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第45章 第43章

次日，一行人便抵达了杭州。

到了与锦衣卫指挥使梁平事先约定好的会合地点。

“督主！”梁平这便向他躬身行礼。

“对不住，我来迟了，”秦韫之面露愧疚之色，“这些日子，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叶凝霜愈发觉得，他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般冷酷无情，除了对她、对亲人，对自己的下属，他也一直都很和气，没有一点架子。

“督主哪里的话？您的伤，好些了吗？”梁平问道。

“无事的。”

“督主无事就好。在下一行人乔装在冯克俭的府邸周围蹲了数日，直到两人前，才发现一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冯府，没过多久又出来了，这便被我们给抓了起来，只是不论我们用什么办法，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梁平道。

“容我去见见此人。我既已来到了杭州，有之前从王忡那儿拿到的往来书信等证物，这个冯克俭，可以下狱去审了。冯克俭的府上，也去搜搜。”秦韫之神色镇定。

“是！”

秦韫之这一路，想到倭寇两次出现都是冲着他来的，便是更加坚定了这个冯克俭与李汝舟之间往来密切，李汝舟的眼线一路上都在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探查到他从王忡那儿得到证据顺着线就要去查冯克俭，担心会查到他李汝舟头上，这便先下手为强。秦韫之虽仍有一丝后怕，到底是历尽艰难终于抵达了杭州，这便又换上一身提督服制，不再隐藏身份了。

“你是什么人？”秦韫之望着对面早就被“招呼”过一遍的人问道。

“小人……早就……说过了，小人名叫……王二……只是……冯大人府上一名……马夫……”此人故作痴傻状，含含糊糊吐字不清地说话。

“马夫？你这是糊弄谁呢？！那日我们擒住你时，你拿出毒药就要自尽，一个马夫，何故如此？！”梁平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马夫……”此人继续装聋作哑。

“李汝舟给了你什么好处？或者说，你有什么软肋被他拿捏在了手里？还有，你都不知道我要问你什么问题，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秦韫之面如寒霜，望向此人时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阎王脸”。

只见此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面色开始慌张。

“看来我果然猜得没错，”秦韫之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一只匕首，这匕首宛如弯刀却比弯刀更尖细，头上带着勾子，“剥皮实草，你应该听说过吧，这勾子只要往你这儿这么一勾，便会顺着肌理剥下你的整张皮。”

这般情形，站在他身后又换上一身随侍装扮的叶凝霜也不由得颤栗了一下，今日秦韫之又没能拗过她便将她带在身边，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胆大不怕这些，不过只是想陪在他身边罢了，可面上装出一副沉着镇静的模样，又怎能真的毫不畏惧？

“督主饶命、饶命啊！”这人吓得魂都没了，“小人不是故意隐瞒的，小人……小人六十岁的老母还在李汝舟手里，故而不得不为他做事，他是让我给冯克俭传递消息的，让他把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等证物尽快毁掉，以免……小人该说的都说了，望督主，务必护住在下老母一条命啊！”此人浑身颤抖着，如若不是身体被缚住，怕是就要跪地求饶了。

“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本督会护你母亲周全的，只是，你得答应回京后，将这席话原封不动地说与圣上听。”秦韫之道。

这人这便连连点头。

秦韫之此刻意识到证据怕是已让那冯克俭销毁殆尽了，不过所幸，这还有个人证。

“督主，那冯克俭的府上，我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过去搜查的锦衣卫回来向他报告。

“我知道了。务必看好此人还有冯克俭，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是！”

秦韫之这便走出了牢房，虽然没有搜到证物，但现下有了人证，再从那冯克俭头上下下功夫，不信没有别的办法，这便暂时舒了一口气。

“督主，那日那群倭寇，还留有活口，此人会说汉话，等回了京，可以和李汝舟当面对峙。”站在门外的曹林海见他出来了，这便道。

“好的，辛苦你们了，下去吧。”

“是！”

二人从牢房出来后走了一路，秦韫之便发现这丫头一路神色都不大对劲，意识到方才怕是吓到她了，便道：“怎么，为夫方才，吓到你了？原来某人口口声声说不怕，镇定都是装出来的。”秦韫之嘴角微勾，便也学着她戏谑他的模样逗她。

“你怎么都学坏了！”叶凝霜这下也窘迫起来，发现自己露了馅儿，便只得坦白，“霜儿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嘛。”

“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学坏，也不看看跟谁学的？”秦韫之笑道，意识道叶凝霜是真被吓到了，便又开始后悔方才不该让她跟着进来，正欲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她惊魂甫定的心绪，便听这丫头问道：“阿韫……你不会……真剥过犯人的……皮吧……”她面上仍带着惊恐之色，可心中自然知晓他的不易，没有谁天生就不怕这些血腥残酷的场面，不过是走到这个位置不得不学着冷酷无情罢了。

秦韫之这下是真被她问住了，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愣了片刻，便道：“我方才只是吓唬吓唬他，这样的事，轮不到我亲自动手的。”

叶凝霜舒了口气，只见他又将小嘴凑到了她耳边，接着道：“其实说不怕，都是装出来的，我胆子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大。这话，你可别同别人讲。”

叶凝霜这下忍了半天才没有笑出声来，见他一脸心虚的样子，心中暗道，果真是个纸糊的老虎，“我偏要说！”

“你这丫头，别说出去，听到没有！不然看我怎么治你！”秦韫之这下也开始无措起来。

“哼，谁叫你方才逗我的！”

“为夫知错了，霜儿别说出去嘛……”秦韫之开始可怜兮兮地央求道。

“好啦好啦，我也不逗你啦。”叶凝霜这下方才“放过”了他。

却说这边

京城里，李府

“老爷，圣上从宫里给你送来一份厚礼，说这是他的一份心意，您一定要收下。”李汝舟府上的管家道。

“什么礼？”李汝舟心头愈发忐忑起来，这些日子，一直担心派出去的人会被抓住、然后将他攀咬出来，还有那群倭寇，竟也没了消息，上次刺杀秦韫之没有得手，这次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两个管家这便抬着一个装潢精致的木箱子进来了。得了李汝舟的允许打开箱子，眼前的一幕，年事已高的李汝舟差点心脏抽痛吓晕过去。

里面是几十只血淋淋的耳朵。

阿韫“纸老虎”的名声是要坐实了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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