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迟背对着他,蜷缩的姿态像一道无声的、冰冷的壁垒。那句“我好讨厌你”如同魔咒,在应昔雾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应昔雾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他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尖锐的、陌生的抽痛。这种痛楚不同于以往任何因占有欲得不到满足而产生的焦躁愤怒,它是一种……坍塌感。仿佛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坚信不疑的基石,在童迟那句毫无感情的陈述下,轰然碎裂。
他以为打造了最坚固的牢笼,就能永远拥有这份美丽。
他以为剥夺了所有的自由,就能换来绝对的顺从。
他以为用尽手段的掌控,最终能孕育出他想要的“爱”。
可现在,童迟用最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他得到的,只有“讨厌”。
不是恨,是讨厌。连恨都吝啬给予的、彻底的否定。
应昔雾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想去碰碰童迟,想去确认他的温度,想去强行扭转这个令人绝望的局面。可手指在即将触碰到那单薄肩膀的前一刻,却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烫到,猛地缩了回来。
他怕。
他竟然在怕。
怕碰到的是更冰冷的拒绝,怕听到更伤人的话语,怕看到那双眼睛里更深的厌恶。
他第一次在自己构建的牢笼里,感受到了无所适从的恐慌。
黑暗中,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近乎哽咽的低喘。他死死地盯着童迟的背影,眼神里翻涌着暴烈的痛苦、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的悔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起高中时童迟看着他,那惊艳又直白的目光;想起大学重逢时,童迟笑容灿烂地对他再次告白;想起最初在一起时,童迟依赖地窝在他怀里,叫他“雾雾”时软糯的语调……
那些鲜活的、明亮的、曾经属于他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点一点,被他自己亲手磨灭,变成了如今这具冰冷空洞的躯壳?
“迟哥……”他哑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哀求意味,“别……别讨厌我……”
回应他的,只有童迟平稳的、仿佛已然入睡的呼吸声,以及那片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冰冷的沉默。
应昔雾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床头柜,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也浑然不觉。
他看着童迟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强势地躺上去,将人禁锢在怀里。他只是颓然地、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毯上,背靠着床沿。
他将脸埋进掌心,宽阔的肩膀微微耸动,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与狼狈。
金笼依旧。
蝴蝶也在。
可驯养者,却第一次品尝到了被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反噬的滋味。
这一夜,对两人而言,都注定漫长而无眠。
一个在假装沉睡中,固守着内心最后一片冰冷的荒原。
一个在清醒的痛苦里,看着自己偏执的王国,寸寸崩塌。
两百万:这个应昔雾不太行
我:此话怎讲
两百万:别人当鬼是接下来都在当鬼,他当了有十章的鬼吗?
我:。
可能他还是想当小三。(这是什么死亡梗。)或者撬墙角。算了吧你还是装绿茶吧大雾雾。[无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4章 第 9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