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第25章 第24章

次日清晨

秦韫之这一觉睡得很沉，但此刻呼吸仍是有些急促，微微发着低烧。叶凝霜此刻悠悠醒来，知道他身子未好，故而也不叫醒他。原是就这么起身、洗漱完毕，准备去厨房给他熬药，却又觉天旋地转、腹痛得厉害，一个趔趄险些晕倒。

她昨日身子便不太爽利，原是应该好好休息，但因着月娘突然到访，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失控，加之秦韫之旧疾复发，昨夜一直守着，她便又没有睡好。这下只觉眼前一抹黑，便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了。

“霜儿，这里有我，你去歇息一下吧。”月娘望着她这般模样很是心疼。

叶凝霜原是并不想答应，可多日劳累无眠加之月事，这会儿身上实是没了一丝力气，脑袋都有些木了，在仆从的搀扶下便只得去另一间房歇息了，同时让福平留下照看，去之前还不忘嘱咐月娘有什么情况记得立刻叫醒她。

昨日一番争执过后，待月娘情绪渐渐稳定了些，秦韫之便吩咐府上仆从招呼她在这里暂住下来，月娘这便就在回廊另一头的一间客房里住下了。她原是想就这么等待些时日，待秦韫之情况稍好些，再与叶凝霜静下心来谈一谈。可昨日再次见到秦韫之，心间却来了一种更为强烈的直觉，她总觉着，秦韫之很像…….可世间容貌相似之人多了去了，仅凭这一点直觉，便认为他是自己的……未免太荒谬了些，可这些年与亲生骨肉分离，她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他，便有些微的可能性，也是不应放过的。

“年纪轻轻，怎么遭了这么大罪啊……”月娘知道叶凝霜现下怨怼她，便向福平他们询问秦韫之的情况，知道他受过很严重的伤，此前，她从来不会想到东厂提督秦韫之竟然这么年轻，想来这样的年岁便爬到这个位置，定也十分不易了……

望着躺在床上的秦韫之，月娘细细端详他清秀俊逸的脸庞，愈发觉得，与那人有着七八分相似。“我这是糊涂了吧……”她正陷入沉思之中。

昏睡中，秦韫之呼吸急一阵缓一阵，好在是出了一身汗后烧很快就退了。

月娘见他浑身湿透，又不想打扰正在歇息的叶凝霜，便去拿了干毛巾，帮他擦汗。她此刻，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想做。

“这些事情，我们来做就可以了，不用您插手。”福平道，因着秦韫之身份特殊，这些年福平贴身侍奉，便是对任何外人都留有一份戒心。

“昨日的情形，我有责任。”月娘这便来到秦韫之床畔坐下，拿起毛巾，抬手去擦秦韫之脸庞和脖颈处的汗，擦完后，便轻轻解开他的衣襟，瘦削的胸膛上，箭伤留下的疤痕映入眼帘，不知怎的，月娘忽然感觉一阵鼻酸，可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更是她苦心找寻了二十年的答案……他右边胸口下侧、那道云朵形状的胎记，就这么进入了她的视线。记忆瞬间倒回了二十余年前，这胎记的位置和形状，就如呼吸一般，刻在了她的整个生命里，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殷切的思念。

“您….这是要干什么？”福平越看越觉得情形不对，这便上前阻止月娘的下一步动作。

月娘端详这胎记良久，好似灵魂出窍一般，整个人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哪里顾得上福平的阻拦，过了半晌，眼泪才如断了线的珍珠，汩汩流下，滴落在了秦韫之的胸前。

一片混沌中，秦韫之感受到有人在给自己擦汗，却并不是叶凝霜那令他熟悉的手法，条件反射似的睁开眼来，习惯性地绷紧了身子立刻坐起，定睛一看，只见月娘正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您这是……在干什么？”秦韫之问道，整个身子都颤栗起来，忙将自己的衣服穿整好。这些年身处高位，他自知仇家不在少数，便一直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匕首，此番见到月娘眼中的关切和泪水，知道她并无加害之心，方才忍住没有抽出枕下的那把匕首。

母子要相认啦，会多一个人对阿韫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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