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人生 第11章 回归·失意·心魔

【1971年，新年伊始。】

【不管是长照和老对手射日，还是紫荆城乃至整个华夏大陆，较之去年的风波不断，今年是个重要的转折：狄姜主打的《天地不容》迟迟未能上映，其他三部狄姜电影虽不错也在前五名之内，但由于射日的《千秋霸业》是以开国四老的传奇一生为蓝本创作的，本身不仅包含了文艺片出身的穆子离等人所擅长的历史言情、现今最流行也是长照一直主打的武侠，更有穿越这个新名词的诞生！于是，射日时隔多年再次夺得第一名并创下紫荆城500多万的票房打破所有记录，一雪前耻！不得已之下，长照终于让《天地不容》得以现世与之较量，虽因失了先机屈居第二，但口碑甚好，且狄静刃有别于过往正派形象的展鸿途大放光彩，让世人真正见识到他的演技精湛而不是仅仅把对方归类成男花瓶！如果说《千秋霸业》开启了历史武侠电影的新潮流，那《天地不容》这部电影的影响力也丝毫不逊于前者！否则，也不会被送展竞逐寰球奖。不仅仅历史上第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来自于狄静刃的展鸿途，而且这部戏无论主角配角，没一个是纯粹的非黑即白脸谱化，惨烈而深刻，即使以几十年后的眼光来看道具场景什么的有些简陋，那些翻拍的版本都借鉴于此且无法超越，这是后话。但眼下，并不是所有人能不计较眼前的这点得失看得更远——什么，你说狄静刃？No，No，No，现在的他暂时还没这个心情，正在为某件事烦恼着呢！】

花锦荣：（飞扑上去）文—哥！

【长照公司的大门口，由于用力过猛，只听一声巨响，花锦荣整个人压在狄静刃的身上一起摔在地上！别看这孩子年纪小个子不高，能把白天明办公室的门破坏成那样，可见其杀伤力吓人！幸亏狄静刃一米八以上够高大够壮实，要是换了类似姜鹤仙那瘦得跟猴儿的小身板被这么一撞的话，实在是——联想到那个画面，周围的人冷汗不已。】

方平：（急忙跑上去拉起两人，关切问）阿文，你没事吧？（有些埋怨花锦荣的冒失）你也真是的！

花锦荣：（愧疚，低头，小声说了句）文哥，对不起啊。

【狄静刃伸手摸摸对方的头表示自己无事。没想到，他伤愈回归长照的第一天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开始，可是看着花锦荣笑逐颜开抱住他撒娇起来的样子，身为兄长的他和方平两人实在一脸无奈又宠溺的表情。不过——】

狄静刃：（眼神在寻找什么）鹤仙呢？

方平：鹤仙他——

花锦荣：（抢白）姜哥正忙着谈恋爱呢，哪有时间和我们一起来接文哥！

方平：（被狄静刃疑惑的眼神逼得轻咳一声，低声道）鹤仙新交的女朋友就是Mandy。（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

狄静刃：（看一眼自己手中向日葵图案的小保温桶，急忙解释）这不是我的！

花锦荣：我们当然知道不是你的！（被对方那窘迫的傻样逗笑）文哥你在公司里向来都是和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吃盒饭的，还需要这么女性化图案和颜色的小桶？而且也不像是伯母和你妹妹能用的——（趁对方不备抢过保温桶端详着，忽然坏笑）文哥，老实交待！是哪个女孩子送你？

狄静刃：（有几分严肃）还我。

【花锦荣一愣，最终抵不住对方的眼神乖乖交出保温桶。】

方平：（觉得眼熟）我好像在哪儿看过——

狄静刃：（突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急切道）你知道是谁的？！

方平：向日葵是常忆欢妹子最爱的图腾，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狄静刃：（放开对方的手，有些失望）连你也这么认为？

方平：（不解）难道不是？

狄静刃：我问过了，她说送鸡汤的人不是她。

方平：（好笑）她说不是就不是了，你确定对方不是害羞别扭的缘故？

【狄静刃摇头，把经过事无巨细告诉两人。】

方平：（恍然）难怪常丫头那天看望你回来后郁郁寡欢的——

花锦荣：（尴尬一笑）那个，文哥，平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狄静刃：阿荣！

方平：（望着对方远去的狼狈身影，看向狄静刃，叹道）何必在他面前提常忆欢喜欢你的事呢？既然提起又何必要说那么详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

狄静刃：（打断）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方平：那你还——

狄静刃：（叹道）长痛不如短痛！

方平：真不知道你这小子走什么运？Mandy也好还是常小姐也好，一个两个对你爱而不得，偏偏追求她们的人又是你最要好的兄弟——

狄静刃：鹤仙现在不是如愿了吗？（想到什么，苦涩一笑）也许我应该庆幸，即使他们两个的性格和戏路再相似，总还有些许不同的！

方平：（试探性问一句）你还在怪鹤仙对不对？

狄静刃：你指的是今天的事？（好笑）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再不喜欢人家白小姐，也会祝福他们俩的——

方平：（意味深长）那天在宿舍偷听我和鹤仙对话后发出动静逃跑的人是你吧？

【狄静刃顿时沉默。】

方平：阿文，我记得阿荣当初是你介绍入行的。

狄静刃：（回想当年的情景，不禁莞尔）是啊，那时他才十四岁呢！一见面就叫我‘大佬’叫白老板‘老豆’——

方平：（静静看着对方，心情复杂）你对阿荣疼爱有加，是不是因为鹤仙的缘故——

狄静刃：（打断）我说过，他们俩到底是不同的——

方平：（反驳）你敢说，阿荣之所以得到你更多的包容，不是因为你觉得他比鹤仙更懂事体贴更依赖你让你觉得心满意足？

狄静刃：（紧紧盯着对方的脸看着，良久，叹息一声）阿平，我和鹤仙最对不住你啊！

方平：（知道对方话里什么意思，苦笑）别这么说，我向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三个还能回到从前——

狄静刃：可如果有一天我和鹤仙真的分道扬镳呢？

【方平呆住，不知该如何是好。狄静刃也不看他，把视线转移到手中的保温桶——】

狄静刃：（懊恼）哎呀，我忘了物归原主了！

方平：你知道保温桶真正的主人是谁了？

狄静刃：（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方平：阿文，你回来长照第一天，不先去白老板那儿报到先？

狄静刃：不了，我怕挨骂——

方平：（打断）说什么屁话？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白老板最疼的人除了阿荣就是你！

狄静刃：常导不是也在那儿吗？

方平：（无奈）有白老板撑腰，常导再大牌也不敢放肆！

狄静刃：《天地不容》这部电影不是因为我和黄小姐去年的事闹得出师不利？

方平：你没听说吗？《天地不容》已经解禁上映，虽被射日的《千秋霸业》抢去第一名，但票房口碑不错还送展了呢！谁都看得出来白老板想用这部电影捧你做影帝，你的表演也不输给鹤仙，你还担心什么？

狄静刃：（并未就此宽心，低头，看不清表情）恐怕，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顺利！

【方平一愣。】

【另一边，白天明办公处】

【“啪”的一声，办公桌上一个类似烟灰缸的东西被砸在地上！】

白天明：（无视对方的怒火滔天，弯腰，细条慢理捡起那些碎块，可惜着）这可是陪伴我十几年的老古董啊！

常公章：（被气到）白天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个心情——

白天明：（不以为然）不就是寰球奖主办单位迫于其他四国电影公司的压力取消竞争改为影片观摩吗？至于吗？

常公章：你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个消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而且看样子，未来三四年都是这个趋势！

白天明：着急有用吗？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局面，还不是我们长照这些年树大招风过于引人注目遭嫉恨了呗？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早些揪出幕后主谋来得实在——

常公章：（看不惯对方那么淡定的表情）说得轻巧！要真这么容易，还能眼睁睁看着狄姜二人被那些卑鄙小人挑拨而日渐疏远？（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你当真就不着急？《天地不容》寰球奖失利，你‘亲爱’的狄静刃他的影帝梦可是泡汤了呢！

白天明：（意味深长看着对方）雷公，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不仅狄静刃对你止于敬重无法进一步交心，就连你我交情之所以不如从前都有了答案！

常公章：（冷哼一声）你无非想拿我偏心姜鹤仙对狄静刃不公诸如此类地的来说事，可看不上就是看不上，能有什么理由？这也就算了，还让那些狗仔队抓住把柄把我所谓的‘偏心’拿上台面说事，不是他狄静刃的功劳？

白天明：（无奈）就因为看不上所以就连对方的人品也质疑上？就这点来说，你和姜鹤仙还算是同类。你想捧的，从来都是姜鹤仙，狄静刃等人不过顺带！如果不是当年狄姜二人手足情深将现实代入戏中歪打正着符合你的趣味甚至更胜一筹，你也不会轻易同意我双生组合的建议不是吗？

常公章：（嘲讽一笑）这不是正好成全你的私心？你看重提拨狄静刃，不也是觉得他和你是同一种人？

白天明：（叹道）曾经我还以为你因自己曾经在穆子离手下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会对同样艰难生存努力向上的狄静刃有所谅解，结果——

常公章：（打断）结果什么？

白天明：（苦笑）你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当年的穆子离了吗？狄静刃也算是你这边的人，他和姜鹤仙的双生组合为公司还有你的常家班带来的好处，这些年你不是不清楚，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他好？（直视对方，一针见血指出）其实，狄静刃才是从骨子里和你最相像的人！正因为如此，你才不敢面对——

常公章：（脸色阴沉）你胡说！

白天明：不然，如何解释你的不通人情？（语气渐渐开始咄咄逼人）人往高处走，姜鹤仙人生大赢家的洒脱才是你所向往的，只有紧紧抓住它，你才会觉得自己圆满了！狄静刃在你眼里代表着失意，功成名就的你不愿再回想那段往事，会觉得他很碍眼是不是？（拦住要张口辩解的常公章）常公章！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超凡脱俗！

常公章：（甩开对方，冷冷地）那你想怎样？像当年对穆子离那样的对我？

白天明：（僵持了一会儿，叹道）过去看重穆子离，除了对方的确有才外，天耀（白天明胞弟，长照创始人之一，已逝世）的作用要大些，怎比得过你我惺惺相惜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我要是真要对付你，会和你说这么多？

常公章：（心里也不好受）天明——

白天明：（手搭上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雷公，穆子离是你的心魔，我又何尝不是？但为了长照的未来，为了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看我们的笑话，今天开始，我们抛开过往恩怨，为共同的理想积极奋斗，好吗？

【面对白天明的期望，常公章纠结着，最终还是艰难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