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今四下无人,你二人现在可以说说昨夜究竟去了何处吧。怎会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云灭宗主待二人更衣束带,方才问道。
子不识侧目,与俞秋毫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将昨夜的经历道来。只是言语之间,自有取舍,为确保蛟焰安全,诸多关键之处,子不识都未曾提及。
“血色火山!你们竟敢擅闯那处凶地!”云灭宗主闻言,霍然起身,面上满是惊色。他踱了两步,长叹一声,又坐下:“罢了,罢了,既然人已安然归来,且有所收获,我也好向俞宗主有个交代了。那血色火山早已不复当年,如今更是被列为禁地之一,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涉足。你两个后生,未免也太过胆大了……”
“云灭宗主,”子不识闻言,眉峰一挑,少年心性,不免较真,“我和秋毫并非寻常之辈,宗主也不该以凡俗之眼光看待我们。”
“是,是。子宗主神功盖世,是我多虑了。”云灭宗主无奈。
“那好,既然已经说明,那晚辈便先行一步了。”子不识说罢,拉上俞秋毫之手,转身便往修炼场的方向行去。
云灭宗主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唯有摇头轻叹。
***
二人来到对战场。天色尚早,并无弟子围观,正是一片清静。子不识驻足,对俞秋毫道:“趁此刻无人,你我便在此处好好验一验昨夜的修行成果。”
俞秋毫闻言,立马应允。昨夜吞噬了三颗红魔,他不仅脱胎换骨,也再不畏烈焰高温,修为更是达到了圆满之境。撇去神赐法器不提,他已然能与子不识并肩。
“来。”子不识单手一翻,神赐法器“显星宙”已然在手,“你尽情施展,不必束手束脚。”
“好!既是显星宙,那我便献丑了。”俞秋毫祭出法器“烈羽”。甫一出现,法器上的根根翎管便自燃起赤色烈焰,霎时间,周遭空气如沸,热浪滚滚。幸而二人早有防备,在对战场四周布下结界,这才未让这灼人热力波及场外。
俞秋毫再无顾忌,将毕生修为所化的火焰杀气释放而出。
子不识虽难耐此等高温,却拥有“暗极镜”的极致防御。只见他身前的镜口微张,便将那扑面而来的火焰杀气尽数吞噬,暂解了燃眉之急。
随即,子不识掐动法诀,三道“鬼食”幽影自虚空中生出,分呈三角之势,尖啸着盘旋朝俞秋毫噬去。
俞秋毫面不改色,三簇精纯的火焰凭空而生,精准地将那三道鬼食灼烧殆尽。他手腕一振,烈羽挥舞,直取子不识。
烈羽爆发出的磅礴热能,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子不识的暗极镜。暗极镜吞噬的速度渐渐不及火焰涌来的速度,子不识面色一凝,只得催动显星宙,欲将俞秋毫震退数步。
然而俞秋毫身形却如磐石,未曾动摇分毫。他身形一凝,瞬间锁定了子不识的方位,烈羽的第一式“赤炎流光”迅速出手。
刹那间,火光迸射,灿若星辰,整个对战场化作一片赤色炼狱。尤其是子不识所在之处,更是烈焰汇聚的中心。
趁子不识全力抵御火焰侵袭,俞秋毫又身形交错,烈羽第二式“火龙卷”紧随而至。
一道由烈焰凝聚而成的龙卷,沿着那条被点燃的直线路径,咆哮着冲向子不识。
子不识眼见那火龙卷已至身前,显星宙护体已然不及,鬼影遁法也慢了一瞬,周身火焰即将噬体。千钧一发之际,他只得祭出压箱底的绝招——“暗灵诅咒”。
咒语一出,那狂暴的火龙卷与周遭的赤炎,瞬间消散无踪。
“总算逼你使出了‘暗灵诅咒’。”俞秋毫眼中战意更浓。
“那你可要接好了。”子不识眼神一厉,显星宙第一、四式“星陨”与“混沌裂隙”接连发动。一道道月牙形的星陨利刃呼啸而出,牵制着俞秋毫的火焰蔓延;紧接着,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撕裂,从中涌出的混沌之气,铺天盖地般涌向俞秋毫。
俞秋毫却稳立原地,待那混沌之气扑面而来,他手中烈羽舞动如轮,化作一道赤色旋风,将袭来的混沌尽数焚为灰烬。
子不识见此招失效,身形化作一道鬼魅黑影,借着混沌裂隙的牵制之力,悄无声息地潜行至俞秋毫身后。显星宙与鬼刃合一,凝聚成一道漆黑如墨的刀光,直刺俞秋毫后心。
岂料俞秋毫早有防备,只见他猛然转身,烈羽回旋,将周身尚未熄灭的火焰混沌尽数甩出,不偏不倚,正好迎上那道凌厉的鬼刃。只听“嗤”的一声,火焰与鬼刃相撞,双双湮灭。
“反应倒是快。”子不识心中微惊,黑影一闪,变换了方位,再度攻去。
俞秋毫同样化作黑影,不退反进,竟将子不识引至那道混沌裂隙的正下方。
子不识被他这番举动弄得一愣,攻势为之一缓,心中暗忖:“莫非他想借我的力量,来对付这裂隙?”
可他终究是猜错了。只见俞秋毫在裂隙之下猛然停步,周身火焰灵气竟生出一股“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气势。那狂暴的火焰之力,无视了裂隙的吞噬力,直接从内部将其点燃。而那些从裂缝中涌出的混沌,方才出现,便被这极致的火焰引燃,化作一片火海。
最终,随着玄青之力耗尽,那道恐怖的裂隙缓缓自行闭合。
“竟然用这玉石俱焚的法子,硬生生耗到了裂缝愈合,倒是我小看你了。”子不识望着那闭合的空间裂痕,不禁感叹。
裂隙一愈合,俞秋毫攻势再起。他并未停歇,烈羽第三式“幻化蛟焰”出手。只见他面前火焰翻涌,渐渐凝聚成一头栩栩如生的火焰蛟龙,那形态,竟与昨夜遇见的那头暗影兽别无二致。
子不识望着这惟妙惟肖的蛟焰,一时竟有些失神,忘了进攻。
等到那蛟焰冲至面门,子不识才如梦初醒,挥舞显星宙仓促迎击。
“铛!”显星宙砍在蛟焰大腿之上,却只激起一串火星,未能伤其分毫。
“倒是坚硬。”子不识紧握法器,变换角度,再度猛攻,却依旧无法撼动,“不愧为火山守护兽所化。”
他回头看了一眼俞秋毫,见他双目紧闭,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蛟焰,显然已无暇分心进攻。子不识心中顿时明白。
“原来,是寻了个护身的盾牌。”他不再攻击蛟焰,身形一晃,直扑俞秋毫本体。
然而,那蛟焰仿佛心有灵犀,竟放弃了进攻子不识,转身挡在了俞秋毫身前,将子不识的攻击尽数接下来。
“好个以守为攻!”子不识赞叹一声,显星宙第二式“星河刃”随之发动。刹那间,成百上千道月牙利刃密密麻麻地攒射在蛟焰的躯体之上,却依旧徒劳无功。
“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子不识深吸一口气,显星宙第三式“宙光”蓄力待发。他将法器高举过顶,器身光芒大盛,随即猛力旋转抛出。
与此同时,俞秋毫也感应到迎面而来的致命危机,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到对蛟焰的操控之中,筑起最坚固的防御。
终究,还是子不识的“宙光”威力更胜一筹。那旋转的星光划破长空,终是突破了蛟焰的防御,将其从中斩断。蛟焰哀鸣一声,化作漫天火焰,被子不识的暗极镜一口吞噬殆尽。
蛟焰防线被破,俞秋毫如遭重击,法力耗尽,踉跄后退。这场酣畅淋漓的对战,便以子不识的险胜告终。
***
“你啊,终究是逼我动用了显星宙的第三式。”子不识收起法器,走上前,拍了拍俞秋毫的肩膀,气息微喘。
“我方才那一招‘蛟焰’,如何?”俞秋毫虽败,眼中却满是兴奋与期待。
“妙极了。”子不识点头赞许,随即话锋一转,“若你能做到一心二用,一边操控蛟焰,一边自由行动,此招的威力才算是真正的登峰造极。”
“我明白了,日后修炼,我便朝这个方向努力。”俞秋毫重重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返回,细细感悟此战得失。
直至日上三竿,到了饭点,二人才出门,匆匆用完饭菜,便相携着往山下的街市而去。
***
此时,文府深处,文络影与叶忖度正相对而坐,眉宇间皆带着一丝愁绪。
“络影,我方才又想到一计,或许可以说动宗主。”叶忖度道。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事,我可不干。”文络影提前堵住了他的话。
“不是,是另一条路。”叶忖度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凑到文络影耳边道:“只要你……坐上宗主之位,文大人便再无理由,不听你的话了。”
文络影闻言,猛地后退一步,惊道:“你疯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我如何能……”
“哎呀,我不是让你谋反!”叶忖度连忙摆手,急急解释,“而是……你懂的,那层意思……”
“我父亲执掌盈光宗数十载,在十二宗之中威望早已根深蒂固,岂是我能撼动的?”文络影连连摇头,断然拒绝,“日后,这种言语,不要再提了!”
“……好,好吧。那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正在此时,一道极为隐晦的盈光法术穿透窗棂,悄无声息地落在二人面前。那光华渐渐凝聚成一封由光线织就的密信,在空中轻轻摇曳。片刻后,它仿佛找到了目标,倏地飞向文络影,融入她的掌心。
“这是?”叶忖度满脸惊疑。
“是母亲的‘通秘术’。”文络影凝视着手心,神情肃穆。
“许夫人竟还精通此道?”叶忖度大惊。
“母亲虽不擅攻伐之术,但在传讯法术上却颇有造诣。若论此道,她在盈光宗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那今日此举……”
“母亲动用这等秘法,想必信中内容非同小可。定是父亲的授意,我们速回房中细看。”
“好。”
***
二人悄然返回房中,关紧门窗,文络影将法力注入掌心,那封密信再度浮现。信上写着:“命文络影、叶忖度亲赴盈光十一宗,召集各宗宗主,于文府共商宗门大事。”落款处,正是——文勋智。
“这……当真是文宗主亲笔!”叶忖度接过信,反复查看,“可……为何让我二人亲自前往各宗邀请?若真有要事商议,理应亲自出马才是。”
“这字迹,确是父亲的笔迹。”文络影同样心生疑窦,“但……此信由母亲以秘法传来,上面更有我文家独有印记,料想不会有假。我们……便照此行事吧。”
“看来,一切谜底,只能在途中探寻了。”叶忖度沉吟道,“宗主既未限定时日,我们正好沿途查探一番。”
“嗯。”
二人不再耽搁,备好马车,亲自策马,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文府。
待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文勋智的身影才从暗处缓缓走出。他身旁,跟着许夫人,以及几位心腹亲信。
“宗门之未来,便只能托付给他们了。”文勋智望着远方,对许夫人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
“前方不远处,便是天心玉水了。”车外传来叶忖度的声音。
“那便先去天心玉水吧。”车帘被一只手轻轻掀开,露出文络影的容颜,“我正好也有些事,想向玉宗主请教。”
“好。”
叶忖度应了一声,马鞭清脆响起,马车便加快了速度,朝着宗门疾驰而去。
天心玉水,果真不负其名。宗门竟建于飞瀑之上,高悬悬崖之侧。云雾缭绕其间,霞光流转,宛若仙境。宗内殿宇楼阁,皆以美玉镶嵌,那洁白无瑕的色泽,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清廉与高洁。
二人入得宗门,未作停留,直接向门人表明身份,称有要事求见玉宗主。
昔年,文府与天心玉水宗曾有些许嫌隙。如今文府势大,一家独大,天心玉水宗自然心存敬畏,唯恐文府旧事重提,寻仇报复。因此,但凡文府来客,不论身份高低,皆是恭谨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门人闻言,不敢耽搁,立刻将二人引至议事堂奉茶。
未几,玉宗主便匆匆而至。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双方寒暄数句,玉宗主便亲自设下一道加密结界,隔绝了内外。
“玉宗主,”叶忖度开门见山,神色郑重,“此番前来,是想请宗主前往文府,共商宗门大事。不知七日后,宗主可有闲暇?”
“七日后?有的,有的。”玉宗主闻言,连忙点头应允。
“此乃请帖,请宗主过目。”文络影自袖中取出一封请帖,双手奉上,“还望宗主务必依帖上要求行事。”
“如此正式?”玉宗主神色一紧,小心翼翼地接过请帖,心中愈发忐忑,“不知究竟是何等大事,竟劳动二位亲自前来?”
“届时,家父自会详告。”
“是,是,好的好的。”
“玉宗主,”文络影神色微赧,似有难言之隐,但终究还是开了口,“晚辈尚有一事,想向宗主请教。”
“文大小姐但说无妨,”玉宗主道,“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定当竭力相助。”
“晚辈早年所得的一件法器,名为‘水光莲’,不知何故,近来竟已枯萎。不知可否请宗主掌眼,看有无修复的方法?”说罢,文络影指尖轻点,一株已然枯槁的莲花法器便悬浮于半空之中。
玉宗主凝神细看,伸手虚虚一抚,脸色骤变。“这……这可是冥玄宗的‘枯水咒’?大小姐,您可曾与冥玄宗之人有过接触?”
此言一出,文络影心头一惊,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辩解。
恰在此时,叶忖度从容上前,拱手道:“此前,我与络影奉命巡视各村,曾偶遇一名伪装成村民的冥玄宗密探。交手之际,络影的‘水光莲’不幸中了对方的邪术,便成了这般模样。”
“原来如此……”玉宗主恍然,随即关切道,“那……二位可曾受伤?能使‘水光莲’枯萎至此,看来那密探修为不弱啊。”
“我二人联手,已及时将其击退。”文络影定了定神,顺势问道,“那……玉宗主,我这法器,还有救吗?”
“这……”玉宗主又将那枯莲反复端详,依旧束手无策,“冥玄宗法术诡异,恕我也无能为力了。”
“无妨,今日已叨扰许久,仍要感谢玉宗主费心。”二人起身道谢。
“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先用了晚饭再说,在下已命人去准备了。”玉宗主热情地站起身,不等二人推辞,便急着出去吩咐下人准备客房,“二位贵客且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行不迟。”
待他走后,叶忖度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们是推脱不掉了。”
“不过,你这请帖是何时备下的?”叶忖度好奇问道。
“方才在马车上啊。”文络影扬了扬眉,“如此行事,方显郑重。也怕仅凭口信,他们届时会忘了。”
“还是络影思虑周全。”叶忖度赞道,“那我们先用晚膳,再寻机向玉宗主辞行便是。”
于是,饭桌上,二人草草用罢,便一同起身,对玉宗主的盛情款待致以谢意,随即以公务在身,婉拒了留宿的邀请。
玉宗主本想派几名弟子护送,却也被二人谢绝了。
文络影与叶忖度辞别了玉宗主,驾着马车,继续朝着下一个宗门行去。
***
“忖度,你我此行故作神秘,会不会引起各宗主的疑心?”马车中,文络影望着窗外,忧心忡忡。
“方才在天心玉水,我们言行举止,不是挺自然的吗?”叶忖度不以为意。
“可你我二人,未带一兵一卒,便如此遍访盈光十一宗,还亲自邀请宗主赴文府议事,此事想来,还真是有些可疑?”文络影的顾虑并未消散。
“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叶忖度摸了摸下巴,“可文宗主密信中的意思,不正是如此吗?”他始终想不通,文勋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那……下一站,我们是否该表现得轻松寻常一些?”
“随机应变吧。”叶忖度叹了口气,“等回到文府,再向宗主问个明白。眼下,还是依计行事为好。”
“也不知各宗主会作何想。以往召集各宗,父亲一封密信足矣,此番却偏要我们亲身前往……”
文络影话音未落,却见叶忖度陷入了沉思。
“忖度,你怎么了?”见他半晌不语,文络影探过身子,轻声问道。
“哦,无事。”叶忖度回过神来,“我想好了。待会儿到了宗门,言行举止尽量寻常,但态度上,仍需保持几分强硬。”
“我明白了。”文络影心中一动,似乎也领悟了什么。
于是,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不知不觉间,已抵达了下一站——碧映湖畔。
***
文络影与叶忖度在马车中将就了一夜,翌日天色微明,便整理仪容,前往碧映湖宗门。
进了宗门,二人一改在天心玉水时的谦和,摆出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强势姿态,竟让那碧映湖宗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几人来到议事堂落座,文络影与叶忖度亦不多言,直接道明来意,并呈上请帖。
那宗主见二人神色冷峻,不敢有丝毫违逆。他连忙接过请帖,匆匆览过,立刻满口应承,再三保证届时定会准时赴会。
在宗主夫人略带拘谨的招待下,二人在湖畔小坐片刻,便由宗主亲自送至山门,方才离去。
***
“方才,表现得如何?”一上马车,文络影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否……过于强硬了些?”叶忖度回想着方才那宗主畏惧的神情,“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怕我们。”
“有吗?我们看上去,很吓人?”
叶忖度一时语塞,但总觉得此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算了,还是继续赶路吧。”文络影摆了摆手,坐回了车厢内。
于是,马车继续前行,很快便抵达了下一个盈光宗门。
***
与此同时,鬼渊。
子不识拉着俞秋毫在宗门下的市集里逛了一圈又一圈,却未曾购买任何一物,只是单纯地走着,看着。
“不识,”俞秋毫终于走不动了,一把拉住他,“你如此急切地拉我出来,在这街上已转了数圈,却分文未花。莫非……是为了锻炼我的体力不成?”
“我是在寻物。”子不识并未看他,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俞秋毫见自己被无视,连忙追上前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寻什么宝贝?”
“……罢了。”子不识却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这又是怎么了?”俞秋毫被他这反复无常的举动彻底搞糊涂了,“你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无事,我们回去吧。”子不识丢下这句话,又莫名其妙地转身往回走。
“他……到底怎么了?”俞秋毫站在原地,望着他萧索的背影,满心困惑,“莫非是昨日在血色平原,被那高温烧坏了脑子?”
子不识回到宗门后,像是才猛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径直去找了云灭宗主。云灭宗主见他终于“开窍”,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忙将他请入议事堂,二人开始低声商议起宗门事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