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还珠乾燕之识于微时 第31章 事不过三

紫薇说，事不过三。

永琪已经第三次让小燕子失望了。第一次，他求着小燕子去学规矩，要给个好印象老佛爷和愉妃。小燕子尝试了，但最后出了意外没成功，永琪怪责小燕子做事情不经大脑。第二次，他带小燕子去见愉妃，被责骂出身低、没教养，永琪没有帮小燕子辩护。第三次，他答应了给小燕子做灯，一起放灯，永琪却因愉妃装病而爽了约。

是的，小燕子知道了愉妃是装病。中元节后第二天，是个休沐日，小燕子不用上书房。她没等到永琪前来解释，却等到愉妃踩上门来挑衅。愉妃得意洋洋地说：「你这个妖女，休想夺走我儿子！我昨日不过稍稍装病，永琪就在我床前衣不解带伺候我。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进我永和宫的门！」

小燕子没有跟愉妃吵架，只是让明月彩霞送客。她已经决定要跟永琪一刀两断了，那以后跟愉妃大概是只有大时大节才会见面，何必跟她争吵呢？

不可否认，永琪对小燕子很好。那《古从军行》剑诀、那本《成语大全》、那一院子的道歉彩带，的的确确是浓情厚意的。也许，在永琪看来，也觉得小燕子很让他失望。不过是建立一个端庄的形象而已，宫里谁都会，她却一次又一次搞砸。也许，永琪会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他尽力扮演乖儿子，让愉妃更容易接受小燕子；他自己也委屈，仍一次次向小燕子道歉，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体谅。

对彼此失望，不代表他们是不好的人，只能代表他们不合适。也许，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爱，还没有那么强烈，没有到上刀山下火海的地步。无论如何，小燕子决定放弃了，她和永琪，还是当哥们吧。

紫薇很支持小燕子的决定。紫薇说，上次小燕子见完愉妃哭着回来，永琪没有替小燕子出头，她已经觉得小燕子应该放弃永琪了。只是永琪来求她帮忙，让她带小燕子出宫去，好让他在漱芳斋挂道歉彩带。紫薇看着那一大筐彩带，心软了一下，觉得小燕子可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他把机会都用尽了，即便小燕子没有决定分手，她也会劝说小燕子狠心一些，跟永琪一刀两断。

紫薇猜想，愉妃应该是把永琪看得很紧，或者还是装病纠缠，不然永琪今天肯定过来道歉了。小燕子今天应该是没有机会见到永琪。小燕子说，那就明天下课后，再跟永琪讲清楚吧。

湖心亭

第二天下课后，小燕子把永琪带到湖心亭。小燕子一路无话，只是默默在前方走着，这沉重的气氛让永琪猜到了小燕子准备说什么了。此时阳光明媚，波光粼粼，景色和他们在这里初见时一样。但小燕子的心境却不一样了。

小燕子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永琪紧紧抱着。小燕子没有挣开，却也没有回抱他，手就这样垂在两边。好一会儿，她感觉永琪没有抱得那么紧的时候，就推开了他，两人面对面站着。

「小燕子，你别不要我……我不能失去你……」永琪带着哭腔地说，什么面子、架子，他都顾不上了。「永琪，你不会失去我的，我们还是好同窗、好哥们。我们还是会一起上书房，一起出宫去，我们还是会宾楼的合伙人呢！」小燕子想象了一下，回到和永琪回复朋友关系之后的生活，好像挺好。

「你相信我，前天，我真的不知道额娘是装病的！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温婉大度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小燕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今晚去把放灯补上的！」永琪边说边拿起他做好的莲花灯递给小燕子。

小燕子看了一眼莲花灯，没有接过，叹了口气：「永琪，你还不明白吗？我在意的一直都不是你额娘，而是你。第一次，我为了应你的要求而改变自己，你却因为一个意外情况责怪我。第二次，我又是应了你的要求去了永和宫，我被骂了，你一句话都没有为我说。第三次，你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原因失约。永琪，我不是在责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困难，我也有一大堆的缺点。这三件事，没有说明谁对谁错，只能说明我们不合适。」

小燕子这番话让永琪愣住了。他想过她会大吵大闹，骂他失约，那他还可以卖惨，死皮赖脸求她原谅。可是小燕子这么平静，证明她不是在冲动之下提出分手，而是想得非常清楚。她刚刚那一段透彻的分析，大概是因为昨天跟紫薇谈了很多吧。她真的，对自己死心了。

永琪知道，小燕子女侠言出必行，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挽回这段感情了。那就如小燕子所说，做回好哥们吧。也许，还能更长久地陪着她。永琪强行扯出一个笑容：「那，这莲花灯，就送给我的好哥们啦。小燕子同学，我们明天课堂见。」永琪再把莲花灯递给小燕子，她终于笑着接了。

永琪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出了湖心亭。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问：「下次什么时候出宫？」小燕子答道：「嗯，等会宾楼开张吧。」「你们必须叫上我啊！我也是东主之一呢！」「当然！我还打算表演武功助兴，你武功这么好，也要一起表演啊！」「一言为定！」

永琪离开湖心亭后，等在一旁的紫薇陪着小燕子回了漱芳斋。永琪却没有回永和宫，他知道他和小燕子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他额娘的态度。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小燕子的背景、身份、未来的路……全都不匹配，可是他不在乎。为了和小燕子在一起，这些他都可以抛开。唯一，他额娘的想法，他抛不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愉妃怎么就不能接受小燕子，那些端庄、得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要牺牲儿子的幸福？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即便小燕子再端庄、再得体，愉妃都不会接受她的。愉妃一生没有得到过丈夫的爱，别说爱了，关注都没多少。她的全副精力，都投放在儿子身上，她接受不了她的儿子一直围着儿媳妇转，抢走她的儿子。

永琪暂时不知道怎样面对愉妃，所以他没有回永和宫，而是跟着尔泰一起出了宫。尔泰一个大男人，总觉得那些安慰的说话既肉麻又没用，就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他陪着永琪喝酒、听书、看戏，还跑到人家卖艺的人搭的假擂台上打架。尔泰看着他这样，很是心疼，就没有催他回宫，而是陪他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