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高专异闻录 第3章 高专

简洁冷硬的房间内，浓郁的消毒水气味还混杂着一丝丝属于咒力的残秽，头顶的白炽灯投下惨白的灯光。

夏目感觉自己沉浸在冷沉的水底，艰难地挣扎着想要上岸，浑身沉重，却在无尽的疲惫后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力量将他全身包围起来。

四周是吵吵闹闹的声音，离得很远，又感觉很近。

他听见有人在大呼小叫，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训斥，还有猫咪老师在说话：“喂，你们一群臭小鬼，能不能安静一点！”

“啊呀，猫咪居然说话了。”

还有人惊叹一只猫咪居然会张嘴说话。

夏目下意识地想解释，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头顶的灯光让他的视线处于一片白茫茫的模糊之中，然后渐渐聚焦。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味，以及几张陌生的脸。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是在哪里呢？

夏目下意识地立刻坐起身大喊了一声：“猫咪老师！”

“哦呀，醒了？”一个轻快又极具存在感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夏目循声看去，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他用眼罩把眼睛捂住了，银白色的头发被迫像海草一样高高竖起。

眼罩？

是被诅咒了吗？

夏目一愣，想到了某位被迫在右眼贴上符纸的家主大人。

与妖怪建立的扭曲缘分，迫使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诅咒。

夏目瞬间警惕起来，竖瞳骤缩，他艰难地开口，嗓音干涩：“你是谁？”

夏目摸了摸身后挎包里的友人帐，熟悉的触感让他感到心安。

见对方仍然高度警觉，五条悟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五条悟，咒术高专一年级负责人。”

“喂，小鬼，我们没有功夫和你们闲扯。”缩在夏目身边的猫咪老师终于开口，不耐烦地说道。

“哦呀，一只脾气超坏的小猫咪。”五条悟笑得一脸自来熟，“不用太久，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喂喂，五条，他还是个病人需要休息。”说话的是一位女性，气质独特，穿着白大褂，棕色头发披落在脑后，一双眼睛带着倦意，眼角有颗极其标志的泪痣。

家入硝子极其冷淡地阻止着五条悟的“胡闹”。

她又转头对夏目说：“夏目同学，你的伤势不重，我已经治好你了，只是需要休息。”

其实夏目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被动地张了张嘴，声音极其微弱地说了声谢谢。

夏目看了一眼周围，不少的人都聚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拥挤。

其中还有两个比较眼熟的少年，海胆头和粉头发。

“啊，你们不是……”夏目啊了几声，想起来自己初来乍到时碰上了这两人，“我们不久之前见过吧？”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僵硬地点点头，又向夏目鞠了一躬：“谢谢夏目同学救了我们。”

五条悟“喂喂”地喊着：“你们就这么忽视你们的老师是吗？”

伏黑惠一脸的无语：“拜托，五条老师，夏目同学根本就没有搭理你吧？”

“自我介绍一下吧，夏目同学。”五条悟反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指了指那个海胆头为首的三个少年：“这三个是我的学生，伏黑惠，虎杖悠仁，以及钉崎野蔷薇。多谢你救下他们了。”

尽管没有直视夏目的眼睛，但夏目依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甚至只是隔着眼罩，夏目却感觉眼罩下面的那双眼睛像在盯着自己的灵魂。

这种感觉，只有夏目在被一些妖怪诅咒之后，会在偶然某个瞬间察觉到，那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注视。

夏目眨眨眼，想要努力摆脱掉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佯装镇定，抬起头勇敢地面对：“我叫……夏目贵志……”后面他不知道说什么了，但在五条悟无形的“注视”下，他补上了一句特别没有底气的话，“是个高中生。”

“嘛，成绩平平的高中单身狗。”

猫咪老师跳到夏目的肩膀上补刀。

夏目的目光慢慢地挪到猫咪老师的身上，斜视着它似乎企图用眼刀杀死它。

“老师啊……”夏目无奈地说，却也不舍得说出一些责怪的话，毕竟他对于猫咪老师的损招已经见怪不怪了。

“噗嗤——”

五条悟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夏目：……

伏黑惠看着不正经的五条老师也是一脸无语。

紧张的气氛瞬间被猫咪老师给搅散了，然而始作俑者只是端坐在夏目身上安静地舔着爪子，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五条悟才终于停止了他的大笑，但他脸上仍然挂着笑，他指着猫咪老师，“这只猫是你的宠物吗？为什么会说话？”五条悟好奇地问道，“它是咒灵吗？”

此话一出，整个空间里的人都如同炸毛一般瞬间警惕起来，尤其是伏黑和虎杖，他们是亲眼见到了这只猫咪是如何招来几道雷电将整个少年院和特级咒灵直接劈没了，甚至连一丝灰渣都没有剩下。

但夏目的回答却让几个人瞬间愣住了。

“咒灵是什么？”夏目困惑地问，紧接着回答其他的问题，“猫咪老师不是宠物，祂是我的保镖，妖怪不应该都会说话吗？”

“你不知道咒灵？”

“妖怪不是传说中的生物吗？”

钉崎和虎杖的声音同时在夏目话语落下后响起，引得夏目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俩。

但夏目还是摇摇头，诚实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不知道。”

五条悟摆摆手，笑眯眯地看着夏目，兴致勃勃地说：“妖怪确实存在，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人知道了，不过……”五条悟站起身走到夏目的面前，稍稍俯身顶住夏目的眼睛，“你一个没有咒力的人，是怎么能够看到咒灵并且轻而易举地将它消灭了？这只猫，是你的式神吗？”

夏目贵志，完全没有任何的咒力载具，看上去就是容貌稍稍有点与常人不同的普通孩子。

好吧，应该是很大的不同。

谁家正常人长着双猫咪一样的竖瞳呢？

五条悟是真的很好奇，夏目和他称呼的“猫咪老师”是怎么做到将一只特级咒灵消灭得一干二净，甚至全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夏目被五条悟的这些问题砸得很蒙逼，完全不知道五条悟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咒灵？

什么咒力？

什么式神？

这个他倒是知道，那些捉妖人一般都会有两到三个式神，名取先生和的场先生就是他最为熟知的例子。

但显然，这个看上去不正经的五条老师说的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种式神。

夏目隐隐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全新的未知领域，就像那些不被人所看见的妖怪，五条悟所说的咒灵大概是另外一种“妖怪”的世界。

夏目思索着，却见五条悟用手指轻轻挑起眼罩的一角，露出他的眼睛来。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蓝色眼睛，像是无限延伸的苍穹，美丽得近乎非人，带着一种神明俯视众生的压迫感，仿佛所有的秘密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在五条悟的注视下，夏目这个倒霉的孩子显然是被吓傻了，就像他以前被那些妖怪死死地盯着，他不敢行动分毫。

夏目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给上一拳，但面前这位看上去一点也不正经的老师显然只是模样非人了一点，也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其他奇怪的举动。

但很快五条悟就将眼罩重新覆上自己的眼睛，疑惑和不解在他的大脑内慢慢丛生。

六眼获取的全部情报显示，他们并不是咒灵，甚至没有一丝咒力的存在，那是另外一种力量，一种从未涉及但与咒力同样强大的力量。

五条悟蹙眉，这种力量不像普遍认知下的咒力那样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转化而来的，但足以让夏目贵志与一只特级咒灵抗衡。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五条悟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看上去和伏黑惠差不多大的孩子，拥有着超乎常人却难以判断来源的力量。

五条悟有一瞬间的困惑，但很快他的困惑便被抛之脑后，他想，这大概会给咒术界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新鲜感了。

夏目艰难地说：“我不理解五条先生的话。”

五条悟重新笑起来：“没关系，以后你就明白了。”

以后？

夏目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就听到五条悟说：“我正式邀请夏目同学加入咒术高专，可以吗？”

“这是什么地方？”

夏目微微皱眉，警惕地询问。

猫咪老师眼睛微眯，难得地正经起来，似乎下一秒五条悟要是对夏目有什么威胁，祂就立马带着夏目离开。

“老师……”夏目轻声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常年累积起来的默契让猫咪老师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嗯？”五条悟勾起一抹笑，“在喊我吗？”

糟糕。

忘了这里有个真正的老师了。

夏目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喊我的猫。”

五条悟来了兴趣，“这只猫，是你的老师？”

“不是不是，只是个称呼而已。”夏目抿唇，努力不让自己爆出更多信息来，总感觉这个白毛老师似乎城府很深。

“哎呀，真的不用太紧张了。”五条悟微笑着，“如果真的要对你做什么的话，我们早就在你睡着的时候对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