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明月姬【火影】 第11章 残樱

宇智波制作精良的苦无在白日的天光下泛着寒光，明月带着冷意的眸子扫视了一圈，一群女人们顿时心生惧意，讪笑着悻悻而归。

“她们为什么不能做别的事，非要做这种轻贱耻辱的工作？难道就没有别的……”

鼬小队的心子看着这些女人的背影一脸茫然，稚嫩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地刺进那些女人的心底。

畏畏缩缩的女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心子，眸光一转看到明月正盯着她，浑身一抖又匆忙转过身去。

“啊呜……”

被明月用筷子敲了头的心子可怜巴巴地看向她，明月放下筷子，远处的女人们已经离开了大厅，她看向心子。

“不会有人天生就喜欢做这样让人看不起的工作的，她们只是别无选择。”

心子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从小在木叶长大的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怎么会有人甘心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钱财呢？

“抱歉抱歉，各位客人，小店招待不周，才让那些散茶来打扰了各位，要不……我去把我们店的花魁与格子叫来？”

店老板眼见女人们离开，立刻眼巴巴地迎了上来。

“你为什么要逼迫她们做这样的事？难道只让她们做些杂物就不行吗？！”

日差和奈良已经张开了嘴，正要拒绝就被听到店主话的心子打断了，她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大声地质问着他，店主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鄙夷与无语的表情，却还是堆着笑脸和她解释。

“她们是自愿的呀，小忍者大人不懂……”

“胡说！她们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没等店主说完，心子打断了他，她看起来更加愤怒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

店主有些恼怒，不再笑脸相对。

打断他的话的，是明月从桌子上拔下来与他的脖子擦肩而过的苦无。他整个人打了个寒噤，不再开口了，有些恐惧地看向明月。

“滚。”

明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立刻如蒙大赦，转身就走，再没出现在几人面前。

“为什么？我还没有弄明白，明月小姐。”

心子转过身，面向明月。

“不明白什么？她们为什么做游女吗？负债累累走投无路的穷苦家庭，为了还债讨生活，而把女儿卖给妓院，在这个世界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们从小就被作为游女培养，除了魅惑男人用的歌舞，什么都不会。去过花街吗？那是一个极尽奢华的地方，门口就是长长的笼子，那些最低等的游女，就是你刚刚见到的散茶，就被关在笼子里供往来的客人挑选。她们身上穿的，是劣质布料制成的衣物，脸上涂的，也是最差的白粉。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衣服和白粉的钱，也全部都算在游女们的头上。她们身上每一分钱的投入，都是她们需要偿还的债务。长久累积下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想要给自己赎身，便难如登天。这个客栈只是冰山一角，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从事这种工作的女人比比皆是。”

明月回忆着树上看到的描述，系数说给心子听，心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震惊的模样。

“不……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看起来要哭出来了，猛的站起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心子？”

鼬小队的另一名队员天麻有些担忧的想叫住心子，少女却犹如没听到一般上了楼。

“明月小姐。”

心子没有反应，天麻转过身看向明月。

“别担心，她会想明白的。”

日差终于找到机会出声，他拍了拍天麻的肩膀安慰她。

“这里有些闷，我出去转转一会回来。”

明月站起身，沿着游女们离开的地方走过去。走过楼梯间的狭窄过道，是客栈的后院。几个游女或是练习着三味线之类的乐器，或是在草地上跳舞。

明月的身影一出现，几个人顿时犹如惊弓之鸟，四散跑开了。

“你为什么不走？”

明月看向唯一一个没有逃走的游女，有些意外。

“干我们这行的，死了其实是解脱。而且我相信忍者大人，是不会对我动手的。”

女人温驯地停止了弹三味线的动作，低垂着眉目回答明月的问题。

“你胸口的伤……是客人打的？”

明月看向她胸口的淤青，她正是刚才那个在大厅畏畏缩缩的女人，此刻胆子倒是大了些。

“是店主。”

女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面无表情的回答明月。明月没有说话，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胸口。

女人尤为明显地抖了一抖，很快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但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莹莹绿光一闪而过，那道明显的於痕已经消失不见，尝试按压下去也不再感到疼痛。

“谢谢您，忍者大人。”

她再次放低了姿态，尽管已经身体已经摆出了极其柔顺的模样，面上除了方才的害怕却仍旧没有其他的情绪。

也许，在这个地方的人都是这样，对于任何苦难都不再感到意外。

“我叫宇智波明月，你可以直接叫我明月。”

明月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把她的上半身扶起。女人顺从地直起身，一言不发。

“三味线是很难的乐器吗？”

“嗯。”

“我以前也想学的，不过经费不足，就放弃了。后来……便是没时间了。你很厉害，能够学会一门技巧的人都很厉害。”

女人还是沉默，不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只是畏惧。明月没在意，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你刚才说死了是解脱，那么对于你而言，活着很痛苦吧？”

依旧是没有得到回应。

“抱歉，我很想帮助你们，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会一直努力，直到有一天能救下你们为止。”

女人终于抬起头，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她看向对面的女孩，十来岁的模样，衣着光鲜，面目白净，这些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然而，这样的人，这样干净的人，在说着拯救。

“现在救下你们的话，等到我们一走，你们一定还会被抓回去，如果撕掉了卖身的契约，那么只会更惨，被店主记恨的你们有很大可能会被杀掉。”

在对方麻木的目光下，明月无端生出一种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她有些干巴巴地解释着原因。

“但是，请你，请你们一定不要放弃，我会救你们，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天，我要让你、你们全都能光明正大地站到阳光下，再也不用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女人依旧保持沉默，只是目光终于有了些动容。明月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无措，她抿了抿唇掩饰内心的慌乱。

“报……抱歉。我知道这样的生活太痛苦了，要你们一直坚持下去实在是太难了，但我还是觉得，不能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女人的目光移开了，她看向庭中的那棵樱花树，眼角无声的划下一滴泪。

“小葵。”

“什么？”

“这是我的名字，在我还没被卖到这里之前，母亲取的名字。”

自称叫小葵的女人收回目光，挺的笔直的背犹如被烤松软了的面包，顿时塌了下去。

她的手划过三味线的琴弦，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仿佛被这道突兀的声音惊动，院子里忽然刮起风来，满地残樱和树叶混在一起在地上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