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不是要买礼物送给文勋智吗?怎么来首饰店,难道他文勋智喜欢这些?”俞秋毫一脸震惊地看着子不识走入一家首饰店。
“谁说我要送首饰给文勋智了?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吧。”子不识看着还在店外徘徊不前的俞秋毫,连忙催促道。
“不是送给文勋智,难道是要送给……”俞秋毫眼珠一转,似乎猜到了什么。
“停,不要瞎猜,我只是为了表示感谢。”子不识面色一窘,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捂俞秋毫的嘴。
俞秋毫敏捷地侧身避开,凝视着子不识耳根泛起的淡淡红晕,心中那猜测便愈发笃定了。
“我何时指名道姓?你这般紧张,莫非……真被我言中了?”他凑近子不识,一脸坏笑地打趣道。
“罢了,随你怎么想。”子不识自知辩解无用,索性不再理会,转身便在琳琅满目的柜台间踱步起来,目光流连于那些精巧绝伦的饰物之上。
“可以啊,不过一面之缘,竟能让你如此费心……”俞秋毫掩口轻笑,尾音拖得长长的。
“不过是略表谢意罢了。”子不识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周遭耳目众多,切莫多言。
俞秋毫会意,便收起了调笑的心思,与他一同认真挑选起来。
“依你看,她会喜欢何种样式?”子不识停在一排玉簪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颌。
“我如何得知?文络影这个人,我见都没见过。”
“那……寻常如她那般清雅的女子,都偏爱什么首饰?”子不识又问。
“如她那般的女子啊……”俞秋毫沉吟片刻,灵光一闪,“有了!你参照一下其月泉。她们二人同为女修炼者,想必有相通之处。”
“可我与月泉相识多年,却鲜少见她佩戴首饰。”
“修炼之道,贵在清静无为,身上繁复,确有不便。不过,上次在你生辰宴上,其月泉鬓边所戴的那支流苏步摇,可还记得?”俞秋毫回忆道。
“步摇?”子不识他对这些女儿家的物事素来不通,所知不过项链、耳环,以及夫人们头上插着的杂七杂八的金银首饰。
“便是那插在发髻之上,行走时流苏轻摇的东西。我也说不出其门道,只觉那日月泉戴上,平添了几分娇媚。”
“罢了,罢了,我还是去问问店家吧。”
子不识只得走向那位满面春风的店主。店主见子不识登门,以为是大鱼上门,顿时热情洋溢,口若悬河地将店中珍藏一一细数,说得那叫天花乱坠。只是子不识听得云里雾里,脑中一团乱麻,比对阵强敌时还要头疼。
“唉,还真是繁复至极。”子不识暗自叫苦道。
“公子,可有心仪之物了?”店主笑意盈盈地追问。
“啊?”子不识再次环视起满室珠翠,依旧茫然无措。
恰在此时,俞秋毫过来,清了清嗓子,对店主道:“店家,烦请将贵店的镇店之宝取来一观。”
店主闻言,双眼顿时亮如星辰,喜不自胜,连声应诺,小跑着往后堂去了。
“你这是何意?”子不识不解地望向俞秋毫。
“学着点,日后遇此情形,此乃上策。”俞秋毫得意地扬了扬眉,低声传授“经验”。
片刻之后,店主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在两名伙计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开盒之前,她还命人用软锦将盒子反复擦拭,那盒面上镶嵌的珍珠宝石,在烛光下愈发璀璨夺目,引得周围客人纷纷侧目,围拢过来。
子不识见状,不动声色地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墙以二人为中心悄然散开,将那些好奇的围观者轻轻隔开。
店主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缓缓打开了盒盖。
霎时间,一支精雕细琢的步摇映入眼帘。那簪身似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温润通透,其上盘绕着银丝掐成的缠枝花纹,末端垂下几缕细如发丝的金链,链下悬着两颗米粒大小的东珠,光华内敛。
“这是……”子不识轻声向俞秋毫问道。
“步摇。”俞秋毫凑到他耳边,气息拂过,低语道。
“对,步摇!”子不识眼中一亮,仿佛寻到了答案,“便是它了!”
“公子好眼力!此‘落英’步摇,乃是我店压箱底的宝贝,出自冥玄宗名师之手,耗时三月方成。您看,这簪尾还刻着它的名字呢。”店主说着,将步摇轻轻翻转,露出底部两个娟秀的小篆。
“落英?”子不识念出这两个字,随即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欢喜,“好,好一个‘落英’,果然是佳品。”
这步摇的名字,仿佛是为文络影量身定做的一般。
“秋毫,付钱吧,就这支了。”子不识接过那用锦缎层层包裹的盒子。
俞秋毫看着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从怀中取出钱袋,替他结了这笔“心意”之账。
“落英……络影……”归途上,子不识一路低声默念,嘴角含笑,步履都轻快了几分。
“不识,你老实告诉我,可是对那文络影动了心思?”俞秋毫实在看不惯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与你何干?”子不识不愿多谈,只顾着低头摩挲手中的锦盒。
“不识,我发觉你近来待我,态度是愈发恶劣敷衍了。好歹我与你情同手足,长兄如父,你怎可如此?”俞秋毫佯装生气,叉腰道。
“好了好了。我们还得为文勋智那老头择礼,快些走吧。”子不识连忙岔开话题,脚步加快,向前走去。
“诶,你等等我啊!”俞秋毫见他步履匆匆,只得提气追了上去。
终于,在黄昏时分,两人又为文勋智挑选了一件称心的“神秘大礼”,这才动身前往文府。
***
“时辰正好。”子不识抬头望天,只见夜色已沉沉笼罩大地,想必盈光宗那边亦是如此。
“奇了怪了,此行凶险异常,你怎还能笑得出来?”俞秋毫跟在他身旁,化作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在山林间飞速穿行。
“你大可放宽心。对了,俞府那边的事务,是否已安排妥当?”
“自然,我已传信回去,只言我二人前往浮星山,探寻失落的‘万年之泪’。”
“那些追兵,想必都已甩脱了吧?”
“差不多了,我们已翻过浮星山脊,他们追之不及了。”
两人身形如电,掠过树梢,带起阵阵夜风。
“但愿他们不会起疑。”俞秋毫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安心,我们必能平安归来。”
“你说得倒轻巧。”
又过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终于越过浮星山,抵达了盈光宗的地界。
“到了。”子不识身形一滞,恢复本来面貌,立于山道之上。
俞秋毫也随之停下,环顾四周,只见山峦叠翠,灵气氤氲,与玄青宗的肃杀之气截然不同,不禁感叹道:“原来这便是盈光宗,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踏足此地。”
“入了盈光宗地界,需得收敛周身玄青之力,切莫外泄。上次我行迹暴露,想必各村落的岗哨已增派不少,不可掉以轻心。”子不识神色凝重地叮嘱。
“幸亏我有此法器‘无形’,可助你我隐匿气息。你上次便该带我同来,也不至于被叶忖度那小子识破。”俞秋毫手腕一翻,法器“无形”凭空浮现。无形微光一闪,两人身上的气息瞬间被完美隐藏。
“不可大意,待到了盈曦之力充沛之地,‘无形’的效用便会减弱。”子不识提醒道。
“能撑一时是一时。”
于是,二人收敛心神,往山下的村落行去。时值深夜,村民大多闭门安歇,唯有身着甲胄的士兵,分为数支小队,手持长戟与探测仪,在村中各处来回巡逻。
子不识与俞秋毫在“无形”的庇护下,十分巧妙地避开那些盈曦之力浓郁的节点,在村舍的阴影间悄然穿行。
“快到村子深处了,那里盈曦之力愈发浓郁,‘无形’恐难支撑二人同时隐匿。”子不识压低声音道。
“那我以玄青之力加持一二。”俞秋毫正要运功,却被子不识一把按住。
“小心!”子不识目光如炬,指向远处,“有巡逻队过来了。”
只见一队士兵手持火把,正沿着街道缓缓走近。
“这怎么处理?”俞秋毫心下一紧。
“我来。”子不识沉声道,“祭月石所引动的玄青之力,精纯内敛,不易被他们的探测仪察觉。”
言罢,他不动声色地催动体内祭月石的力量,一丝丝玄青之力,悄然注入俞秋毫的“无形”之中。
“如此,应足以支撑我们穿过村子。”
两人继续向村落深处潜行。愈往里走,房屋愈是稀疏,最终,一道巍峨的城墙横亘于眼前。
“不愧是盈光宗,连城墙都如此雄伟,其上附着的盈曦之力,可谓是浩瀚如海。”俞秋毫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城墙,上面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他们没有浮星山那般天险屏障,自然要靠人力筑起万仞城关。”子不识道,“我也是初来乍到,只记得叶忖度曾提及过盈光城的布防。但愿我的计划能成。”
“‘无形’快要撑不住了,得再补充一些玄青之力,否则你我形迹一露,便会立刻被城墙上的岗哨发现。”俞秋毫看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他们手中闪烁着微光的探测仪,忧心忡忡。
“我知道。”子不识再次催动祭月石,将更多的玄青之力渡入“无形”。
“他们……应该发现不了吧?”俞秋毫的目光紧紧锁定城墙上那耀眼的金色光幕,心中忐忑。
“这点盈曦之力,在我祭月石面前,不过是萤火之光。”
待玄青之力补充完毕,“无形”的光芒再次稳定下来。二人潜行至城墙下,子不识寻了一处士兵哨卡相对稀疏的角落,指尖一划,一面黝黑深邃的镜子悄然浮现,正是他的法器“暗极镜”。
“我以‘暗极镜’汲取部分城墙上的盈曦之力,你寻机破开一道缺口。”
“好,我尽量动静小些。”俞秋毫凝神应道。
子不识立刻运转“暗极镜”,无声无息地吸收着城墙上流转的盈曦之力。待那片区域的能量光泽黯淡了几分后,他仔细观察城墙上的士兵,见他们依旧毫无察觉,便向俞秋毫递了个眼色。
俞秋毫会意,他深吸一口气,并指如刀,一道漆黑如墨的刃气自指尖迸发,无声无息地击在城墙上。那看似坚固的城墙,竟如纸糊般,被悄无声息地切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好本事!你这‘鬼刃’之术,果然远胜于我,竟无半点声息。”待二人化作鬼影穿过破洞,子不识由衷赞道。
“我平日修行,也未敢懈怠。”俞秋毫微微一笑,颇为自得。
“好了,莫要耽搁,越往内城,防备必然越是森严。”子不识催促道,二人身影再次没入黑暗,向着那灯火辉煌的盈光城深处潜去。
***
二人默契配合,接连越过数道巍峨城墙,终于,进入了那座传说中的盈光城。
回首望去,方才被击穿的孔洞,片刻便已恢复如初。
“总算是进来了。”俞秋毫长舒一口气。
二人闪身拐入一条幽深小巷,隐于暗处,静观街景。只见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行人衣冠楚楚,谈笑风生,一派繁华盛世之景。然而,在这繁华之下,空气中弥漫的盈曦之力却如实质般浓稠,几乎令人窒息。
“此地盈曦之力,浓得化不开,我……我有些受不住了。”俞秋毫面色微白,气息已然不稳。
“凝神静气,守住心脉,切莫被这气息侵扰。”子不识低声告诫。
“你……你怎么就安然无恙?”俞秋毫看着一脸淡然的子不识,眼中满是惊异。
“那可不是。”子不识淡然道,“我早年曾在盈光宗山脚村落苟且五载,又与文府一学子朝夕相处,对此等气息早已习以为常。”
“真是令人羡慕嫉妒……”俞秋毫咬牙苦撑,“可我……我快要压制不住了。”
子不识见他如此,无奈之下,只得指尖轻点,那面暗极镜镜面碎裂出数片指甲大小的碎片,自行飞出,贴附于俞秋毫周身要穴之上。
“我将暗极镜的碎片分你一些,上面的阴寒之气可中和盈曦之力,为你稍作缓解。”
“这……林宗主与其宗主所赠的法器,果然是神物非凡。”俞秋毫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气流转全身。
“嘘。”子不识压低声音,“这是我冥玄宗至宝,除你我五人,再无第六人知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休要向你父亲透露半分。”
“我懂,秘密嘛。”俞秋毫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往何处去?你认得去文府的路吗?”
“这有何难,稍候。”
话音未落,子不识身形已化作一道淡淡的墨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巷口。俞秋毫只觉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他的踪迹,只得在原地耐心等候。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子不识方才复返,手中却多了一物。
“你取了什么东西回来?”俞秋毫好奇地凑近细看,只见那是一份以金丝云纹锦缎制成的请柬。
子不识手腕一翻,暗极镜悬于掌心,轻轻一吸,那请柬上的盈曦之力便被尽数吸入镜中,光芒敛去。
“方才我见一辆马车驶过,车灯笼上赫然一个‘文’字,便知是文府车驾。于是……”子不识缓缓道来。
“你便闯入马车,盗了这请柬?”俞秋毫心直口快,抢着说道。
“我岂是那般鲁莽之辈?”子不识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操控了车夫心智,将马车引至僻静之处。而后困住车内乘客,正想问路,却瞥见他袖中滑出此物。那人胆小,见我这般模样,竟吓得昏厥过去,我别无他法,只好暂借此请柬一用。”
“还是你思虑周全,手段高明。”俞秋毫听得心惊肉跳,最后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速速看完,我还得归还于人。”子不识催促道。
二人展开请柬,内里果然是一幅精工细作的文府景观图。
“可这仅有图样,并无路线指引啊?”俞秋毫失望地叹了口气。
“看来,唯有跟随此车,方能混入文府了。走!”子不识收起请柬。
“也只能如此了。”俞秋毫虽感无奈,但见子不识兴致盎然,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二人再次化作黑影,悄无声息地回到马车旁。那车夫依旧被术法所控,神志不清,而车内乘客则昏睡不醒。
子不识心念一动,两套质地精良的素白长袍便凭空出现,他抛了一套给俞秋毫。
“这……你何时备下的?我冥玄宗可无这般素雅的料子。”俞秋毫捧着衣袍,满脸震惊。
“方才路过一家成衣铺,顺手取的。我并非强抢,留了块金子作酬,想必是足够了。”子不识言简意赅。
“这……绰绰有余,绰绰有余。”俞秋毫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但还是依言换上,将自己的衣物妥善收好。
随即,子不识一个眼神示意,那被控的车夫便如梦初醒。马车之内,子不识指尖轻点,抹去了那乘客心中方才的惊惧记忆,将他扶正坐好。
***
马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最终停稳。
子不识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窥探,只见一座府邸巍然矗立,朱漆大门,兽首衔环,其气派格局,与请柬上的图样分毫不差。
“文府,到了。下车。”他低声道。
“现在?”俞秋毫仍是心有余悸,但握了握手腕上维持着“无形”的法器,感受着其上稳定的玄青之力,还是选择相信子不识,紧随其后。
二人化作黑影,飘然离车,落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子不识这才解除了对车夫的束缚。那车夫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只觉方才仿佛打了个盹,虽有些茫然,却也未做多想,继续驱车前行。
“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化影,当真无人察觉?”俞秋毫依旧忧心忡忡。
“放心,‘无形’尚在,且我们身法如电,凡人肉眼,如何能捕捉?”子不识自信满满。
“不过,这文府围墙之上,竟镶嵌着许多发光的怪石。”俞秋毫敏锐地察觉到了墙上的异样。
“想必这些都是探测石。”子不识瞥了一眼,解释道,“记得上回叶忖度与其父便曾用此物探我踪迹,确是有些灵验。”
“有些灵验?你说得倒是轻巧。”俞秋毫满脸不信。
“此物不过寻常法器,品阶远不及你的‘无形’,无需多虑。”子不识安慰道。
“你……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俞秋毫彻底服了。
“我们一会儿翻墙进入。”子不识提议道。
“翻墙?盲目闯入,万一落入陷阱被围住,如何是好?”俞秋毫反对道。
“嗯……那边盈曦之力似乎稍弱,过去看看。”子不识不再与他争辩,而是沿着墙根缓步而行,闭目凝神,细细感知着墙内气息的流转。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睁开眼,目光笃定:“就是此处,此地盈曦之力最为稀薄。”
见子不识如此自信,俞秋毫也凑到墙边,凝神感知,却只觉一片混沌,什么也分辨不出。但回想起他一路上的种种保证,最终还是选择信他。
“翻吧,你先,还是我先?”子不识问道。
“你先。”俞秋毫毫不犹豫地将这“开路先锋”的重任交给了子不识。
“也好,我先入内探路,你见我信号,再行翻越。”子不识叮嘱道。
“好。”俞秋毫确认四下无人,便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准备静观其变。
子不识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如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越过高墙。他在院内迅速扫视一圈,确认并无守卫,这才向墙外释放出一道微弱的暗影信号。
然而,他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俞秋毫的踪迹。
无奈之下,他只得又翻墙而出,却见俞秋毫一人正蜷缩在一棵古槐树下,不知在鼓捣什么。
“你在干嘛?怎么还不翻过来?”子不识闪身来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可是有人来了?”
“未曾。”
“那你藏于树下,如此紧张干嘛?”
“不识,我看……还是你独自去吧。”俞秋毫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意,“我在此处为你接应,如何?”
“接应?莫非你想临阵脱逃?”子不识怀疑道。
“怎会?没有你的祭月石为我的‘无形’续力,我如何能独自离开盈光城?”俞秋毫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便在此处守候,等你归来。”
“罢了,随你。”子不识叹了口气,“那我去了,你好生藏匿,那些暗极镜碎片便留你护身。万事小心。”
“你也是,多加保重。”
二人就此别过,子不识再次化作黑影,翻入了文府高墙。
***
“此处……竟是一处后院?”子不识落地后,环顾四周,心中暗道,“果然,还是我技高一筹。”
他确认周遭并无巡逻的兵丁,便提气潜行,向着府邸深处摸去。
“没了‘无形’的庇护,我只能时时催动暗极镜,收敛自身外溢的玄青之力。如此一来,除了不耗多少法力的‘鬼影遁梭’,其余法术皆难施展。都怪俞秋毫那胆小鬼。”子不识心中微憾,脚下却丝毫不敢停歇,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文府的后院,回廊九曲,竟如迷宫一般。”他穿梭在雕梁画栋的回廊间,心中暗自抱怨。
正当他为这错综复杂的布局而略感烦躁时,前方廊下,忽然传来几名丫鬟的嬉笑声,正朝这边走来。
子不识心头一紧,身形瞬间融入阴影,化作一片虚无,躲进一座太湖石假山之后。他屏息凝神,透过石缝观察着丫鬟们的动向。然而,祸不单行,假山另一侧,竟又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提着明亮灯笼的士兵正朝此处巡来。那灯笼的光晕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扫过他藏身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