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说啊?”程思诺乐不可支,发出嘎嘎的笑声,惹得周围人投来不快的目光。林浣芝幽怨地看着她,“笑够没。”
程思诺哎呦哎呦地捂着肚子,抽了张纸巾点了点眼角笑出的眼泪。“难怪他这两天脸色那么难看。”想象一下,心仪的女孩子拉着你的手将你带离险境,月光下你看着她柔美的脸庞,刚想深情的道谢,结果对方问你上完厕所洗手没,这尴尬的滋味。想着她又笑了起来,难得看到表哥吃瘪,这种感觉真是太爽辣!
“小姐,麻烦你小声点。如果你要拍大笑姑婆的话,请你去影楼拍。”老板端上糖水,阴阳道。
程思诺脸上的笑容不变,礼貌的道谢。成功收获老板的白眼几枚。
“不过我听说,后来那些老板请了几个大师去捉鬼。”程思诺舀了一勺椰奶,含糊道。“听他们说,那个女鬼原来是想上了刘先生的身借机还魂呢。”
林浣芝皱了皱眉。“男子属阳,女子属阴。纵使附身,阴阳不对也是无法长久的。”
程思诺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还挺聪明的,知道选刘先生。要是选刘太,效果就没那么好了。毕竟很多事情也由不得她做主。”
林浣芝叹了口气,勺子在碗中搅了搅,没什么胃口,“对了,等会去买点黄纸回来,看来是时候研究研究防水咒了。”
“防水?”程思诺一愣,随即又咯吱咯吱地笑起来。“原来那天晚上表哥的护身符沾水了呀。”
林浣芝嗔怪的看着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好啦,我的朱砂用完了,还得买朱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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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骑楼柱连成排,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告示和海报。海报上英俊的男主角摆着pose,眼神桀骜。旁边挤着跌打扭伤的膏药广告,下面又挨着被雨水泡烂的男性/用品广告,显得一旁市政局白漆涂刷的“严禁张贴”四个字格外刺眼。抬头望去,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招牌,挨挨挤挤的连成一片。在士多店(便利店)的铁皮招牌下,挂着一块老旧的木板,写着陈记香烛。
推开门,光线就暗了下来,一股陈旧的气息迎面而来,夹杂着香烛和黄纸独有的气味。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的中年男人正低着头站在柜台前,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只从鼻子里哼了声,“买嘢?自己看。”
林浣芝的目光扫过货架,细小的尘埃在门口投/射/进来的光柱中漂浮。空气中檀香,蜡烛味和纸的草木味混杂在一起,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程思诺饶有兴致地看起店里的一切。
香烛,各式各样的香烛,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甚至有和她小臂一般粗细的。还有各种纸扎的祭品,房子车子冰箱电视一应俱全。更别说还有各式神像和法器,她一时兴奋,不停穿棱在货架中,拿起又放下。
老板不悦地哼了一声,“小姐,这里不是超市,别搞得像购物一样。挑挑拣拣像什么话。”
“老板,你这话讲得就不对了。”林浣芝反驳道。“香烛祭品本质上也是商品,为什么不可以挑呢?”
老板吹鼻子瞪眼,振振有词。“当然不可以。用手碰过怎么拜神啊?不干净。”
“我想,不干净的不应该是人吧。”林浣芝微笑道。“如果没有活人,谁来拜神上香给死人烧钱呢?”
赚死人钱的老板嘴角抽了抽,悻悻地闭上了嘴。
辩论结束,程思诺继续心安理得地逛起了香烛店。“原来这里面就是卖的这种东西,我以前都没来过,没想到这么好玩。”
“这种地方没什么好玩的。”林浣芝低头找着朱砂,淡淡道。“香烛能使鬼魂饱腹,元宝又是冥界的钱币,经常会有孤魂野鬼在这里徘徊,看着这些东西眼馋。”
程思诺吓得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真、真的啊?那这里不是有这么多法器吗?”
林浣芝瞟了一眼那些破铜烂铁,“都是摆设而已。”
程思诺赶紧小跑着贴在她身边,咽了口唾沫。“那,那现在……”
林浣芝好笑道:“大白天的你怕撞什么鬼。”
程思诺小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林浣芝不动声色地瞟过一处阴暗的角落,一股极淡的灰气残存在那里。她迈开步子走过去,拿起一眼蜡烛。“这蜡烛不错。”
老板本来还在气恼她说自己的法器是摆设,闻言高傲的哼了一声。“这里的街坊都知道,我的蜡烛是最好的。”
当然好了,好到鬼魂都眼馋。林浣芝拿了十根,以备不时之需。忽然,她的视线被几块牌所吸引。“桃木牌?”她将那块木牌握在手心,欣喜道:“我知道了,可以把咒文写在上面,再请人雕刻,这样就不怕水了。”
“还可以把朱砂穿在起来,做成手串。”程思诺举起一个玻璃罐,得意道。
“哎呀小姐,快点把那个罐子放下来。”老板着急地挥着手。“我这可是正宗贵州的原砂,很贵的。万一你手一滑,给我摔碎了怎么办。”
“那我就全买下来呗。”程思诺哼了一声,将那个玻璃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下巴一扬。“我全要了。还有那个黄纸,那个桃木牌,还有蜡烛,全都给我包起来。”
老板瞪着眼睛,“有钱了不起啊,咁巴闭。”
程思诺挑起眉毛,对啊,蒸馍,你不服气?
“好了好了,也用不了这么多。”林浣芝打起圆场,“黄纸一沓,二两砂粒,再有十根香烛两块桃木牌,唔该。”
老板憋着股气打包东西,不时斜眼瞪着程思诺。有钱大晒啊?有钱又不会洒钱给他,真是,哼。
不过打包完,他打量了林浣芝一眼,忍不住问道:“靓女,做法事啊?”
“算是吧。”林浣芝含糊了一句,笑道:“怎么,有生意介绍给我啊。”
老板尴尬地笑笑,“我第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做这行,随便问问。”
林浣芝笑了笑,并不解释什么。不过在走出门前,她还是回头提醒了老板一句。“老板,门口的八卦镜得擦一擦了。”
她指了指蒙上灰尘和蛛网的八卦镜,意味深长道。“不然该照不清楚了。”
老板听到这话一愣,等回过神,门口那两人已经走了,只余前后晃动的木门。他看着那面蒙灰的八卦镜,不再得打了个冷颤。
走出门口,林浣芝顺手将东西递给等候的保镖,只留下朱砂和木牌,对程思诺道:“我们还得找个地方把这些原砂车成珠子。”
“唔。”程思诺想了想,“前面有个玉器店,那里应该可以加工。”
林浣芝欣然点头,两人刚转身,方毅信和黄志明便出现在她们眼前。“林小姐,程小姐。”
“停。”程思诺举起手堵住话头。“有什么事等我们车完珠子再说。”
玉器坊里,机器的嗡鸣声一刻不停。程思诺坐在柜台边的椅子上,“现在可以说了。”
方毅信抿了抿嘴唇,“林小姐,今天找到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有什么事要请一个女孩子帮忙啊。”程思诺先声夺人,不客气道:“先说好啊。阿芝现在是受雇于我表哥,不可以随便接私活的。”
“什么接私活?这是协助警察办案。”黄志明回呛道。
程思诺一拍桌子站起来,很是不服气。“我倒要问问律师,有没有这个义务。”
“好了好了。”林浣芝赶紧给她顺毛,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如两位阿sir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方毅信沉声道:“林小姐,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上次金店抢劫案中,你说的中邪的那个劫犯?”
“那个身上跟着婴鬼的?”林浣芝想了想,想起了这么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进了局子,就正常了。”方毅信道。“还痛哭流涕,说他当时神智不清,鬼迷心窍才去抢劫,并非他的本意。”
“切。”程思诺不屑。“罪犯为了脱罪都这么说。”
林浣芝摇了摇头。“他身上确实跟了婴鬼。不过所谓鬼迷心窍,只是将他心中的**放大了而已,并不会无中生有。”
黄志明追问道:“可是当时是白天,鬼怎么会出现呢?”
“其他鬼或许不行,但婴鬼不同。”林浣芝解释道:“他应是婴鬼的亲生父亲,有血脉气息做掩护,自然可以庇佑。”
程思诺摸了摸下巴,“他中邪不中邪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反正就当他装疯卖傻不就得了。”
方毅信苦笑,“把他收押后,不知为何他又开始发疯。整日胡言乱语撞墙痴笑。他本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监狱那边受不了他就让他假释出来了。可是他说什么都要赖在局里,说出去以后他会死的,死活不肯走。”
林浣芝了然,“被婴鬼折磨得受不了了。”
黄志明期待地看着她,“林小姐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林浣芝皱着眉,“可是按理说,未出世的孩子懵懵懂懂,不会轻易形成婴鬼。除非……”
除非遭受了莫大的痛苦和折磨,以至于让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生出仇恨和滔天的怨气。
说到那些小广告,最震撼我的一个八卦就是,有个村里的人,相信那些小广告说的,富婆重金求子云云。然后他打电话过去问,人家说你年纪不小啦,条件不算好,吃两个疗程我们的药调理一下吧。吃完以后保你重振雄风,到时候就可以给富婆带去孩子啦。
结果他居然真的掏钱买了,震惊我一万年。从此以后无论遇上多不可思议的人,我都能面不改色情绪稳定了。。大千世界真的无奇不有。。
明天有事回老家,等我研究研究jj的定时发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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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香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