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崔家就崔胤、榕榕还有欢欢入宫。
趁着榕榕被君后和楚夫人带走,欢欢去了东宸殿这种绝佳机会,崔胤将楚文灵带到了崔家的休息处。
听得方才她说要去梨园看戏,又想起昨日榕榕所言,楚楚精力极佳时常往梨园跑且温沅待她极好,心里就涌上一股无名烈火,想要将眼前女孩儿与自己一同燃烧。
抱着她大步走进寝屋,顺势将人抵在门上。
背脊与木门碰撞出嘎吱声响,在夜深人静里显得尤为暧昧。
“楚楚,两日未见,你可想我?”
雨点般的吻密密麻麻袭来,丝毫也不温柔,所过之处无一不开满妖艳欲滴的花。
经过前段时间的经验,在这种事情上,楚文灵能很好地配合他,并且被他带得忘乎所以,沉醉其中。
感受到灼热气息迫近,她本能地仰头,促使二人距离更为贴合。
后背靠在木门上,轻衫隔开,微微有些硌人。
“不舒服,去那边。”
她蹙眉嗫嚅。
崔胤唇角溢出一丝笑:“那边是哪边?”
软榻在那边,床也在那边。
他这么问了,楚文灵还真若有其事地沉吟思考到底哪里方便施展。
这两个地方二人都试过,都没什么可挑的。
软榻地方狭小,感受更锐利。
床更软,施展的余地更多。
见她认真模样,崔胤动作却不停,却又极具耐心地等着她。
上下其手。
耳鬓厮磨。
也不知到底是哪个动作让楚文灵嘤咛出声,随手一指:“去那儿!”
顺着光洁的手臂看过去,崔胤扯唇一笑:“原来你喜欢那儿。”
说着,将人拦腰抱起,三步并坐两步走,在铜镜前停下。
“楚楚,你是喜欢这儿吗?”
楚文灵顺势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背对于他。
整张潮红的脸映在铜镜里,加之上勾的眼尾微微眯着,衣衫半褪的模样,连她本人都觉得像极了狐狸精。
“既是风月好友,那必定得让彼此更加快活,若是了无生趣日后如何能长久持续下去?”她咬唇回答,“代沿霖是你的徒弟,可论及风月之事,你得向他多学一些。”
崔胤听出言外之意,这是在暗示他不懂风月?
若说以前倒也算是不解风情,可自从她提及要与自己尽享风流之后,便特意向代沿霖取经过。
只因司徒妄告诉他:“既然你无法用爱将她留住,那你便用你的能力将她牢牢锁在身边,除了你谁都不行。”
说完,还顺带递给了自己一个小话本。
他记得,看完话本的当晚他便脚步凌乱地跑到楚府,带着还在熟睡的她将话本儿上记忆深刻的画面一一演示了一遍。
现下她还让自己向代沿霖学?
他俯身而下,从背后将她牢牢枝梧:“楚楚,原以为那话本儿上的绝活儿足够让你沉溺,如今还是不满?”
“你对自己倒是挺自信的。”
“不是自信,而是你给的反应告诉我,你很沉醉很喜欢。”
说着,掌心置于柔白之处,附身耳畔:“既然你对我有诸多不满,那此番由你主导。楚楚,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
楚文灵:“……”
她只是习惯性的随口强调。强调她俩之间仅仅是风月关系,因而才顺口一提让他向代沿霖取经。
然而他好像误以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有所不满,将主动权交了出去。
她抿唇,如临大敌。
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导牵引,自己只顾沉溺享受,哪里会主动探寻摸索。一时间,站在铜镜前,看着交映重叠的人影松怔片刻。
“楚楚,快。”
柔白发疼,楚文灵回过神来,转身一把将人抱住。用自己习得的少有经验,主导眼前这一幕。
磕磕绊绊,慌忙无措。
像是迷路的女孩儿泛舟小船,水流湍急,小舟摇晃剧烈,偶有泉水流入竹筏,场面混乱将人淹没。
相较方才楚文灵的生涩感,他的力道就更稳,收放自若。
即便置身暴雨,也依旧牢牢把控方向,绝不让舟上姑娘感到有半分不愉。
骤雨方歇,二人已是大汗淋漓,累得气喘吁吁。
楚文灵背对他阖眸睡觉,而崔胤则如常出去打了热水来替她收拾。
事毕,习惯性地走到衣匣前,想要为她挑件干净的寝衣穿上,可甫一踏脚才想起,这儿只不过是内务安排的一个临时寝屋。
不光是寝衣,就连明日要穿的衣物应该都在沈玟毓那里。
“寝衣就先穿着我的对付一晚,等你睡下我再去东宸殿找欢欢拿一身儿衣服给你穿。”
“不用这么麻烦。不用换了。”
“你确定今天的还能再穿?”
崔胤挑眉,示意她看向随意扔在地上的布料起身,“时日不早,你先睡着,我出去一趟。”
木门嘎吱响动,楚文灵蹙眉,她只是想提醒他,这个时间欢欢估计已经睡下,贸然前往实为不妥。
然崔胤才不管那些,进了东宸殿不等司徒三通报就径直往司徒妄那屋敲门去了。
“谁!”
屋内传来的声音嘶哑粗沉,怒意明显。
“我。”
柳芳菲从他身上起身,通红的小脸瞬间煞白,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是舅舅!”
“是他又如何?”
司徒妄冷哼,将她裹在锦被之中,又随手给自己套了身寝衫开了门。
“还没睡?”崔胤上下打量,看他拧眉欲求不满的模样,又想起今日楚楚说什么克制四旬,不禁幸灾乐祸。
“何事?”声音极冷。
“找欢欢拿件衣服。”
“……”
司徒妄咬牙回绝,“没有!”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还是转身去衣匣处随手拿了几身未穿的一股脑塞在他怀里:“够你撕了!”
崔胤:“……”
伴随着沉重烦闷的关门声,他揉了揉差点儿被撞到的鼻尖回去了。
此时楚文灵睡得沉沉,听见窸窣声响不由皱眉出声。
见状,覆手将她圈在怀里,轻声安抚:“睡吧。”
二人保持这种畸形的关系也有些日子,每次都是他尽情放纵后又匆匆离开,像今日这般结束之后能相拥到天明的时候少之又少。
“楚楚,如今我最后悔的便是城郊那夜,情到深处却临阵脱逃。”
他将人紧紧搂住,低沉叹息。
楚文灵眼睛睁开又阖上,不置一词。过去不可忆,未来不可追,享受当下即可。
思罢,将头埋在挺阔的怀里,昏昏睡去。
翌日,待她起床时,天已大亮。
崔胤端着早饭进屋,见她正在穿衣,立刻放了东西给她披上。
苑里寂静,可看天色也知,屋外定然热闹非凡。
“你怎么不叫我?”
她嘟唇埋怨,穿好衣服又跑去铜镜前打扮。
“看你睡得昏沉,私心让你多睡会儿。以你过往经验,难不成还找不到那些东西?”
“那也不能让许锦云那队占了上风!”
崔胤偷笑,每年她都与榕榕带队跟喝了鸡血似的,跑得飞快。宫里甚至有口号说只要跟着楚崔两个小姐,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赢。
许锦云向来自认清高,不屑为了些小东西拼死拼活。因而由她领队的那一百号人,嫉妒得眼睛都快瞪绿了。
更有甚者,为了获得更多珍宝,还有人提前向内务施些小恩小惠,就想要被分到她们这队。
一个小小的藏钩节,关乎切身利益,亦将人情世故演绎得淋漓尽致。
见她快速打扮,又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塞,边吃边往外跑。
足底生风,一溜烟就不见了,哪里像昨夜疲累过度的样子?
他隐隐蹙眉,想来还是对她太过温柔,以至于大热天还能有这么好的精力。
抬步跟在后面,总算是找到了人,看着她与榕榕笑意盈盈地把那些司空见惯的珠宝首饰往怀里塞时,整个人也觉得轻松许多。
只是,他脚步一顿,看着身侧面无表情的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跟着楚楚,是因为他的私心。
而司徒一最近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有些惶然:“你为什么在这儿?”
他甚至还想问:为什么走哪儿都有你。
司徒一心里一慌,旋即又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冷冽感反问:“我为什么在这儿崔家主不知?自您日理万机忙于自身糟粕之事,榕榕衣食住行学堂功课哪样不是我一人独自操劳?今日晨起榕榕寻你不得,偌大皇宫又不能无人照拂,我出现在这儿究竟拜谁所赐?”
“如此,那便多谢。”
崔胤自是理亏,心虚地揉揉鼻头,“多亏了你,待我处理完那些事后,请你喝酒。
长街转角,柳芳菲与司徒妄饶有兴致地听着司徒一与之呛声。
司徒妄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道:“以前总觉得他脑子不如三儿,除了舞刀弄枪便没别的本事,如今看来他唬人倒是自有一套。”
她却不禁感叹:“小一这么说舅舅,日后是不打算相处了吗?”
对此,司徒妄笑得邪肆。
等崔胤使尽千方百计将楚文灵骗到手,巴不得整日整日与之缠绵,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女儿?
只怕小一心中压根没有思考如何与他相处,只想着将榕榕照顾得好好儿的便是。
至于是否有以后有未来,他这个属下,恐怕心底是没有勇气去规划筹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