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影,你在房间吗?”叶忖度站在文络影的房间外,叩门问道。
少年今夜身着一身流光华服,衣领两侧的幻羽在夜灯的映照下,折射出银色的光辉。
“我在梳妆呢,忖度哥哥,你进来吧。”文络影回答道。
梳妆台前,大小姐身着素衣,正对着镜子调试着妆容。
“不了,文宗主只是让我来知会一声,宴会快要开始了。”
“我马上就好了,忖度哥哥你先去吧。”
“我……留了点东西,就放在你房间外面。”忖度将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放下。
“等一下,我来了。”文络影连忙放下手中的脂粉盒子,打开了房间的门。
“你……打扮好了?”看着文络影如此着急的神色,叶忖度一时有些无措,目光在她素净的脸上流连。
“还没呢。”文络影见自己贸然迎了出来,耳根微热,抬手轻挠了挠发鬓,旋即目光落在那礼盒上,“刚才听到忖度哥哥留了东西给我,一时好奇,便冲了出来。可是此物?”
她俯身拾起盒子。
“这是何物?”文络影抬眸问道。
“前几日你生辰,我因事耽搁,未能备礼。后来你又闭关清修,因此拖至今日,才寻得机会送给你。”叶忖度道。
“多谢忖度哥哥。”文络影闻言,唇角弯起,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快打开看看,是否合你心意。”叶忖度眼中也带着期待。
“好。”文络影缓缓揭开盒盖。只见一支金丝缠绕、顶端缀着明珠的步摇,正静静地卧于红绸之上,流光璀璨,熠熠生辉。
“我见你平日素来不喜佩戴这些珠翠,不知这支步摇,你是否喜欢。”叶忖度脸上有些羞涩。
“确实,身为修炼者,本不该为外物所累。但在日常闲适之时,尤其是像今夜这样的宴会上,略作点缀,也是可以的。忖度哥哥的这个礼物,来得正是时候。”文络影连忙解释,生怕他误会。
“当真?那便再好不过!”叶忖度闻言,心头一松。
“那……”文络影微微侧首,问道,“可否劳烦忖度哥哥,为我簪上?”
“自是当然。”叶忖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允。
他从她手中接过那支步摇,指尖微颤,轻轻拨开她耳畔一缕青丝,将金簪缓缓插入她发髻之中。明珠轻晃,映着她光洁的额头。
“好看吗?”文络影偏过头,向他展颜一笑。
“只要是你,便自然是绝美的。”叶忖度望着她簪上步摇后的模样,一时有些痴了,竟忘了移开目光。
“那我便去更衣了,稍后前厅再会。”文络影向他挥了挥手,便蹦蹦跳跳地奔回房中,只留下门外兀自恍惚的叶忖度。
“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忖度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心头小鹿乱撞。他依依不舍地又望了片刻,终是转身离去。
***
另一边,子不识正被府中卫兵与丫鬟前后夹击,在九曲回廊间狼狈奔逃。
“可恶!这文府的回廊,跟**阵一样,教人分不清东西南北!”子不识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在廊柱阴影间急速穿行。
然而,越是深入回廊,兵士的身影便越发密集,仿佛一张无形大网,正缓缓收紧。
“不对……看这布局,怕是一道阵法!”子不识猛然惊觉,“我竟是陷入幻境阵法了!该死!”
他强行定下心神,以念力感知周遭景物,试图勘破虚妄。
“糟了!”子不识脸色一白,豁然清醒,“这幻境竟与真实交融,虚实难辨!”
他正要脱身,却觉着足下之路仿佛无穷无尽,无论如何奔行,皆在原地打转。此时,几队兵士正循着规律向他围拢而来。
“既是幻境,这些兵士……”子不识心生一计,俯身拾起一块碎石,朝着其中一名兵士掷去。石子击中甲胄,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那兵士非但未消散,反而被声响吸引,循迹望来。
“这才是真的!”子不识心中一沉,眼见众兵士迅速聚拢,他不敢恋战,再度化作黑影,窜入另一条回廊。
他在迷宫般的廊道中仓皇穿梭,身后的兵士却紧追不舍,且对路径了如指掌。
“看他们的身法,这些兵士怕是对后院的阵法相当熟悉。”子不识脑中灵光一闪,生出一计。
他闪身躲入一处假山石的阴影之中,屏息凝神,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脚步声由远及近。果然,三名巡夜的兵士朝他藏身的方向走来。子不识看准时机,猛然撤下用以遮蔽自身玄青之气的法器“暗极镜”,身形一闪,吸引其中一人上前,手指疾点其眉心,一道玄青光芒没入其顶。与此同时,他掌心一翻,一股劲风拂过,余下两名兵士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带路。”子不识迅速催动暗极镜,将外泄的玄青之力重新收敛,而后对那名已被他施下傀儡术的兵士冷冷下令。
那兵士再无半分自主意识,转身便在前引路。子不识则化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附于其身后。只是行未数步,前方廊道转角处,又一队兵士迎面而来。
“喂!你怎么独自在此巡逻?其他人何在?”为首的兵士见他形迹可疑,立刻厉声喝问。
“这文府的兵士,倒也警觉。”子不识心中暗骂,“若非这傀儡术一次只能操控一人,且被控者不能言语……”
眼看对方已起疑心,步步逼近,子不识不再犹豫,双目一凛,玄青之力再度微吐,一道无形气劲横扫而出,将那队兵士悉数震晕。但此举也让他彻底暴露于庭院之中。
“快走!”子不识心知不妙,收束气息,催促那傀儡兵士加速前行。
那兵士虽被操控,行动却无半分滞涩,在复杂的回廊中左拐右绕,不多时,便带着他冲破了那片令人心悸的幻境区域。然而,这一连串的动静,也引来了更多兵士的注意。
子不识感应到幻境已破,当即脱离兵士之身,解除了他身上的傀儡术,身形一晃,便融入了墙角的阴影之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应该……没被发现吧?”他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一队队兵士举着火把从他藏身之处疾驰而过,却无人向他所在的方向投来一瞥。
待喧嚣渐远,子不识才敢显出身形,悄然离开角落,在这深宅大院中,继续寻觅出路。
可越往前走,遇到的丫鬟下人便越频繁。
“这文府,究竟有多大?莫非没有尽头?”子不识焦躁渐生,但行至此处,又岂肯甘心放弃。
“怎的又是回廊!我当真脱困了不成?”子不识心中急躁万分,在无数相似的廊道中四处碰壁,最终只得恢复原形,站在庭院中央,环顾四周,试图理清头绪。
“偌大一个文府,竟连一座厅堂楼阁也见不到?”他奔波了这许久,所见除了回廊,便是高墙,心中疑惑。
他琢磨着,想再擒一名兵士问路,却惊觉,方才还无处不在的兵士,此刻竟一个也寻不见了。
“人呢?”他愣在原地,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恰在此时,远处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与呼喊:“有刺客!后院有贼人闯入!速速围堵!”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从子不识身后涌来。
“原来如此,方才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他们。”子不识隐于一段围墙之后,静待那队兵士呼啸着从眼前跑过。
眼看时机成熟,他正欲化作黑影冲出,岂料,转角处竟猛然闪出一名捧着茶盏的丫鬟。子不识收势不及,结结实实撞了上去。
那丫鬟“呀”的一声惊呼,手中托盘脱手飞出,杯碟盏碗摔落一地,发出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瞬间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
子不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停下身形,对着那惊魂未定的丫鬟,低声道了句:“抱歉。”
就这一瞬的迟疑,数道凌厉的目光已锁定了他。
“完了!我为何要同她道歉!”子不识心中懊悔万分,但已无暇多想。眼看兵士们已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他当机立断,伸手将那丫鬟扶起,随即化作黑影,又要遁走。
奈何数张由光凝成的大网已铺天盖地朝他罩来。子不识明白,若再动用玄青之力,闹出的动静只会更大,届时恐怕惊动府中高手。他只得在光网缝隙间狼狈闪躲,但终究寡不敌众,被逼至一处死角。
“罢了……方才傀儡术动静尚小,如今要破此局,非得用些更强大的手段不可。可一旦动手,必惊动四方,如何是好?”子不识望着那层层叠叠、不断收缩的光网,眉头紧锁。
兵士们见他已被困住,便持着兵刃,步步逼近。子不识别无他法,心念一动,操控着贴身的暗极镜,镜面瞬间碎裂成数十片锋利残片,划破光网,撕开一道缺口。
子不识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化作黑影从缺口中疾射而出。然而,兵士们的追击如影随形。
他亡命奔逃,来到了后院边缘。可门外灯火通明,人流熙攘,比后院更为混杂。子不识眼一闭,心一横,顺着一扇虚掩的朱漆大门缝隙,潜了进去,将自己藏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之内。
***
子不识潜入房中,悄然隐于窗牖之后。他屏息凝神,透过窗棂的缝隙,窥视着外间的动静。只见那些兵士如无头之蝇,在前院横冲直撞,四处搜查,反倒扰了前院的清静。
“你们在干嘛?不在后院守护法阵,竟敢擅闯前院!”一名将官厉声喝道,他的官阶显然高于众兵士,“前院宾客云集,皆是各宗贵人,岂容尔等在此舞刀弄枪,惊扰贵人!”
“末将知罪!”众兵士闻言,连忙收敛兵刃,将方才追捕“黑影”之事,禀告于他。
“一道黑影?”那将官眉头一锁,随即下令道:“继续搜查,但切记,不可惊扰任何一位客人。只留少数人手即可,其余人等,速速返回后院,固守幻境法阵,不得有误!”
“遵命!”兵士们领命,分头行事。
“此事非同小可,我须即刻回禀宗主。”那将官自语道,正欲转身离去,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子不识藏身的窗牖。恰在此时,子不识鬼使神差地回眸一瞥。那将官心神一恍惚,似被那目光所惑,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仿佛方才只是错觉,转身加入了搜查的行列。
“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罢了,就让你在此处安歇片刻。”子不识将脸颊紧贴着冰凉的窗棂,看着院中兵士的动向,心中暗忖,“奇怪,那些士兵为何独独不来搜查这间屋子?”
他眼睁睁看着兵士们将周遭房舍翻了个底朝天,却对这间屋子视若无睹,就好像此处有什么禁忌一般。
子不识有些按捺不住,缓缓转身,打量起这间房内的陈设。只见室内陈设极尽奢华,无一不透着富贵逼人的气息。
“看着装饰,莫非是文勋智的居所?”子不识的目光落在柜子上几件金光灿灿的器物上,心中暗自猜测,“唯有宗主这等身份,才能享有如此排场吧。”
他忆起自己舅舅的房间,虽也贵重,却与此处的华美相比,终究略逊一筹。
他踮起脚尖,向房内深处走去。当他的视线触及那面精致的梳妆台时,台上摆放的胭脂水粉,以及那面雕着并蒂莲的镜子,让他瞬间了然——此地,应是文络影的闺阁才对。
“我……我竟闯入了她的房间?”子不识心中一惊,随即一个念头闪过,“也罢,正好将这礼物留下,也算不虚此行。”
他刚想将怀中的礼盒放下,忽觉身后光华一闪,一道凌厉无比的光束直刺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意。
“何人胆敢擅闯本小姐的闺房!”
子不识反应极快,身形一晃,灵敏避开了那道突袭的光线。
“子不识?竟是你!”看清来人面容,文络影发出一声惊呼。
子不识瞬移至她身侧,出手如电,点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再次发动攻击。
“放开我!”文络影奋力挣扎。然而,就在她出声的刹那,二人之间竟凭空生出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所有的声音尽数隔绝于内,外界再听不到半分动静。
“文大小姐,别来无恙啊。”子不识松开手,露出笑意。
“你来此作甚?”文络影满是戒备。
“如今你我身处结界,我施展法术也无惧外人发觉了。”子不识说着,意念微动,那贴身的暗极镜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他手中。
“你竟敢潜入我文府!这府中关隘重重,戒备森严,你究竟是如何突破的?”文络影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质问道。
“你想听吗?我倒是可以与你细细道来。”子不识不答反问,语气悠然。
“放开我!”文络影见他神态从容,心中怒火更盛,也顾不得许多,右手一翻,水光莲便凭空浮现,花瓣边缘锋利如刀,随着她的意念,铺天盖地地朝子不识激射而去。
刹那间,满室生寒,锋锐的刃气割裂了空气。
子不识却不慌不忙,手持暗极镜,镜面迎向那漫天刃光,将所有袭来的花瓣刀刃尽数吞噬。
“你的法器,似乎不太灵光啊,在我面前,不过是个摆设。”子不识轻笑一声。
“是吗?”文络影冷哼一声,趁他言语分神之际,猛地挣脱了他的钳制,素手一挥,那水光莲再次爆发出璀璨光芒,花瓣层层叠叠,化作更为密集的刀刃风暴,席卷而来,“此招,当日村中,你曾亲眼目睹!”
子不识身形灵动,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暗极镜如影随形,将所有攻至身前的刃光一一吞噬,游刃有余。
“任你千变万化,在我这暗极镜面前,终究是徒劳无功。”
文络影见久攻不下,又见自己房中已被二人斗法弄得一片狼藉,气急败坏。她凝视着子不识手中那变幻莫测的暗极镜,飞速思索着破解之法。
“子不识,你不远千里,潜入我盈光宗,难道就是为了来此,羞辱于我吗?”
“自然不是。”子不识正色道,“我此来,既非为嘲弄,亦非为寻仇。恰恰相反,是为送礼,以表谢意。”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礼盒,在文络影面前晃了晃,以示诚意。
“送礼?”文络影退后一步,眼中满是怀疑,“你觉得我会信吗?你究竟有何图谋?盒中又藏着什么伎俩?”
她步步后退,奈何房间有限,子不识却步步紧逼,那无形的结界将二人困于方寸之间,距离无法成为安全的屏障。
“信与不信,你看了便知。”子不识将盒子向前递去。
文络影正欲再次出手,却被子不识快了一步。他屈指一弹,一道暗影束缚术已将她牢牢困住。
“文大小姐,我好心好意前来送礼,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子不识将盒子轻轻放入她手中,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
“你……”文络影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制住,无法甩脱那盒子。
见她挣扎不休,子不识稍一松手,解除了束缚,让她得以喘息。
然文络影刚一恢复自由,立刻幻化出噬日石,随即再度发动攻击。
子不识亦不示弱,祭月石现于掌心。玄青与盈曦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声响。
“文大小姐,再斗下去,你这么好的闺房可就要被毁得不成样子了。”子不识适时提醒道。
文络影环顾四周,只见遍地狼藉,衣物散落,终究停了手。子不识见状,也收了法器。
“你先看看这份礼物。”
“你若真是为送礼而来,好,我收下。事已至此,你速速离去!”文络影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得妥协,伸手打开了那锦盒。
只见里面安放着一支,它没有叶忖度所赠那支的金碧辉煌,却以一种独特而自然的韵致,瞬间攫住了她的目光。
“步摇?”文络影愣住。
“嗯。”子不识点了点头,语气真诚,“这是我在冥玄宗集市偶得,以报答前几日你的救命之恩。”
“你怎会……”文络影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所以,你可还喜欢?”子不识看着她,轻声问道。
“我……我自然是不喜欢的。”文络影嘴上强硬,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那支步摇,那眼中的喜爱与惊艳,早已出卖了她的心声。
子不识缓缓走近。
“我来帮你戴上吧。”子不识伸手,欲取过那支步摇。可他的手指刚触碰到她的发髻,却感觉到另一件硬物。他拨开她的发丝,只见一支金光璀璨的步摇正歪歪斜斜地插在她的发间。
“你这头上……这团金光闪闪的,也是……步摇?”子不识有些嫌弃。
文络影这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反问:“看不出来?”
“你自己戴的?歪歪扭扭,不成体统。还有这步摇的成色,如此俗艳,金光刺目。你身为修炼者,竟也喜欢这等浮华之物?”子不识皱着眉,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支清雅的步摇,觉得难以理解。
“怎么了?”文络影气得脸颊通红,一把夺过子不识手中的步摇,重重扔回盒中,“这可是忖度哥哥赠我的,我就喜欢,如何?”
“礼物我已收下,你赶紧走吧!”她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你走时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
“原来是叶忖度送的啊?”子不识闻言,拖长了音调,“他倒是……挺会讨女儿家欢心的。想当年……”
“住口!”文络影打断他的回忆,上前推搡着他,“你快走,我还要去赴宴呢。”
“等等,我还有一份礼物未曾送出。”子不识却停下了脚步。
“你还有礼物?”文络影震惊地看着他。
“今日可是文宗主寿辰,我身为‘客人’,怎能不备上一份薄礼呢?”子不识说着,又变出一个木盒,再次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行!你立刻离开,礼物我代你转交!”文络影急了,用力将他往门口推去。
“那多失礼。这份礼物,我必须亲手奉上。”
“你究竟想做什么?”文络影停下动作,眼神锐利如刀,“我告诉你,我如今虽不能取你性命,但你若敢伤害我父亲,我宁愿自毁元神,与你同归于尽!”
“何至于此?”子不识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不过是想送份礼罢了。况且,如今这情形,我若贸然对你父亲不利,对我冥玄宗又有何益处?”
“你最好如此!”文络影冷声道,“今日文府高手云集,你绝无可能得手!”
“那便有劳文大小姐助我一臂之力了。”子不识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他将自己的计划,低声向文络影和盘托出。
“你想借我之手,接近我父亲?你好大的胆子!”文络影想也不想,严词拒绝。
“那……若是我以威胁呢?”子不识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你莫要忘了,我冥玄宗的密探,早已潜伏于你盈光宗下辖的各个村落之中。”
“各村如今皆有重兵把守,巡逻不断,他们绝无可能得手!”
“就凭那些凡俗兵士?”子不识不屑一笑,“你看,我不就安然无恙地穿过村落,进入了这光盈城内?他们又何曾发现我半分踪迹?”
“你自然有隐匿气息的法门。”
“那些密探,皆是冥玄各宗精心培养的顶尖好手,纵然不及我,却也绝非庸手。你当真以为,仅凭那些凡兵,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看着陷入沉思的文络影,子不识继续加码:“你们盈光宗,又何尝没有培养过密探?只是,他们体内的盈曦之力,尚不足以支撑他们翻越那浮星山。除了当年那次耗费了宗门大半精力的偷袭,以及平日里寥寥无几的使者往来,你们盈光宗之人,想要踏入我冥玄宗一步,无异于痴人说梦。反之,我冥玄宗之人,想要进入你们盈光宗,却轻而易举。”
“你究竟想说什么?”文络影发颤。
“言下之意便是,”子不识转过身,背对着她,“那浮星山,本就是我冥玄宗的领地。若我冥玄宗真要挥师南下,踏平你盈光宗,易如反掌。”
他回过头,目光直刺文络影:“可千百年来,我宗与你们和平共处。而你们呢?仅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趁我宗内乱、实力薄弱之际,行那赶尽杀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