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坂田银时。
肯定有人会产生疑问:这文章的女主角不是那个到处沾花惹草的安心院可可吗?最近不是刚刚暴露出来她之前的名字是“琥”,而且显然有点PTSD吗,为什么突然变成一个银发甜食控了?
你们啊,表面上不情不愿的,其实心里在窃喜吧。
毕竟我银桑作为主角,也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啊。
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这个情况,我是不是主角好像不太重要了。因为我刚刚打完漫画开场以来最惨烈的一场仗,差点把我的命都打没了啊!银桑我啊,虽然嘴上说着灵魂不会折断的,但我的□□是会断成两截的啊!这个没礼貌的妖刀红樱!
喂喂……虽然红樱被砍碎了,但看起来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你看,旁边那个缠着一只眼睛,抽着烟斗,疯狂发表中二言论的男人看起来还有后手。
“我应该说过了……”高杉晋助,就是这个矮子,悠哉游哉地蹦出一句,“我只想破坏,破坏这腐朽的世界。”
这种话听着就让人脚趾抠地,简直要把这坐飞船抠出三室一厅啊!喂高杉,听我一句劝,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网络文学软件卸载掉。
我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棒,朝那张讨人厌的脸扔过去,却被轻松躲过了。
眼前有一个短发男还在试图和高杉讲道理:“你这样的做法,会伤害到在江户生活的人们!”
呦,仔细一看这不是假发吗,换造型了?换了一顶假发?
高杉见我来了,语气突然激烈起来:“哦?但是有谁在乎过我们被夺走的老师,和被夺走的同门?!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别这样,矮子,我们两个人的cp这么火就是因为你这个阴暗男总是在我来的时候激动。到底有什么可燃的!
还有什么是被夺走的同门?当年的学生确实有大半都失散了,但听他的语气,哀悼的也不是那些人啊。
喂喂……不会还没有人告诉他吧?
喂喂,不会有人人缘差到这个地步吧?
假发也激昂起来:“但是,我们五个都还在啊!如果像当年一样一条心的话,一定可以……”
“你在说什么梦话,桂小太郎!”高杉一声厉喝。
啊嘞,现在这个氛围感不太对哎?如果现在告诉他的话,会有点奇怪哎?
高杉拿烟斗的手在微微颤抖:“当年让琥去劫狱的,不是你吗,桂?”
没有人能命令琥干任何事。攘夷战争时,我们是在前线杀敌的Joy4,她是在敌人内部最恐怖的一道影子。她一共暗杀了多少人,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赢下了无数场本来毫无希望的仗,全靠开战的前一晚对面的将军莫名其妙人头落地。
没有人能命令琥,但是她总能听到我们内心的乞求。唯一例外的,是她从来,从来,从来没有对桂说过“不”。
不,我可没有嫉妒,你们别乱想。我们不是这样单纯的关系。
我还记得那天。琥回来之后还是一袭黑衣毫无变化,但稍微沾一下地就全是血迹,我们才知道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家都催她去洗澡。
桂坐在篝火前面,翻阅着松阳老师的书。
“如果松阳老师还在就好了。”他一拍手,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们可以劫狱啊!就像让琥去暗杀一样,只要咔嚓一下打开门,把松阳老师接回来……”
“咔嚓什么咔嚓啊!”我记得当时高杉晋助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们对监狱内部一无所知啊!”
琥头上包着洗头巾走过来,靠近篝火烘干头发。
“咔嚓一下啊……”她说。她日常没什么表情,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二天,琥就不见了。
虽然说杀手总有失误的时候,但琥是最强的,她不可能吧……我们怀抱着这样的信念,一直到那绝望的一天。
我……亲手杀死老师的那一天。
“对了,”胧和奈落关掉大门前,回过头,好像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对我们说,“那只脏东西,或许也是你们的同门?”
从门里扔出来一根断尾的麻花辫,还有一把被折成两半的武士刀。
……
“哦,那个。”假发说。
那个什么啊那个!当我进行完这么长一段悲痛的回忆后,你来一句“哦那个”合适吗?这么轻描淡写吗?
高杉晋助一低头,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也不是说他之前在假装生气啦,这个人日常就保持在一个生气的状态。就像那个啥,如果本来冰淇淋就很甜了,上面再加糖碎就会显得没有特别甜,对不?高杉晋助的生气就是那种一直很甜的冰淇淋,所以偶尔暴怒看起来也就那样。
而且不是阿银我自夸啊,这人不会真的杀我的。他能对桂动杀心吗?也不会啦,他不舍得。
但现在,他对桂的生气程度就在“起杀心”下面一点点,差不多就是差一层糯米纸。
“哦,那个?”高杉阴沉地重复这句话。
“那个是挺危险的。你也不想这样的危险再发生在琥头上吧?”假发认真地点头。
看高杉的表情,他是真情实感地在关心假发的脑袋有没有出问题。
“喂喂!”我小声地招呼桂,一瘸一拐地凑到他耳边说,“你没有和他说过可可还活着吗?”
桂一脸震惊:“什么?他不知道吗?”
“你们之前不是同事吗!消息太不灵通了吧!”所以高杉的人缘有多差啊!
桂有点手忙脚乱:“可是我以为你……我……她……”
“我更不可能告诉他了啊!你不会觉得我俩现在是坐下来一起喝咖啡的关系吧!”我举起双手让他看我身上的伤口。
“对哦!”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你个头!但又说回来了,高杉的情报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可可根本就是把名字改成叠字,然后换了一个发型而已。她不仅没有改自己的外貌,甚至连偷东西时候的代号用的都是原来的“乌鸦”哦!一般这样的巧合是同伴都会去查一下吧!这样让我有一种感觉……就是高杉在有意逃避这种可能性。
“所以是什么意思?!”高杉有一种小学时候好朋友说小话不带他的感觉。
“意思是……”我要说了哦?我要宣布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了哦?
“意思是!”有一个声音从屋顶传来,打断了我的激情演讲,“我还活着!”
一只大鸟从天而降。仔细一看其实是一个人啊。
“意思是我还活着,江户还活着,这个世界也还活着。别自顾自地给我们判死刑啊混蛋!”可可蹲在我们和高杉之间,短发和羽织宽大的袖子随风飘扬。
就在那时,春雨的舰队从高空中开火。高杉当时的表情我可以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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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可可。我回来啦。
作为女主角来讲稍微有点狼狈,因为我正和银时一起抱着假发的腿。我们仨共用一顶降落伞,在炮火连天的江户上方飘荡。
“我再问你一次,可可……”银时被我挤的很难受,咬牙切齿地说,“你的,滑翔翼,到底去哪里了?”
“哦,完完整整地在我背上啊。”我说,“我只是想近距离问你们点事情而已。所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可是刚刚跟着伊丽莎白降落到这船上才知道有春雨啊妖刀啊一系列的事。全书唯一的女主角从红樱篇开始的时候就完全没有露过面哦,这对吗?这对吗?
“哎,”我叹了口气,“没想到高杉会这么惊讶。”
好像见了鬼一样。我还以为他好歹会上来给我个拥抱呢,结果还是一言不发地坐船走了啊。
“你有啥好说的?复活之后没有通知他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银时从桂的腿后面探出头来说我。
瞎说。我没有大张旗鼓地通知他,但我也一点没藏啊!知道作曲家极霸——河上万齐——是高杉的人之后,我还专门在他眼前晃悠了很久呢。
而且说什么复活的。我也没死。
“我觉得他不想相信我还活着。我和老师的死是他的动机,让他走上了这条路——如今他知道我会拼命阻止他。”我试图分析,但银时的表情不置可否。
“谁知道呢……”银时摇摇头。
我们沉默了一阵子,身边只有炮火的声音……还是挺响的不过。
“拉面。”
假发突然说。
“我们去吃拉面吧。”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本人没有很喜欢吃拉面,但是众所周知,我真的很难对假发说不。
“好吧。”我说话的时候银时用一种“你早晚又栽在他身上”的表情看着我。
我踢了他一脚。
“对了,”有件事还是要说,“下次遇到这种事,你俩第一时间不给我打电话的话……杀了你们哦。”
“好啦……”
“哈咿……”
我松开手,任自己在城市上空自由落体,直到快要贴近高楼大厦,才一拉羽织上的绳子。滑翔翼从我背上生出,好像翅膀一样。
“还是老地方吧?”
我往几松的拉面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