道为什么吗？”

“她们被奴役的太久了，对未来并不抱有希望。除了紧握在手里的，没什么值得期待。而你提供给她们的，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重要的不是怎么活着，而是活着。”

心子不知道明月要说这些，她们杀了这么多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赶紧逃走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里是火之国的边境，已经很靠近三战的战场了，战场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地方呢？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道理，当一只老鼠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时候，说明暗处的老鼠其实已经遮不下了。如果连战场上都有这种用来消遣的地方，那么别的地方呢？和平的地方呢？难道只有你知道它是错误的存在，别人都是蠢货，独你一人清醒？没有忍者的保护，它能在这里存活下去？没有大名的默许，它的规模能发展到随处可见的地步？你能跟整个忍者群体对抗？还是能跟大名对抗？”

是在责怪自己吗？心子的脑子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对面的话明明听起来那么的冷酷无情，说出话的那个人脸上，却并没什么大的神情波动。

“可是做点什么……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她知道自己欠缺考虑，可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和原来又有什么区别呢？眼睁睁的看着这样荒唐的事继续上演，不去阻止、不去做出改变的话，也许还会继续成百上千年。

“不对哦。如果是错误的做法，还不如不做。”

明月走到了她的面前，心子抿唇，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胀，一阵晶莹的泪光在眸子里转啊转。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她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是自己逼问的太过头了吗？明月错开她的目光，有些心虚，她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

“治病要治本，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做了就只有向前走，不能回头，回头亦是绝路。”

“什……什么意思？”

心子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不知是杀了人受到了惊吓还是一时间接受的信息有些多所以消化无能。

“意思就是我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不说取缔，但至少能让这些东西从此不敢出现在阳光下。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不过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多思虑几番，不要头脑一热就上了贼船。毕竟这条路的尽头，很大可能是粉身碎骨。”

心子看到那双黝黑的眸子望过来，她的瞳仁是浅淡的棕，在白日光辉下折射出坚毅的光彩。

“那现在呢？不管她们了吗？”

“为什么不管？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可以获得心理上短暂的满足。况且，你做都做了，总得对人家负责。”

明月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边向她的身后走去一边迅速的安排下去。

“此地虽偏僻，也算不上罕有人至，烦请你还是……勿放风雨入，勿放波澜出。”

什么意思？心子没听懂，她下意识的想抓住从她身边擦过的人，只抓住一缕从她的手中滑过去的衣袖。

明月看起来只是站累了，走到门边上倚靠在那里不再言语。

“小姑娘，你有点迟钝啊。”

鹿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正倚在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再细看时，鼬小队和日差都出现在不远处。

鼬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日差面无表情，像是习惯了杀戮的麻木模样。最正常的反应是天麻，他惊讶的下巴都快脱臼了，无措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心子收回目光，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但她很努力，她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得到回报。如果不明白的话，如果不懂该怎么做的话，就去问明白的人不就行了吗？

“做了坏事就要毁尸灭迹，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却敢动手杀人，还真是迟钝的可以。”

在心子疑惑的目光中，鹿久提醒了她，然后得到一个更加疑惑的目光，但她终于不再盯着鹿久了。

她明白了明月的意思，想要救这些游女走，又要后患无忧，要把这里所有的武士都杀掉。

她从忍具袋中掏出苦无紧紧握在手中，没错，她是愚笨，可是那样怎样？聪慧的能够做决策的人，只要听这样的人的话，不就行了吗？

武士的战力值和忍者是不能比的，心子握着苦无一头杀进了客房里，里里外外清理起来。过了一阵，心子飞了出来，被日差接住。

一个醉酒的中年男人从二楼跳了下来，趿着木屐，看起来应该是这家客栈雇来的忍者。看到明月，他愣了一下，有几分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宇智波？”

这家店的位置开的偏僻，常年在此的忍者早就厌倦了这里的风景。然而在这飒沓风声里，他发现这里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有蓝色的晶蝶蹁跹着从眼前的少年宇智波身后飞出来，细细的麟粉在空中闪闪发亮，一只晶蝶飞向他，他有些呆愣的抬手，晶蝶栖息在他的指尖。下一秒，他毫无征兆的倒地不起，胸膛再无起伏。

忍者被杀，明月转过身，目光落在心子身上，心子一抖，隐隐明白了这个目光的含义。自己的实力太弱了，根本不够与她并肩而立一起前行，做她的同行者。

“去召集所有的游女，带她们离开这里吧。”

“去……哪里？”

“哪里都比这样的地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