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第58章 第56章

转眼已至三月初，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又是一年草长莺飞、花团锦簇的好时节。

秦韫之身子渐渐恢复得差不多了，今日，皇宫又要摆宴，他不得不再次入宫参加宴会。北方战事绵延了大半年，一个月前才终于传来捷报，与鞑鞑部的战争终于大获全胜，皇后之兄上官策在这场战役中屡立奇功力挽狂澜，此番得胜回朝，萧启宸封了他为镇国大将军，要在皇宫中摆宴庆贺，为其接风洗尘。

“阿韫，可以不去么？”叶凝霜有些担心地望着他，此刻正在督促他喝药。

“无事的，这次上官将军得胜回朝，宫中摆宴主要是为了庆贺这次边关大捷，众人关注的对象不在于我，我只需要做做样子敬一杯酒便好。况且李汝舟和他的党羽即将被处决，也不会再有人与我为难，别担心。”秦韫之望着她，笑得温柔。

“可是……我担心的是他。”叶凝霜强忍怒气才没有对萧启宸直呼其名。

“傻丫头，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说了么，陛下那日对我只是酒后失态，不是你想的那样。”秦韫之解释道，语气平和，仿佛那晚真的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我想的是哪样？”叶凝霜这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怀疑，她还不曾对他说出她所认为的情形，阿韫就急着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他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秦韫之继续解释道，语气依旧平静。

“无论如何，一想到你以后还要日日行走于宫中，我这心里就忐忑不安，就算那日之事姑且不论，他这个人喜怒无常、想一出是一出，这是你我都看在眼里的，他是君你是臣，他要你如何你都只有听命的份儿，我怎能不担心不害怕？！”叶凝霜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傻丫头，别怕了，别怕了啊，”秦韫之一把将她圈在了怀里，抚摸她的额头，安抚她，“跟了他这些年，他对我还是有情义在的，不然也不会我每次伤病发作，他都派太医来为我诊治，还饶了沈行知性命。况且，他虽然报了仇，但尚有诸多事务没有完成，只要我还能帮到他，他就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此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愿能安抚她的情绪。

“哎……”叶凝霜长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日阻止他入宫是不可能的，待他喝完了药，便给他梳头束发，铜镜里映出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发丝乌黑垂顺，“阿韫若是个女子，定是个秀丽温婉的大美人儿，比霜儿还要好看许多。”叶凝霜不想再与他说起那些沉重之事，便开始打趣他。

“你这丫头，又拿我寻开心！”秦韫之从前一点也不喜欢旁人用“美”“好看”这类词来形容他，因为在他看来，这些词汇是女人的专属，而将此用在他身上无疑是对他身份和身体的一种嘲讽，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容貌有何胜于常人之处，可是听闻叶凝霜这般形容他，他却一点也不气恼，反而有一丝微微的欣喜，“我若是生而为女子，那谁做你夫君啊？”他说着，神色也俏皮起来，竟有了几分少年人的灵动。

“那也是，”叶凝霜为他梳着发，还不忘在他颊边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你这丫头，又占我便宜！”秦韫之面颊绯红，这些日子以来，苍白憔悴的脸庞总算恢复了一点生气。

叶凝霜娇笑着，把他乌黑的长发梳成发髻，然后为他更衣、穿上提督服制，披上曳撒，自己则着一身杏色袄裙，戴上他送她的玉石流苏发簪，想到上次作内侍装扮戴着人皮面具还是被萧启宸一把识破，便也不再乔装，就这么一道入宫了。

二人坐着马车，马车微晃，“阿韫，没事吧？”她知道他肺部的伤口刚刚好，这么久第一次出门，担心马车晃动会让他头晕胸闷，便问道。

“无事的，之前去台州坐了那么久的马车都没事，你这丫头，别太紧张了。”他知道他这次一病，这丫头更紧张他了，仿佛呵护着一件一触即碎的精美工艺品。

叶凝霜将他圈在怀里，想到一会儿入宫众目睽睽，便“邪恶”地想趁着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逗逗他，这便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袍，隔着里衣一路向下，在他的纤腰处挠起痒痒来，她知道这里是他的敏感部位，他素来怕痒，这处是半点也承受不住。

“你这丫头…..真坏！”秦韫之又羞又窘，却仍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知道这丫头要使坏，却也并未在方才她的手刚伸进衣服里、意识到她要做这“邪恶”之事时阻止她。

秦韫之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想过来挠她的痒痒又被她飞速躲开，她见他笑声里带上了一丝微微的喘息，知道这“游戏”玩过了，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再次将他拥在怀里，“快到宫门口了，不逗你啦！”说罢整了整他和自己有些微微凌乱的发丝和衣衫。

入宫时已是傍晚时分，宴会就要开始了，席间一片热闹景象。

秦韫之台州之行立了功，此番李汝舟党羽几乎尽除，便再无人敢对他不敬，他拉着叶凝霜的手在席间寻位置坐下，一路见到的官员，都十分礼貌地向他行礼，“秦督主少年英才，得圣上这般器重，又有娇妻美眷在怀，真是好福气啊！”

秦韫之也礼貌地向他们回礼，他无心去深究这些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也懒得去想这些人转过头会不会又去鄙夷他一个宦官还娶妻。余生不长，他只想珍惜当下。

然而不一会儿，周边的目光便都被另一人吸引了过去，“上官将军！”“上官将军此次大捷，真是天佑我大邺啊！”“上官将军真是我大邺的福星啊！”

一片喧嚣中，一名男子入了席，只见他容貌俊朗满脸尽是英气，不同于秦韫之萧启宸这般白皙肤色，皮肤是炽烈骄阳晕染过后留下的健康小麦色，身型也要健硕许多，带着行伍之人特有的英挺，此人正是刚被册封的镇国大将军、皇后上官云音之兄上官策无疑了。

喧闹间，萧启宸携皇后上官云音在最前方的席上坐定，“众爱卿，入座吧！”

“谢陛下！”

“上官爱卿，这次多亏有你，我大邺数座城池才得以失而复还，朕代列祖列宗，敬你一杯！”萧启宸道。

萧启宸与上官云音今日看上去关系似乎更亲近了些，旁人看来帝后一体，也是一对神仙眷侣。

“陛下这是哪里话？收复疆土，护国安邦，乃是为人臣子的职责，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上官策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启宸脸上带笑，二人一番场面话过后，席间便开始宴饮了。没人能猜到萧启宸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上官策出身名门，十七岁入伍，二十二岁已是一军主将，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已是镇国大将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全然没有靠父亲上官靖，此人实是天生将才，于国于民都是一大幸事，可萧启宸生性多疑，隐隐觉得，李汝舟除掉后，此人将来或成自己心腹大患。

军营里的汉子来啦！驰骋疆场，保家卫国，方显男儿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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