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别 第39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虞辰打算助莫无家一臂之力，趁着夜再深沉一些攻入白莲教之阵法。莫无家的到来让他心中掀起狂涛巨浪，他几乎就能肯定此人就是怀柔皇帝之子了，莫无家的剑法中，分明有着他师兄谢镇的刀法，他却说自己的师傅是叫做谢最，那应该是隐埋了自己的真实名字吧？谢最，难道是“谢罪”的谐音吗？师兄是否也像自己一样，一辈子难以忘却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往，一生都在罪疚感之中？虞辰又突然想到，那孩子甚至知道玉玺上“日月希光”四个字，怎么可能不是小皇子呢？

虞辰一边想一边笑。已经很多年了，他没有这么放松地微笑了，那么接下来，他的人生终于有望了，他又有事情可做了。

莫无家却一直很焦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希望快点去救文楚颜。虞辰一直在忙碌地准备着他的那条船。莫无家想事情还是很周全的：“虞前辈，请问您这边有剑吗？”虞辰点点头，从暗舱中拿出一把长剑，交给莫无家，说：“这把剑是当年宫中收藏的‘风行电闪’剑，你看是否趁手？”

“不是给我用，我想带给我的那个朋友，他的剑法很好。”

虞辰点点头：“好，其实这本是一对剑，可单剑用，也可分剑而用。此二剑共用一剑鞘，拔出时如一剑，薄如蝉翼，却削铁如泥。如若需要两人用，则按动此机关，将其分开。分开时一名‘风行’，一名‘电闪’。我一个单身汉，这种对剑，就用不上啦。我生平喜欢收集各种兵器，研究各种暗器，平日与我的船‘长风’相伴，和这许多兵器交心聊天，却也不寂寞。”

莫无家拿到对剑，心中一动，竟然有一种欣喜的感觉，又说不上来为何而欣喜。

夜已深，虞辰和莫无家上了船，那船看上去不大，却机关巧妙，船中另有暗舱，进去几乎看不出来。扯起帆来，似乎都不用人力划桨；速度极快，而声音又极轻。莫无家在运河航行了那么久，对各种船也略有了解了。不由赞叹：“这船真好。”

虞辰笑了笑：“这船是我一个故人所造，他这一生就醉心于造船航海。我当年和他是八拜之交，他会经常邀请我和他一起航行。他在当年靖帝之乱前送了我这船。当乱之时，我看事已无可挽回，便划了这船，一直来到了南阳湖。我那故人，是个痴人，他还给每条船起了名字，此船名叫‘长风’，这么多年来，它一直陪伴于我。”

时间有限，虞辰便再次向莫无家强调：“方才我画的阵法你也看见了，白莲教的主力驻扎在中军之岛上，周围有地、鸟、风、龙、虎、天、蛇、云等八个小芦苇荡的布防，对其形成包围保护之势，芦苇荡中亦有小岛、各有守卫船只，外面无法看清楚里面，里面却很容易及时发现敌情出击。而北面之天、蛇、云阵之后还有二十四阵守在后面，如果真的从水道进入，那到处都会遇见两面的夹击。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我这船底下装置着锐铁，可以快速穿行于芦苇丛之中，无需按照正常水道行走，加之船速又快，后面的船要赶上我们很难，到时候你去中军岛中救人，我在岛东侧等你们。”

虞辰仿佛是个百宝箱，又取出一袋粉末给莫无家：“这是夜光粉，撒到房屋、衣服上面，会发出微光。你可凭此在夜色中辨物。”

“长风号”向芦苇荡直插进去。这船一路迎风破浪，在它面前，芦苇片片倒伏，很快就沿着虎阵的边缘穿行过去，直抵中军岛旁，虞辰不放心，轻轻吩咐：“快去快回，就怕一会儿被发现了，大批援军过来，就无法脱身了。”

莫无家跃至中军岛上，已是半夜，岛上隐约有一个大院子，外面有守卫的士兵，此处就是中军岛的中心地带。

莫无家绕到院子后面，飞身进去，一会就听见脚步声，还看见有火炬的晃动，好像是巡逻队在交接。莫无家跟在后面，听得他们说：“这两天要加紧着点，北面院落那边多巡逻几次，等过两天人走了，我们就可以歇息了。”

莫无家便跟在巡逻队之后，心里暗暗记住各处的位置，那巡逻队到北面，便绕着一处房屋不断徘徊，查看情况。莫无家基本记住了他们巡逻的规律，趁着他们从北面离开之时，便偷偷走到门口，门口有铁链锁着。他一挥剑，那‘风行电闪’剑果然厉害只是轻轻的一声，便剑起锁断。莫无家推开门进去，屋内一片漆黑。莫无家轻轻喊：“楚颜？楚颜？”没有人回应，难道不在此处？莫无家刚刚想再往里走，突然角落里面有很响的撞击之声，无家本能地闪躲了一下，有一阵风从面前拂过。无家连忙将夜光粉向那风的方向一洒，那微光汇聚起来，竟然是一人一剑。那人夜视视力相当不错，饶是这样，也抵不过无家循着光和他缠斗。

突然四面灯烛全明，无家被暴露在亮光之中，只见三个蒙面黑衣人站在莫无家面前，其中一人打量着无家：“我就说没有那么简单，肯定会有人来救。这不是上次被救走的那小子吗？兄弟俩感情真深，胆子也不小啊！”

另一蒙面人笑着说：“也好，这个也是玄冥喜欢的，这下一网打尽了。”

无家虚晃一剑，就势朝着刚才发出声音的角落跃去，果然看见楚颜被绳索捆绑在角落之中，刚才是他故意撞击身边的柜子，发出声音警示无家。无家一边缠斗，一边观察那三个人，应该就是交过手的风神、水神和雨神。其中一个和他过招的时候明显力量较弱，就是之前在漕船上受过伤的那个。

无家故意不看那最弱的，而是直接与两个强者缠斗，让那三人分开，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被其中一人一剑直刺要害，无家则向斜后方后翻避让，这一下飘出去很远，然而刚一落地，便脚一点地，一剑击落那伤者的剑，并迅疾将剑横于那人脖子之上，这一切一气呵成，大有一点楚颜的风范了：“停手！否则我杀了他！”

水神和雨神只好停了下来，无家突然跃至楚颜身前，一按剑柄上的机关，又有一把薄剑如电光般弹射出来，他用其中一把剑将楚颜身上绳索挑开，并将另一把剑扔给楚颜，楚颜拿剑，从地上跃起，声音清脆好听：“落日龙翔，速战速决！”

话虽这么说，莫无家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一个剑花，虚晃一下，只是刺伤了那个受伤者的腿。楚颜见无家如此，摇了摇头，但也效仿无家的方法，将水神和雨神只是刺伤，未伤性命。两人便飞身离开。此时巡逻之军士也过来了，但都不是楚颜和无家的对手。那军士便急忙发出信号弹。

无家大喊：“楚颜快走，一会儿其他阵里的援军就会过来，跟我走！”

无家刚才已经熟记地形，以最快的速度带楚颜向中军岛的东侧奔跑，一会就有很多火炬向他们移来，还好他们抢先一步跳上船。后面已经有很多船追过来，但都赶不上“长风”之速。中军岛的东侧是龙阵，虞辰的船一路破开龙阵边缘的芦苇，龙阵的船过来截击，没想到虞辰拨动机关，他的“长风”前面竟然也能伸出锐铁，直接向龙阵之船撞击过去，然后转向之速快如闪电，直接扬长而去。白莲教的人愕然看着“长风”号，不知此船是何方神圣，降临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