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第15章 中门对狙

赵吉檀收到之后就比了个ok，拉着书包就此挺身而出。他的演技又烂又好笑，下楼之后就惊叫一声，把楼下一群人统统唬住，还没反应过来此人是过来作甚以后，赵吉檀已经一个箭步跳到了陈露淇身边，表演0帧起手：“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知道陈露淇全名，本来想喊声‘哥’就当套近乎，可惜第一次就实地演练，赵吉檀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哥——’一个字没绷住就连成一片，陈露淇看着他快如闪电般出手，啪地一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接着高声朗诵道：“你来A大怎么没来找我？哥你真的太客气了，你不知道难道如果你说要过来，我一定会百米冲刺过来看你吗？哥！你旁边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你的朋友吗？怎么没告诉我？哈哈，这几个哥哥一看就很成熟，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肯定就早点过来打招呼了！哥，你怎么能这样呢！”

如果不是笑出声实在太不给赵吉檀面子……陈露淇努力地隐忍了一番，但还是没忍住用手挡脸，差点笑出来。

“哥，你吃饭了吗？”赵吉檀演到**仍不忘初心，戏中穿插找了个间隙，就主动喂戏给陈露淇。

“好像……还没有。”陈露淇努力道，一边说一边捂住肚子。

“走！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刷我的卡！”赵吉檀握拳道。

“好……”陈露淇忍不住了，笑着点点头，上前反握住赵吉檀的手。

周围人刚叫了一声：“（露淇？）”就被演戏根本不顾观众死活的赵吉檀再次打断，这次他嘻嘻一笑，接着道：“几位哥哥，真不好意思，我这个月生活费实在不够用了，可能没法连你们几个也请上了。”

赵吉檀上戏主打一个量大管饱，根本不给群演发挥的空间，等说完‘生活费不够用了’，接着又顾影自怜，自顾自就哀叹一声，又说：“哥哥们，你们不会觉得我小气吧？哎，这也没办法，我家太贫寒，有学上就不错了，要不是拿奖学金，我可能都没法在这念了！对了，我依稀记得我的一个导师**说过‘我们经管系学生向来以——’——”

“……”

“够了够了。”陈露淇拍拍他的肩膀，在赵吉檀真的被当成一个神经病之前拉走他，说，“我们去吃饭吧，不是说要请我吃吗？”

说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就拉着赵吉檀大阔步走了。

“你不跟他们解释一句就走的话，可能不太好。”赵吉檀在陈露淇手下一齐下坡，他一边顺溜着滑下去，一边忍不住抓紧书包肩带，冲陈露淇说，“你又不像我，我和他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和他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陈露淇看了他一眼，忽然冲赵吉檀笑了笑，“（这回真的多谢你。）”

赵吉檀局促了一下，喃喃道：“不用谢……”

“（你怎么不来找我？）”陈露淇问，“（我等了你好久。）”

赵吉檀突然支吾了一声。虽然借口怎么编都行，比如课业太忙，实习没时间啦……但赵吉檀不想骗陈露淇，他时间表排得比梳子还环环相扣，赵吉檀从小到大最擅长地就是挤时间。不联系就是犹豫。犹豫就是胆怯。胆怯就是……

“我还没想好要找你干什么。”赵吉檀说，“时间有限。我没钱再包你第二次。”

“（对哦，现在才刚开学，你最近一定很忙吧。）”陈露淇愣了一下，接着指向他的背包，说，“（没关系，那我等着你。）”

赵吉檀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来。

“……”陈露淇也朝他笑了一声，接着不自然地扭开了视线。

虽然赵吉檀说着要请陈露淇吃饭，但临到结账，陈露淇还是先赵吉檀一步付完了钱。他俩坐在冰室，陈露淇是真的饿了，点了一大盘三明治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赵吉檀抱着一杯气泡水望着他，虽然冰室内外还是人声嘈杂，但盯着陈露淇吃饭，赵吉檀又会感觉他吃得实在好香，内心就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陈露淇吃得快而迅猛，不过算不上太粗鲁，更主要的原因也许是因为人漂亮。

赵吉檀觉得自己不管看多久陈露淇，不论陈露淇身上藏着何等秘密与痛苦，他总能最后绕到一句感慨上，那就是：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标致！

标志到赵吉檀苦闷的人生只要凝神下来盯着这张脸仔细欣赏一番，原本烦躁的心也会不自觉地变得平静。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直到陈露淇马上就要解决完那一大盘三明治，准备喝口水，继而再抬头时，才发现赵吉檀一直无声地注视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水霎时不知道是放下合适还是拿着比较好了。

“你也会紧张吗？”赵吉檀也浑身一震，没一会两只耳朵就红透了，但仍没话找话道。

“（你是喜欢我吗？）”陈露淇看着他没头没脑的害羞扭捏，更诧异道，“（你喜欢男生？）”

赵吉檀差点把嘴里的气泡水全喷出来吐到陈露淇的脸上，就算没真的喷出来，也是自损八百，一声赛一声剧烈的咳嗽，像要整个肺都呛出来。陈露淇给他递餐巾纸过去，赵吉檀这才猛抽了好几张，一边擦咳出来的眼泪，一边听见自己的心又duangduang直蹦。

这回真不是心动的，纯粹是吓的。

“（你没事吧？）”陈露淇反而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实喜欢我也没什么啦，喜欢我的男生也有很多！）”

“不是好吗！”赵吉檀红着脸拒绝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

“（那随便摸。）”陈露淇就一手撑着桌边把脸朝里凑了凑，另一只手主动拉起赵吉檀的，让他可以越过全桌，真的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还在赵吉檀手心蹭了蹭，道，“（我不介意的。）”

赵吉檀只觉得刹那间好像有股电流顺着他的手心一直延至心尖，浑身都一颤。

“你干嘛这样……”但下一秒赵吉檀的眼睫就颤颤，忽然福至心灵般懂了陈露淇这是什么意思。按理赵吉檀应该直接就把手撤回来，然后痛心疾首地劝陈露淇说别这样，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可陈露淇有半张脸贴在他的手心里，等又抬眼望向自己时，他有一半的睫毛也会无声地蹭蹭赵吉檀的手心，这么细小的一阵撩拨简直就像一根连接着他和陈露淇之间的蜘蛛丝，尽管实在细得惊人，可赵吉檀仍不舍得就此放开。

他也摸了摸陈露淇的脸颊，等陈露淇愣住后，就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放一起捧住了陈露淇的整张脸，一齐用大拇指在他的眼睑下摩梭了几下，“别这样……”赵吉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词穷地重复前一句话，“你好漂亮啊……”

陈露淇：“……”他这样倒真不像tvb里要劫色的小喽啰，更像要索命的变态杀人魔。

“（你摸倒是可以。）”陈露淇也伸一只手上来拍了拍赵吉檀的手背，“（但是……）”他面露难色道，“（我的脖子快要断了。）”

摸脸只是瞬间，头伸过去也就算了，但赵吉檀两手都上来像拔萝卜一样提着他的项上人头，陈露淇真的吃不消了。

“……抱歉！”赵吉檀立马撒手，耳朵尖又红了。

“（没事……）”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他俩一起回避彼此视线，又不约而同地一起抬头，再一次对视了。“这个真的很好喝。”对视了三秒以后，赵吉檀举起手里那杯气泡水，伸另一只手托起隆重介绍道，“我说——真的。”

陈露淇配合着‘哦噢——’了一声，声调一起又一掉，也伸手指着那杯气泡水感慨道：“（啊~原来是——鸭屎香的呀！）”

“对对，是叫鸭屎香……我还以为就叫乌龙茶呢！长见识了……哦噢——”赵吉檀郑重点头，唱了两声还是没勇气继续演下去了，就咳了两声把那杯气泡水放下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很紧张……但没有源头，赵吉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人和解围的朋友一起吃饭也这样吗？

陈露淇也没好到哪去，再瞥了一眼那杯被隆重推出的鸭~屎~香气~泡~水之后，就一把捏起自己杯子里的那根吸管，把原本就已经见底了的杯托吸得更见底了一点。

太奇怪了……

他俩几乎不约而同地心想。

又过了一会，赵吉檀组织了一会语言，本来想再说点什么才缓解一下眼前的氛围，可不等他开口，他包里定时的手机闹钟突然‘叮叮叮’地响起来。几乎是瞬间，赵吉檀伸手进包就关掉了正嗡嗡响的闹钟，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对陈露淇试探着说：“……我得回去上课了。”

“（啊——）”陈露淇看着他弹射而起，接着点头恭送道，“（好好……拜拜。）”

“拜拜……”赵吉檀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