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轮回】 第6章 突破口

见南浔一点没有离开的打算，柯晨皱了皱眉，也没赶他走。

她端好了那个装着水果的盆，向着学校走去。

村长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找梁小昭做事，为什么要让他经历那种事，明明是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南浔跟在她的身后，在距离她一米左右的地方匀速地走着。

两人的脚步声交错地响着。

柯晨一边走一边专注于思考村长的行为跟动机，没再管身后的南浔。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到了后边的南浔。

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脑后猛地被重物击打，他身体一僵无法动弹，直直地向前倒下，意识模糊。

朦胧间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越过他向着前方的柯晨走去。

“柯晨……”快躲开……

南浔喃喃着昏了过去。

南浔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车上。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身上浮起一层冷汗。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现在的场景跟昨天一模一样！

“小南，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他身旁的刘哥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没……没事，有点睡蒙了……”

“那来点薄荷糖清醒一下吧。”刘哥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些里面的糖给南浔。

“谢谢刘哥。”

“不客气。”

南浔嚼着薄荷糖，回忆着“昨天”的事。

昨天他出了楼准备去散步，却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柯晨。然后他跟着她去到了前往学校的小路上，遇见了一位帮村长送东西的小孩，看上去跟柯晨关系很好。

然后他跟着一起去了学校，却被人打晕了。

南浔回忆着，后脑勺似乎冒出了那阵阵的痛感。

那不是梦吗？

柯晨之后怎么样了？

他转头向后看去，却跟坐在另一边窗户处的柯晨对上了视线。

她的眼神带着探究，他却觉得有些发冷。

柯晨还在思考着村长的目的，却听见身后传来人倒下的声音。

她转头，却见南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柯晨直觉不妙，快步走过去想查看情况，却又一次被人砸中了头。

她腿一软，惯性使她向前扑过去，倒在了南浔前方。

头估计流血了。柯晨想。

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袭击他们两个。

意识朦胧间，她听见了身后那人的声音。

“这下怎么办呐，伤了这两位记者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办为什么要行动啊……

柯晨竟然还有意识吐槽。

“要怪就怪这两人不听话吧，小昭可不能放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柯晨想要起来质问，奈何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地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意料之中，柯晨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车上。

那个声音，绝对是村长。第二回打晕她的大概率也是他。

柯晨顿时觉得有些无力，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村长，现在看来确实与梁小昭死亡有关。

头好痛。

轮回前造成的伤害会延续到这里吗。

连续四回的信息被一丝不差地装在柯晨的脑子里，她感觉头快炸开了，像是没有睡过觉一样。

这回的任务是什么呢？柯晨努力压下头痛。

这时，她听见了之前没有听过的声音。

“小南，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张哥的声音传入耳中，柯晨望向他们的方向。

柯晨看到了跟前面四回不同的情景，南浔似乎也做噩梦了。

接下来，她就跟突然转头的南浔来了一个对视。

看着南浔惊慌的眼神，柯晨心里有些猜想了。

他是不是也加入了轮回？

就跟她第一次晕倒那样。

去试探一下吧。

不一会车停了下来，柯晨先接过了于敏的电脑包。

于敏蒙蒙地，但还是道了谢：“谢谢你。”

刘哥也接过了南浔的摄像机：“小南也给我吧。”

柯晨默默的挪动到了南浔的旁边，等到双胞胎渐渐远去后，她才开口说话：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你指什么？”南浔有些警惕，这么离奇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有人跟他一样正在经历。

“帮小昭送惊喜的事。”

南浔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难道你……”

“嘘！你记得昨天的多少事？”

“……全部吧。”

“昨天最后发生了什么？”柯晨再一次试探。

“我……被人打晕了。我看那个人正朝着你走过去。”

南浔缓过来：“那你呢，昨天你怎么样了？”

柯晨基本能确定了。“我也被打晕了，就在你之后。”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帮他们宣传村子的记者，他跟我们结怨有什么好处？”

“抱歉，他这么做可能跟我有关。”

柯晨大概能猜到，这次南浔陷入轮回，大概是上一回她没有强硬的让他离开，以至于后面被村长砸晕。

她并不后悔为了救小昭而被恼怒的村长伤害，却为意外将南浔牵扯进来而愧疚。

“为什么这么说？”

“噢对，你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呢。”她苦笑一下。

短短一段路程，柯晨却概括完了这四回里她与梁小昭的故事，以及她猜测关于轮回的线索。

“我不清楚轮回这一现象是不是跟梁小昭死亡的事情有关，上一回我也没能够确认梁小昭是否还活着。”柯晨看到了依旧被放在梁家村大门下边的四个行李箱，“但我无论如何也想救下他。”

“接下来不方便说话了，我们之后再谈吧。”

又来到了饭后的自由时间，柯晨跟张姐诉说了一下自己的不舒服，张姐也同意了她休息的请求。

她给了南浔一个眼神，示意他也照做。

“我好像也不太舒服点样子，想要睡一会……”南浔心虚地找了个借口。

“唉，你们年轻人呐，要多多运动运动，不然身体就垮了呦！”刘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依然还是关心他们，让他们休息去了。

南浔跟着柯晨一起走向宿舍楼。

南浔自来到村子之后一直都想问她更加细节的东西，但柯晨总是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讨论这个。”

自打他们进村子之后村长几乎就一直在他们身旁。这一回村长并不知道柯晨所做的事，她也不想打草惊蛇。已知的未来比未知更好掌控。

柯晨终于等到了自由的时间点。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南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这是你第几次轮回了？”

柯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我以为你会更想了解一下现状。”

“本来是这么想的。”南浔的眼里透出复杂的情绪。

“但是你自从结束上个话题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冷静，我不知道你是过于坚强还是……麻木了。”

“过于坚强吗……”可能有些吧。

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期望。

柯晨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冷静完成之后的事，查清楚小昭的死亡原因并成功躲过危机。

更重要的是，她不甘心被困在轮回里。困在这里不仅意味着她需要无止境地重复做这些事，甚至可能永远回不去。

“害怕没有用，也许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但这将会成为阻碍我回去的绊脚石。”

无论是院长还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定都期待她的功成身退。

“这是第五次了，在前四次中，我发现了一些梁小昭死亡的线索。”

柯晨跟他讲述了她的发现以及猜测。

第一次轮回的南浔并没有梁小昭死亡的记忆，只能从她的叙述中分析事件。

“我觉得村长有问题，就我跟你说的第三回和第四回的异样，以及他对我们下手这一事来说，这件事一定跟他有关。”柯晨皱眉，“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害小昭。”

“就已知来看，小昭是被村长叫去，并死在学校的是吧。”南浔接着她的话分析，“如果要害小昭，为什么要选学校，佯装他坠楼而死却还要清扫痕迹，这样难道不是更加费力吗？明明村里就有山神的传言，用这个方法不是更妙吗？”

“万一有人看见了村长跟小昭最后的接触，是不是就成了人证？”

“有理。”

南浔停了一会，提出一个假设：“有没有可能，村长并没有杀害小昭的意图，毕竟他只说了不能让小昭回去。”

柯晨顿悟，接过他的话头：“若按这个假设来看，似乎可以解释梁小昭的脚步声了！”

在第四回中，柯晨可以得到“村长其实一直在暗中跟踪梁小昭”的结论，那么这一定是一件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事，不容许出岔子。

而她跟南浔把梁小昭叫回去就是岔子！所以村长会对他们下手。

那么，在梁小昭完成“送惊喜”之后，村长或许对他做了什么事，导致小昭受惊逃跑，最后崴脚坠楼。

这是对大概事件经过的最佳解释。

所以村长会对站在路口等小昭的柯晨进行“劝导”，甚至如果她不听从他也有可能用武力解决。

在事件的完美进行中不允许有目击者，哪怕只是一个小环节。

柯晨这才意识到，村长就是那个连接她与小昭的线索！

“那村长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非小昭不可？”

梁小昭实在是个乖孩子，嘴甜也讨人喜欢。

他生瘦弱皮肤还有些黑，不到一米五的个子却有十四岁了，长得也很清秀，在村里也算是个“小帅哥”了。

柯晨想到这里手都在发抖。

“村长他该不会对小昭……”

要是村长打算要在学校对梁小昭做出那种事，而小昭却因为想要逃离他的魔爪而失足而死……

柯晨胃里一阵恶心的感觉直上涌。她捂住嘴试图压下那种感觉，眼里充盈着生理性的泪水。

“别这么着急下定论！”南浔有些着急，搀扶着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柯晨。“事件还不清晰，万一真相并不是这样呢？”

“……你说得对。现在还不是难受的时候。”柯晨缓了过来。

“如果这是真的，我一定不会放过村长的。”

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了休息的宿舍楼下。

“那你这一次打算做什么，还要阻止小昭去学校吗？”

“不，今天我们跟着一起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