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之行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倒数计时的每一秒都带着黏腻的绝望。张怡蜷缩在别墅冰冷的真皮沙发上,窗外霓虹的光怪陆离透过厚重的遮光帘缝隙,在她苍白失神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如同鬼魅的光斑。那套香槟金的真丝内衣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细腻的触感曾是隐秘的战甲,如今却像讽刺的裹尸布,提醒着她即将被押往的深渊。手机屏幕停留在伪造的“傣族孔雀舞教学视频”界面,刺眼的荧光映着她空洞的瞳孔。
深夜,死寂如墨般浓稠。别墅巨大的水晶吊灯早已熄灭,只有角落里一台待机的路由器指示灯,如同鬼火般幽幽闪烁着一点微弱的红光。张怡在沙发上陷入一种半昏半醒的麻木状态,意识在恐惧的泥沼中沉浮。突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金属啮合声,从别墅大门的电子锁方向传来。那绝不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精密的仪器瞬间破解了密码。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惊雷炸响在张怡的耳畔!
她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极度的恐惧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黑暗中,身体因极度的惊骇而筛糠般剧烈颤抖!
来了!是陈荆国的人?还是……更可怕的东西?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睛惊恐地瞪大到极致,死死盯向玄关的方向,仿佛那里正蛰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下一秒,那扇厚重的、价值不菲的实木大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操控,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没有灯光泄入,只有更深的、来自走廊的黑暗。
两道幽灵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流畅至极地闪身而入。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如同融入了别墅本身的阴影。
一男一女。
男人身形挺拔修长,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运动服,勾勒出利落的线条。他面容英俊得近乎锋利,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无机质般的冷光,如同精准扫描环境的仪器。他左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右手则握着一把带有长长消音器的黑色手枪,枪管在幽暗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进门后,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精准地锁定了沙发上蜷缩、颤抖的张怡。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评估和确认,仿佛在打量一件任务物品。
女人紧随其后,身姿曼妙而充满力量感,同样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紧身衣。她有着一张极其美艳的脸庞,波浪般的栗色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前。她的眼睛很大,瞳孔却深邃得如同寒潭,此刻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近乎慵懒的笑意,但这笑意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更添几分令人心悸的诡异。她手中把玩着一柄细长、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匕首,锋刃在她灵巧的指尖旋转,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
两人身上没有半分杀意外泄,却带着一种比尸山血海更令人窒息的、绝对零度般的死亡气息。他们是优雅的屠夫,是行走在暗夜中的修罗。
张怡的思维彻底冻结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让她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连呼吸都彻底停滞。她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审判降临的剧痛。
然而,预想中的袭击并未落在她身上。
那英俊的男人只是朝她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确认目标存在且未受威胁。随即,两人的目光便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转向了通往别墅更深处的走廊——那里,是主卧和书房的方向。
“谁?!什么人?!” 一声带着睡意和惊恐的吼叫猛地从主卧方向炸响!是陈昊!显然,他也被那细微的开门声惊醒了。
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和开灯的“啪嗒”声!
“噗!”
一声沉闷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响,如同用力拍打了一下湿毛巾。那是消音手枪激发的声音。
主卧门口的光影中,陈昊穿着睡衣的身影猛地僵住!他脸上惊恐的表情瞬间凝固,额头上一个细小的、边缘焦黑的孔洞赫然出现,连一丝鲜血都未及大量涌出。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两声意义不明的气音,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扑倒,“砰”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再无生息。眼睛依旧圆睁着,残留着临死前巨大的恐惧和茫然。
张怡透过指缝,目睹了这电光火石的一幕!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又被极度的恐惧死死压住!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从走廊另一侧的佣人房响起!是负责日常清洁的阿姨!她被枪声和重物倒地声彻底吓疯了,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正好看到陈昊倒毙的尸体和走廊中如同死神般的两人!
女人动了。
她如同鬼魅般瞬间欺近,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那柄幽蓝的匕首在她手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弧光!动作轻盈、精准、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呃……” 阿姨的尖叫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鸡。她双手徒劳地捂住自己喷溅出滚烫液体的脖颈,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重重地瘫软下去,鲜血迅速在地毯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杀戮,在死寂中无声地蔓延。如同冰冷的程序在执行。
书房的门被男人一脚踹开!里面传来一声惊恐的质问(可能是保镖或司机)和拔枪的金属摩擦声!
“噗噗噗!”
连续的、沉闷的枪声响起,如同死神在耳边低语。几声身体倒地的闷响后,书房内彻底沉寂。
整个别墅,只剩下张怡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无法控制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钻进她的鼻腔,粘稠得令人窒息。她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麻木。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这座曾经象征奢华的囚笼。
脚步声再次响起,沉稳而冰冷,踩在沾血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噗”声。
那对俊美如妖、冷酷如冰的死神,重新出现在客厅。男人手中的枪口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青烟。女人则优雅地甩了甩匕首上沾染的血珠,动作随意得像拂去灰尘。
他们径直走向张怡。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想要后退,身体却僵硬得如同石雕,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张毫无表情的、美丽却无比恐怖的脸在眼前放大!
女人在她面前蹲下,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丝诡异的慵懒笑意。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张怡因恐惧而冰冷汗湿的脸颊。张怡猛地一颤,几乎要晕厥过去。
“嘘……”女人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沙哑磁性,却诡异地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别怕,小可怜虫。脏东西清理完了,跟我们走吧。”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已经极其利落地将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外套罩在了张怡只穿着单薄真丝睡衣的身上。动作强硬却意外地没有弄疼她。
张怡的大脑完全宕机。清理?脏东西?跟她走?去哪里?地狱吗?
她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被女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双腿软得如同面条,根本无法站立。那女人啧了一声,手臂却异常有力,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支撑着她,毫不费力。
男人在前开路,女人挟着张怡紧随其后。他们无视地上横陈的尸体和刺目的血迹,步伐稳定而迅速,如同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沉重的实木大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闭,彻底隔绝了那血腥的屠场。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让张怡打了个寒颤,意识有了一丝模糊的回笼。她被塞进一辆停在别墅阴影里的、毫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后座。车门关闭,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车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深夜的车流。
车内光线昏暗。张怡裹着宽大的外套,蜷缩在角落,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她不敢看旁边闭目养神的女人,也不敢看前座那个英俊冰冷的男人。车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如同扭曲的噩梦残影。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巨大的未知恐惧和刚刚目睹的血腥场面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逼疯。
车子行驶了很久,最终驶离了繁华的市区,进入一片环境清幽、安保森严的别墅区。在一栋有着巨大落地窗、风格现代简约的别墅前停下。别墅内灯火通明,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温暖,却也让张怡感到一种不真实的眩晕。
车门被拉开。那个英俊的男人示意她下车。
张怡脚步虚浮,如同踩在云端,被女人半扶着踏上台阶。别墅大门从里面打开,明亮温暖的光线倾泻而出,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高大,挺拔,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熟悉的、如同山岳般沉稳的气场。只是,那身影似乎比记忆中消瘦了些,也……绷紧了些。
张怡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光线渐渐适应。
是他!
陈锐!
他穿着深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透着一种疲惫的苍白,眼底是浓重的青影,下颌线绷得极紧,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和某种强行压抑的焦灼。他站在那里,目光如同穿透了虚空,死死地、牢牢地锁定了门口那个裹在宽大黑衣里、脸色惨白如鬼、浑身抖得不成样子的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张怡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濒临崩溃的思念和绝望梦境中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恐惧、疑惑、麻木,都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被一种更加汹涌、更加无法言喻的情绪所淹没、所替代。
是他派人来的?是他……杀了那些人?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过脑海,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崩溃的、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确认安全的这一刻,轰然断裂!
她猛地挣脱了身边女人的扶持,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踉跄着、几乎是扑向了那个门口的身影!
冰冷的、带着夜露和血腥气的外套在奔跑中滑落,露出里面那套单薄的、象征着她隐秘绝望的香槟金真丝睡衣。
陈锐张开双臂,稳稳地、如同迎接失落的珍宝,将她狠狠地、彻底地拥入怀中!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风尘仆仆的硝烟味和他身上独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瞬间将张怡彻底包围!那坚实宽阔的胸膛,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那真实滚烫的体温……
“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小兽终于找到巢穴的悲鸣,从张怡的喉咙深处硬生生挤了出来。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只有滚烫的、汹涌的、如同决堤洪水般的泪水,在瞬间彻底失控!
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阻碍地、疯狂地涌出眼眶,顺着她苍白冰凉的脸颊,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汹涌地滚落。瞬间便浸透了陈锐胸前的衣襟,留下大片深色的、滚烫的湿痕。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每一次抽噎都带动着全身骨骼的悲鸣。她死死地攥紧了他后背的衣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用尽生命的力量去确认这怀抱的真实。
她无声地恸哭着,只有肩膀剧烈的起伏和温热的泪水奔涌,诉说着那无法用言语承载的、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恐惧、绝望、屈辱、思念和此刻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失而复得的巨大悲恸。
陈锐紧紧抱着她,下颌用力地抵在她冰凉的发顶,双臂如同最坚固的锁链,将她颤抖的身躯死死地禁锢在自己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每一寸骨骼的颤抖,感受到她泪水灼人的温度,感受到她濒临崩溃的灵魂在绝望深渊边缘被强行拉回时那剧烈的震荡。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心疼、暴戾的后怕和失而复得的庆幸。他收紧了手臂,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她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
“没事了……怡怡……没事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遍遍重复着,如同最坚定的咒语,试图安抚她破碎的灵魂,“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张怡在他怀里哭得几乎脱力,身体软软地向下滑。陈锐手臂用力,稳稳地将她横抱起来,转身大步走进温暖明亮的客厅,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他半跪在她面前,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泪痕狼藉、冰冷一片的脸颊,用指腹笨拙而温柔地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珠。
那对如同暗夜修罗般的男女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到了玄关的阴影里,如同从未存在过。客厅里只剩下壁炉里模拟火焰跳动的光影,以及张怡那压抑到极致、只剩下剧烈抽噎的无声悲泣。
良久,张怡汹涌的泪水才渐渐有了平息的迹象,但身体的颤抖仍未停止。她抬起那双被泪水冲刷得红肿不堪、却依旧盛满了巨大恐惧和茫然的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陈锐。
“为……为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和泪水的咸涩,“陈……陈昊……他们……”
她无法完整地说出那些血腥的画面,只是想到陈昊额头上那个黑洞,想到佣人阿姨捂着脖子倒下的样子,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瑟缩。
陈锐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又紧了紧,仿佛要传递给她力量。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痛和暴怒交织的压抑:
“我在暗网的深处……一个专门交易‘稀有活物’的加密频道……”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凌,刺得他自己心口剧痛,“看到了你的名字……张怡。还有……你的照片。附带的‘商品’描述……不堪入目。”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毁灭欲,目光紧紧锁住张怡瞬间失血的脸:
“拍卖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起拍价……高得离谱。” 陈锐的声音如同浸透了寒冰,“主办方……标注的信息源,直指陈家在东南亚的某个隐秘账户。而拍卖地点……就在曼谷。”
轰!
张怡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虽然早有预感陈荆国不怀好意,但“拍卖”这两个字,以及陈锐口中那“不堪入目”的描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击得粉碎!原来等待她的,不仅仅是囚禁和玩弄,而是被当作一件物品,**裸地展示在暗网那些最肮脏、最变态的买家面前,供人竞价、蹂躏!那将是无尽的、比死亡更屈辱的地狱!
巨大的后怕和更深沉的恶心感让她浑身发冷,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她猛地抬手捂住了嘴,身体因为极度的反胃而蜷缩起来。
陈锐立刻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轻轻拍抚着她剧烈起伏的背脊,声音带着沉痛的安抚:“别想了!都过去了!我的人一直在追查陈荆国这条线的蛛丝马迹,顺着暗网那个加密频道反向追踪,加上之前就掌握的陈家一些见不得光的海外据点信息……最终锁定了你的落脚点。”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和庆幸,“时间太紧……我只能兵行险招。赶在陈荆国之前……把你抢回来!”
“陈荆国……他昨天突然回国了,不在别墅。否则……”陈锐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刻骨的恨意,“他欠你的,欠佟阿玛的,欠‘新火’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依旧在无声流泪、身体抖个不停,却死死抓着他衣襟如同抓着救命稻草的张怡。那双曾闪耀着燎原之火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惊惧过后的脆弱和茫然,如同被暴风雨彻底摧残过的花蕾。
“对不起……”陈锐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沉甸甸的愧疚和心疼,他抬手,无比珍重地、用指腹拭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张怡没有说话。她只是更深地、更紧地将自己蜷缩进这个失而复得的怀抱里。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真实的、将她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体温。滚烫的泪水依旧无声地流淌,浸湿了他的衣衫,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所有的恐惧、绝望、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巨大悲喜,都化作这无声的洪流,彻底冲刷出来。
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但在这座温暖的别墅里,那几乎熄灭的火焰,终于在历经血与泪的淬炼后,重新寻回了承载它的薪柴。前路依旧布满荆棘,杀机四伏,但此刻,她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