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第12章 白色信封

温景序：“阿姨，我来看看鹤鹤。”

曲鹤闻声一顿，抓着薯片往嘴里塞，什么话也没说。

林晓芝一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俩小家伙指定是闹矛盾了，不然曲鹤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说什么题太难了，曲鹤今天压根没有写作业，出门一趟回来就躺床上睡大觉，晚饭时候又边掉眼泪边吃饭，现在温景序出现，说不定源头在这儿。

林晓芝打哈哈，给俩人解除误会的机会：“你爸买烧烤估计没带伞，我去接下他，小景你随意啊，鹤鹤招呼一下，你今天不是说题太难不会吗，哥哥来了你问问他。”

“哦。”曲鹤闷声回应。

温景序应了声好，林晓芝见没什么异样连忙拿伞下楼。

“鹤鹤，今天太仓促，我想说的话……”温景序坐在曲鹤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开口想解释。

曲鹤打断他：“刀子捅一下不够，还要再捅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后悔了想答应？”曲鹤放下薯片，拿纸巾擦了擦手，说话听不出情绪。

温景序拿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她，“收，或者不收，都随你。”

曲鹤疑惑，没有立刻接过，她谨慎地问：“是什么？”

“白天收了你的信的交换。”

交换？

她给温景序的是情书，那么作为交换，温景序给她的不就是……

曲鹤心下一喜，立马从温景序手里接过信封，正要拆开，温景序制止了。

“当面拆我会不好意思，我走了你再拆。”

“哼哼，好吧。”曲鹤轻声哼着，因为这封信豁然开朗。

她停下拆封的手，想要找个地方暂时放一下温景序换给她的“情书”。

左想右想还是决定放进自己的房间，她从沙发上起身，双腿因盘腿坐太久有些发麻，站起来时偏了一下，又很快稳住。

“你等我一下。”她看了眼温景序因担心她摔倒而伸出的手，抬手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我很快回来。”

穿着拖鞋叮叮当当地跑回房间放好信回来坐好，这次曲鹤主动坐得离温景序近了一点。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端端正正地坐着，面对温景序说。

“没有了。”温景序起身，揉了揉她晚饭后刚洗的头发，“早点睡，你想听的我都写了，晚安。”

“可我想听你亲口说，行不行嘛？”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曲鹤只能仰头看他，眼神可怜。

“你很贪心，不可以。”温景序略微倾身，右手手指点了下曲鹤鼻侧的小痣，“好好学习。”

不容曲鹤辩驳，温景序开门离开了。

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看见林晓芝和曲兵提着一大袋零食往楼梯上走，他温和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视线落在塑料袋的“xx超市”上，他记得林晓芝说曲兵是去买烧烤的。

林晓芝对温景序颇为满意，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那种对孩子的爱，她点点头：“回去啦？”

“嗯，叔叔阿姨再见。”温景序打开自家的门，关门前特意道了别。

林晓芝高兴得合不拢嘴，在曲兵面前直夸他：“小景这孩子从小就懂事。”

曲兵笑着赞同，然后催促林晓芝赶紧开门，这袋够曲鹤吃几个月的零食提起来也没有想象的轻松。

明天要上课，曲鹤尝了点新买回来的零食就去洗漱准备睡觉。

当然，这是假象。

她其实是想去看温景序写给她的东西，听着林晓芝边和曲兵聊天边关上房门的声音，曲鹤打开床头灯，靠在床头拆开信封。

篇幅很短，温景序没骗她，她想听的话他都写在了信上，但他也说，「每一个阶段有每一个阶段该做的事情，不能随意做决定让自己后悔。」

「比起不确定的贪图一时，我更想站在你的前程里等你。」

「好好学习。」

看完信的曲鹤，失眠了。

她起了个大早，去她和温景序常去的早餐店买好早餐，在那里等着温景序。

温景序比她晚来几分钟，看见曲鹤的时候颇为意外，他朝她走过去，“今天这么早？”

曲鹤把他的那份早餐递给他，脸上不见失眠的焦躁，相反春风拂面，她笑：“人逢喜事嘛。”

温景序接过早餐，看她一眼，“什么喜事？”

曲鹤想了想说：“一个好好学习的喜事。”

她咬了一口酥饼，“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学习！”

温景序抬手拂去她嘴角的酥饼渣，赞同道：“很有觉悟。”

“有奖励吗？”曲鹤眨了眨眼睛看他。

“现在没有。”

现在没有就是以后会有，但谁会把奖励延后啊？

“没有就是没有，说什么现在没有，你好敷衍哦。”

温景序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精打细算，照你说的，没有奖励。”

到了学校临分别前，温景序突然问：“高二文理分科，你想好选什么了么？”

“没呢，刚开学没多久，我先学学再说。”曲鹤扔了豆浆空盒，朝他挥手，“再见，我会好好学习。”

“好，拜拜。”

曲鹤说到做到，说好好学习就真的好好学习，在月考中一跃而上，身为同桌的伊柠对此惊叹不已。

她拍手，“鹤鹤，你深藏不露啊。”

然后话音一转，“你能解释解释为什么抛下我奔学习了吗？”

哪知曲鹤神秘一笑，说道：“你赶上我就告诉你。”

伊柠听这话生气了，揪着她往成绩单上瞅，“看看你的位置，再看看我的！要不要想想你的话有没有问题呢？”

曲鹤年级排名——192名。

伊柠年级排名——501名。

“而且，你之前排名也一直在我前面，这次又进了年级前200，”伊柠一字一句替她回忆，“让我追上你，是你高估我还是我低估自己？”

“我没说立马赶上我啊，还有大把时间够你追，成绩赶上我之时就是秘密揭晓之日。”她拍拍伊柠的肩，“加油吧，好好学习。”

也不知是不是秘密的诱惑力太大，伊柠的学习劲头逐日增强，不过她一直没能追赶上曲鹤。

五月底月考成绩：

曲鹤年级排名——168名。

伊柠年级排名——397名。

“不错呀柠柠，跨了一大步。”曲鹤对比两人的成绩，伊柠理科稍稍差于文科，曲鹤则是文科没有理科好。

想到分科的事，她问伊柠：“分科想好要选什么了吗？”

“文科呀。”伊柠想也没想就答，指着文科成绩说，“你看，我的文科排名比理科排名靠前很多，选理科的话会好吃亏的。”

曲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选文科确实要比理科好一点。”

“你呢？”伊柠问，不过她很快说，“你肯定理科没跑了，瞅瞅你历史考的，五十九分，再看看化学，九十二，这一对比就知道要是选了文多浪费。”

“怎么办呢，”曲鹤抱了抱伊柠，“不想和你分开，想以后继续和你做同桌。”

伊柠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要不我们努努力，分科考试都考进重点班，冲森云的拔高班肯定进不去，重点班说不定可以，以后咱俩做隔壁班同学。”

南城中学每个年级的一、二班分别是理科和文科拔高班，三、四班是理科重点班，五班是文科重点班。

但因为高一没有分科，所以一到四班是重点班，五班则是实验班，算次重点班。

按照往常的惯例，分科后拔高班的人员基本不会改变，会有变动的通常是重点班。

而进入重点班的条件就是年级名次达到前两百名。

伊柠的这番话鼓舞了士气，以前课上老爱睡大觉的同桌现在都在奋起学习，就连班主任路媛都忍不住夸赞：“同桌就该是你们俩这样式儿的，大伙儿好好学习人家！”

六月份是中高考的日子，南城中学除了高三，其余年级都放假，腾出教室作考场。

高一分科也提上了日程，年级主任特地召集了高一学子在学校报告厅开了次大会，鼓励学生趁着放假的空档回家和家长商量分科事宜。

分科事关重大，大会结束以后，路媛回到班级和学生们再三强调要和家里人商量，尽量采取扬长避短原则。

曲鹤没什么困扰的，她无论选什么林晓芝和曲兵都表示支持，所以到假期结束填分科表时她很快就填好了。

倒是伊柠，犹豫了好久才把表交上去，路媛看了眼问她：“想好了？”

“想好了。”

曲鹤安抚地拍拍伊柠的手，“别怕，以我们现在的成绩可以进重点班，以后就是隔壁同学啦。”

伊柠愁眉不展，“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