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晴等人推开教室门的瞬间,喧闹的班级突然静了半拍,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魏舒晴身上——昨晚花滑资格赛的结果早已在年级群里传开,她在冰场上摔了一跤,直接掉出了前二十,拉低了中国队的排名。
没等她走到座位,旁边的吴思榕就递来一包温热的纸巾,后桌男生挠着头说:“晴晴,你已经超厉害了!能站到资格赛赛场就比我们所有人都勇敢”。周围同学纷纷附和,有人翻出她之前比赛的获奖照片,“你滑行时像带光一样,人生还长,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班主任兰娟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里拎着一杯热奶茶放在她桌上,声音温和:“老师知道你付出了多少,这段时间好好调整,你的天赋和努力从不会白费”。
这时郑雅浠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捧着个绒布小盒,走到她面前轻轻打开:“这是我攒了半个月课余时间做的,青金石配珊瑚珠,跟你比赛服的配色很像”。项链在阳光下泛着鲜亮的光泽,串珠间还藏着个小小的冰鞋吊坠,“愿它陪你下次站上更大的赛场,闪闪发光”。魏舒晴攥着项链,鼻尖一酸,却在同学们温暖的注视里,慢慢扬起了嘴角。
郑雅浠的指尖还停在项链的挂绳上,魏舒晴已经轻轻抬手,将串着冰鞋吊坠的项链扣在颈间,青金石的蓝与珊瑚珠的红衬得她眉眼亮堂了些。她抬眼望向围在身边的同学,嘴角噙着一抹坦然的笑,声音清晰而平稳:“其实我很早就想通啦,不论这次比赛什么结果,花滑以后不打算再参赛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两秒,原本准备好的安慰话都卡在了大家喉咙里。前排递纸巾的女生愣了愣:“晴晴,你……”“别担心呀。”魏舒晴打断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吊坠,“这段时间为了备赛落下不少功课,数学的函数章节、物理的力学公式都没吃透,现在正好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下个月月考,我想试着冲个年级第一呢。”
她说话时眼神亮晶晶的,没有半分失落,反而透着一股轻快的笃定——之前眉宇间的郁结早已散去,连带着坐姿都舒展了不少,不像今早进门时那样紧绷着肩膀,甚至还主动翻开课桌里的数学练习册,指尖在空白页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规划着复习进度。后桌男生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起哄:“可以啊晴晴!学霸模式开启,我历史好,论述题也能给你讲,随时call我!”
兰娟老师也松了口气,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她走上前拍了拍魏舒晴的肩膀:“老师支持你,这周末我把数学函数的专项讲义整理好给你,有不懂的随时来办公室找我。”郑雅浠立刻拉过魏舒晴的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我把英语语法和语文古诗文考点都整理好了,咱们每天午休抽20分钟一起过,我还帮你划了历史的高频考点!”
坐在斜前方的学习委员也凑过来:“我这里有前三年的月考真题,等下给你复印一套,咱们可以组队刷题,每晚自习后互相抽查知识点。”魏舒晴看着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分享学习资源,眼底笑意更深,主动拿出便利贴写下复习计划:“那我每天早上提前20分钟到教室背单词,晚上主攻理科错题,咱们一起加油!”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魏舒晴就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她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颈间的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从书包里掏出英语单词本,压低声音读了起来。没过多久,郑雅浠也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杯热豆浆,悄悄放在她桌角:“早呀,我带了你的份,喝完咱们过一遍昨天划的古诗文注释。”魏舒晴抬头冲她笑了笑,接过豆浆的手还拿着笔,在单词本上快速标注着读音。
午休时,两人没有回宿舍,趴在桌上凑在一起,郑雅浠指着笔记上的倒装句语法:“你看这里,否定副词提前要倒装,我给你举个例子……”魏舒晴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遇到不懂的就立刻追问,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后桌男生路过,看到她卡在一道物理题上,主动停下脚步:“这道题要用牛顿第二定律,我给你画个受力分析图?”说着就拿起草稿纸,一步步拆解解题思路。
晚自习时,魏舒晴对着数学错题本凝神思考,兰娟老师悄悄走进教室,站在她身后看了片刻,轻轻提醒:“这里可以用换元法,把复杂函数简化成基础形式。”魏舒晴茅塞顿开,立刻动笔演算,很快算出答案,抬头冲老师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学习委员带着复印好的真题过来,几人围坐在一起,互相核对答案,偶尔为一道题争论几句,又很快达成共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映着魏舒晴专注的侧脸,颈间的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不再是那个沉浸在失利情绪里的花滑选手,而是朝着目标稳步前行的学习者,身边的同学用实打实的陪伴与帮助,为她的新征程铺就了温暖的底色。
周三的午后阳光被云层滤得柔暖,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第三节课下课铃刚落,兰娟抱着一摞社团报名表走进教室,粉笔灰在她指尖轻轻簌簌,“想参加社团的同学可以来领表啦,今天下午截止报名,大家抓紧时间选~”
魏舒晴的笔尖顿在数学练习册上,心脏先一步跳快了半拍。她几乎是立刻举手,朝讲台挥手:“兰老师,我要音乐社的表!”声音里藏着藏不住的急切,引得旁边同学看过来时,她耳尖悄悄泛了红。
指尖抚过报名表上“音乐社”三个字,魏舒晴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站在舞台中央拉小提琴的模样——琴弓划过琴弦,流淌出《沉思》的旋律,台下的掌声会像潮水般涌来。但更让她心头发烫的,是上周放学时蒋沐臣的那句话。当时他们并肩走在梧桐树下,蒋沐臣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说:“星厝钢琴弹得那么好,今年肯定还报音乐社,之前他独奏《月光》的时候,台下女生尖叫得快把礼堂顶掀了。”
蒋沐臣的语气带着调侃,魏舒晴却把这话悄悄记在了心里。她见过梁星厝弹钢琴的样子,去年校园文化节,他穿着白衬衫坐在舞台角落的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翻飞,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连琴键反射的光都变得温柔。从那时起,她就总盼着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在音乐里待着,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弹琴也好。
填完报名表交上去时,兰娟笑着问她:“舒晴是想拉小提琴对吧?之前有听音乐老师夸过你呢。”魏舒晴用力点头,嘴角弯起的弧度藏不住雀跃:“嗯!我想在社团里多练习,以后能有机会表演。”她没说出口的是,还有个小小的期待,藏在小提琴的琴箱里,和琴弦一起悄悄震颤。
音乐社的面试定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活动室,魏舒晴提前十分钟就到了,背着小提琴站在门口深呼吸。活动室里已经有不少人,钢琴的琴盖敞开着,琴键泛着温润的光,墙角堆着几架乐谱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香和纸张的味道。
她正低头调整琴带,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姩姐?你也来报音乐社啦!”
魏舒晴回头,看见蒋沐臣正朝她挥手,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梁星厝。少年穿着简单的校服,手里抱着一本钢琴谱,看见她时,眼睛弯了弯,礼貌地点了点头:“舒晴你好啊。”
那一瞬间,魏舒晴感觉脸颊有点发烫,连说话都慢了半拍:“你、你们也来了……”
“我肯定来啊,”蒋沐臣拍了拍梁星厝的肩膀,“我跟星厝约好一起的,他钢琴独奏缺个伴奏,我来凑个数弹吉他。”梁星厝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把蒋沐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挪开,目光落在魏舒晴的小提琴上:“你是拉小提琴的?之前听老师提起过。”
魏舒晴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另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舒晴!原来你也在这儿!”谢礼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长笛,身后跟着韩雨芡和郑雅浠。韩雨芡抱着大提琴,琴身的棕色漆面在灯光下发亮,她性格文静,只是朝魏舒晴温和地笑了笑;郑雅浠则挎着一把尤克里里,脸上带着活泼的笑意:“太好了,咱们班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以后社团活动就不无聊啦!”
谢礼乐凑到魏舒晴身边,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我早就打听好了,梁星厝每年都报音乐社,而且今年还想组一个小合奏呢!”她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八卦,“我猜你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魏舒晴的脸更红了,轻轻戳了戳小提琴的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梁星厝刚好转头看过来,眼神撞在一起,他又弯了弯眼睛,转身去调试钢琴。琴键被按下,一串流畅的音阶流淌出来,和活动室里其他人的说话声、乐器调试声交织在一起,酿成了周三下午最动听的模样。
蒋沐臣凑过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星厝肯定来。以后咱们可以一起排练,你的小提琴配他的钢琴,绝对绝了!”
魏舒晴望着梁星厝的背影,听着耳边熟悉的朋友们的笑语,还有钢琴声里藏着的温柔,忽然觉得,这个周三的下午,比她想象中还要美好。她握紧琴弓,心里悄悄期待着,在这个满是音乐和朋友的社团里,会发生怎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