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高专异闻录 第4章 黑户

五条悟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虎杖三人向夏目投来打量的目光。

夏目最怕这种聚集全部焦点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睫都跟着内心的紧张情绪颤动了几下。

他无法反驳五条悟的话，毕竟五条悟说得也没错，如果这些人真的有恶意，他估计无法安然无恙地清醒过来。

夏目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招惹到哪些妖怪被作祟了，从鸦丸开始，好像没一件幸运的事情。

夏目抿抿唇，颇感头疼地说：“我知道了，但我想先搞懂你们所说的咒力是……”夏目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个与我认知的妖力应该不一样吧？”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否定的手势，微微笑道：“当然不一样。咒力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绪，若是过多积累就会形成具象化的怪物也就是咒灵。咒灵的诞生就是危害社会，只有能够操控咒力的咒术师才能消灭它们。而我们咒术高专……就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地方啦！”

专门培养咒术师？

那不就和的场一族差不多的除妖师组织吗？

虽然他对除妖师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显然咒术师与他所熟知的除妖师并不完全相同。

一只沉默的猫咪老师突然开口询问：“喂，小子，妖怪和咒灵，有什么区别吗？”

“前面说过了，咒灵是由于人类的负面情绪而生的，而妖怪嘛——”他拖长了语调，略显俏皮地说，“根据我为数不多的了解，你们这种妖怪，是从自然中诞生的吧，拥有完整的独立意识和形态，这么说没错吧，小猫咪？”

猫咪老师对于其他人对自己的称呼十分在意，双眼微眯：“喂喂喂，臭小鬼，我可不是猫。”

五条悟不以为然。

“咒灵是一定要祓除的吗？”夏目突然抛出这个问题，他微微蹙眉，“我经常和妖怪打交道。妖怪们都有自己的运行法则和地域，像常去祭拜的神社，可能就有妖怪或者神明的存在。”

五条悟点点头：“夏目同学也和特级咒灵打过一次了，难道不清楚它的危害吗？”

夏目被这句话问得有点心虚，实际上他压根没帮上一点忙，从头到尾都是猫咪老师在和咒灵战斗。

“我也说过了，咒灵就是危害社会的存在。虽然一只四级咒灵不足为惧，但夏目同学知道吗？”

“什么？”夏目下意识地反问道。

“你在少年院碰到的特级咒灵，可是险些要了我这三个学生的命哦！”

这句话给了夏目极大的冲击，在他所认知的世界里，即便是妖怪这种超自然生物，都是以自身意志行动，大部分都不会选择主动去伤害人类。这也是夏目一直以来游走在人类和妖怪的两界，却没有冒犯到任何一方的原因。

咒灵这种存在却是极大的打破了他的认知。

夏目喃喃道：“妖怪与人类一直处于相安无事的状态，只有极个别的才会危害人类。咒灵是无差别攻击吗？”

“目前来说，就是这样。”五条悟笑眯眯地回答，语气极为轻快。

夏目内心一点期待被尽数打破，他微微叹气：“好吧，我大致了解了。”。

“那么五条先生邀请我加入高专的理由是什么呢？”夏目不解，“事实上，我其实并没有祓除咒灵，是猫咪老师招雷直接毁坏了整个建筑。”

“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啊，”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向夏目肩膀上圆滚滚地猫咪老师，“就像咒术师和咒灵，本质上都是使用咒力；那么你和小猫咪，应该都是拥有妖力的吧？怎么说呢，夏目同学，因为你的出现，我们目前所有的工作似乎出现了一些偏差。我们需要了解你身上那股妖力对于咒灵的作用。”

夏目瞪大眼睛：“你们这是想拿我做实验？”

“当然不是，夏目同学，你误会了。”家入硝子见事情越来越往不可控地方向发展，适时插入他们的对话，“我们的想法是，如果你只是看得见妖怪的话，其实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能看见咒灵，甚至还能祓除它，你们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听了家入小姐的话，夏目这才稍稍安心，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嘛，夏目。”猫咪老师开口道，“你可以考虑考虑。”

夏目想起来在少年院的经历，散发着恶意和绝望气息的怪物，确实与他以往遇到的大部分妖怪并不相同，他更愿将其称之为恶意集合体。

“来吧来吧，来了会有很多好处哦！”

“什么好处，包吃包住吗？”猫咪老师先替夏目问了。

“当然啦——”

没等五条悟回答，虎杖倒是笑起来给夏目解答了，“不仅包吃包住，还发工资。”

这点倒是触动了夏目的心，如果真的加入了咒术高专的话，那他的住宿问题可以得到解决，按照五条悟的说法，还能领工资——他能养得起这只肥猫了。

但最大的问题是——

“我有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你们能不能帮我解决了？”

夏目皱眉，神色里却带上一丝难为情。

他可没忘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个黑户，最主要的还是身份问题，黑户问题只会让他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而他要想解决掉鸦丸抛给他的难题，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完成的，因此他只能试探性地提出来自己的请求。

“夏目同学尽管说，若是能帮的话，肯定会帮。”

五条悟承诺道。

夏目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你们帮我伪造一个身份。”

“哈？”伏黑惠和钉崎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发出疑惑的声音。

说出这句话时夏目都感觉自己的脸上在发烫，他能感受到各位的目光瞬间在他的身上关注度都多了几分。

乖乖好孩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大概率是没想到夏目的请求居然是这个，虎杖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什么意思？”

“你需要什么身份？”五条悟问道，尽管他没有其他人表现出来的惊讶，但他也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不理解。

“这个，说来话长。”夏目尴尬地笑笑，却不愿意再多说其他的话了，只是补充道，“目前有些棘手，暂时没办法告知其他人。”

关于接受了妖怪委托的事情，又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放在谁的身上大概都不会相信吧，可这一切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夏目的身上。

“户籍问题当然好解决了，五条家的人脉和手段搞定这些轻而易举。但是夏目同学为什么不使用自己的原户籍呢？”五条悟微微一笑，“是陷入了什么麻烦吗？”

夏目沉默片刻，垂下眼睑迅速编织了一个模糊但恰到好处的背景：“我之前一直都在和妖怪生活，没有真正地融入人类世界。”

夏目感觉自己手心都在出汗，虽然过去的生活已经让他习惯撒谎了，但这次性质不太一样。

他默默念叨着，塔子阿姨和滋叔叔，真的非常抱歉了。

众人听到夏目的话语，大吃一惊，虎杖甚至磕磕绊绊地说：“……所以你是……妖怪养大的？”

“我一直在流浪。”夏目避重就轻地抛出了一个更加现实的困境。

“如果能够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我应该就可以融入人类社会了。没有身份，我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哦，夏目同学，”五条悟大笑起来，爽快地应承下来，“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要求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户籍这种东西，小事一桩啦！放心吧，明天你就会是合法公民，也会正式成为咒术高专一年级的新成员。”

听到这个承诺，夏目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非常真诚地向五条悟鞠了一躬：“谢谢五条老师啦。以后多有麻烦了。”

“不用客气，”五条悟难得正经严肃，“以后你在这里会遇到很多无法理解甚至超出你认知的事情，面对很多无法自救的危险，但是呢，”五条悟指了指他身后的三个一年级少年，“他们是你的同伴啦，你也不会是一个人。”

夏目一愣，微微笑起来。

是啊，不是一个人，不用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特殊，不用被其他人当成怪物。

好像也不赖。

“请多指教啊，夏目同学，不过，还是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虎杖悠仁。”

尽管被五条悟事先介绍过一遍，虎杖还是伸出手向夏目打招呼，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牙齿都露出来闪着光，像个小太阳。

“我叫伏黑惠。”大概是本来就不善言辞，伏黑惠眼睫微垂，腼腆地露出一个笑来，紧绷的唇线泄了力般弯成柔和的弧度。

“钉崎野蔷薇！”钉崎笑起来大大咧咧，像是暴雨后的阳光畅快淋漓，“欢迎加入，以后我罩着你！”

全场的目光都看向夏目，夏目一愣，弯弯唇角：“夏目贵志，请多指教！”

猫咪老师趴在夏目的肩膀上，轻哼了一声：“猫咪老师，笨蛋夏目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