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当你一条合格的fish 第16章 第十六章

林听看着“定情”后面那个欲盖弥彰的“咳”，再配上脑海里他那个“意义非凡，不舍使用”的傻念头，终于彻底破功，趴在桌子上闷闷地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怎么了怎么了？”赵晓薇立刻凑过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沈确说什么了？把你笑成这样？”

林听把手机屏幕转向她，指着那条“已妥善保管。定情…咳，暖宝宝，意义非凡，不舍使用。”

赵晓莉凑近一看，眼睛瞪得像铜铃，下一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噗哈哈哈哈——！”

“定情暖宝宝？！意义非凡？！不舍得用？！沈确！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牌子的可爱多啊！哈哈哈哈！听听，你这哪里是捡到一条鱼，你这是捡到个**喜剧人啊！哈哈哈哈！我宣布！沈确荣登本年度‘最离谱暗恋者’宝座！实至名归！”

林听也被赵晓薇的狂笑感染，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啊，离谱，简直离了大谱。

可笑着笑着，心里某个角落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

这个表面高冷、内心戏多到爆炸、一门心思只想当她鱼塘里“最省心最持久”的鱼的沈确，好像…真的有点特别。

特别到让她这个“塘主”都开始有点手足无措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细雪还在不紧不慢地飘着。

林听被一阵持续的、轻微的“笃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头，宿舍里暖气很足，窗户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声音是从阳台方向传来的，很有规律，像是什么东西在轻轻敲击玻璃。

“谁啊？这么早…”赵晓莉也被吵醒了，裹着被子不满地嘟囔。

林听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走到阳台门前，拉开窗帘。

隔着朦胧的玻璃，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楼下宿舍楼入口处的路灯旁，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

是沈确。

他穿着深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灰色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在晨光微雪中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

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正有一下没一下地、非常克制地轻轻敲击着入口处那个用来放通知的小公告栏的金属边框。

那“笃笃”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看到林听出现在阳台，他敲击的动作立刻停住了，站直了身体，目光直直地望上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她醒了！《手册》附录三：晨间唤醒服务需轻柔，避免惊扰。」

「…这个力度应该刚刚好吧？不会吵到别人…」

「她看起来好像没睡醒？头发有点乱…好可爱。」

「…手里拿的…会不会太直接了？《手册》第十二条：投喂是增进感情的重要方式，但需考虑主人喜好和接受度…」

「…不管了！精心准备的！必须送达！」

林听刚睡醒还有点懵，脑海里沈确那清晰又纠结的内心独白让她反应慢了半拍。她推开阳台门，一股清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沈确？你…干嘛呢？”她小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楼下的沈确像是接到了什么重要指令，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举高了一些。

林听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细长的、裹着保温袋的纸筒。

“早餐。”他的声音透过围巾和清晨的寂静传上来，显得有些闷，但很清晰，“楼下阿姨刚做的蛋饼，卷了土豆丝和里脊肉，加了你喜欢的甜辣酱。还有热豆浆。”

他说得一本正经，像是在汇报什么重要工作。

林听愣住了。

这么冷的天，这么早…他就为了送个早餐？

她下意识地看向宿舍楼大门，紧闭着，还没到开放时间。

这家伙，是站在寒风里等了多久？

「她没说话…是不喜欢吗？」

「果然还是太唐突了？《手册》上说投喂前最好先试探…」

「…可是热乎的才好吃啊…」

「…要撤退吗？趁她还没明确拒绝…」

脑海里沈确那点不安和打退堂鼓的心思清清楚楚。

“等一下！”林听脱口而出，声音比刚才大了点。

她转身冲回宿舍，飞快地套上羽绒服，抓起手机和钥匙，又蹬上雪地靴，对还在被窝里挣扎的赵晓薇喊了一声：“我下去拿个东西！”

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赵晓莉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林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啧啧两声：“大清早的投喂…沈鱼同学，行动力可以啊。”

林听噔噔噔跑下楼，宿管阿姨正打着哈欠准备开门，看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嘟囔了一句：“小姑娘，急啥？门还没到点呢！”

“阿姨早！麻烦开下门！就一下下！”林听双手合十，一脸恳求。

阿姨瞥了一眼门外路灯下那个站得笔直、手里还举着东西的帅气身影，了然地点点头，一边摸钥匙一边小声嘀咕：“现在的小年轻，真能折腾…”

咔哒一声，门开了条缝。

林听像只灵活的兔子一样挤了出去，寒风夹着雪粒子立刻扑面而来，冻得她一哆嗦。

沈确还维持着那个举着早餐袋的姿势，像一尊忠诚的雕像。

看到林听真的跑了出来，他镜片后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快步迎上前。

“给。”他把裹着保温袋的纸筒和一个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豆浆杯递过来，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指尖触碰的瞬间，林听感受到那纸筒透过保温袋传来的温热，驱散了指尖的寒意。

豆浆杯更是暖得有些烫手。

“你…几点来的？不冷吗？”林听看着他冻得有点发红的鼻尖，忍不住问。

沈确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顿了一下，才回答：“刚到。不冷。” 语气平淡无波。

「五点半就在食堂等着了…排第一个！」

「冷…脚指头好像有点麻了…」

「但是值得！《手册》第十条：优质鱼应具备抗寒抗饿等优良品质，确保在主人需要时能第一时间出现！」

「…她关心我冷不冷！开心！」

林听听着他这口是心非的心声，再看看他冻得微红的鼻尖，心里那点暖意里又掺进了一丝无奈的好笑。她接过温热的早餐袋和豆浆：“谢谢啊。下次…不用这么早，太冷了。”

“不麻烦。”沈确立刻回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咳，习惯了。”

他差点把《手册》两个字秃噜出来！

「好险！」

「《手册》第三十一条：切勿暴露自身行为准则来源，保持神秘感！」

「…下次要更小心。」

林听假装没听到他内心的兵荒马乱，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袋子：“这个…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实在不好意思白拿人家大清早排队买来的早餐。

沈确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钱？」

「她居然要给我钱？」

「投喂主人怎么能收钱？！这简直是鱼塘界的耻辱！」

「《手册》第一百零八条（加急修订版）：所有付出皆为心甘情愿，禁止任何形式的物质回馈索求！」

「…完了，她是不是觉得我目的不纯？在暗示什么？」

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声音都绷紧了：“不用。顺手买的。”

说完，像是怕林听继续这个话题，他飞快地后退一步，“你快上去，冷。我…走了。”

然后不等林听反应，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是后面有狗在追，背影都透着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林听拎着热乎乎的早餐，看着沈确几乎是小跑着消失在清晨薄雪覆盖的小路尽头，彻底无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给个早餐钱而已，至于吓跑吗？

还有那个什么《手册》第一百零八条加急修订版？

他到底编了多少条奇奇怪怪的规矩？

她哭笑不得地拎着早餐回到宿舍。

赵晓薇已经爬起来，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哟，爱心早餐到手啦？快让我看看沈男神的手笔！”

林听把保温袋和豆浆放到桌上。

赵晓莉凑过来打开纸筒，一股浓郁的蛋饼混合着甜辣酱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金黄的蛋饼卷着满满的土豆丝和里脊肉，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哇！楼下食堂的招牌蛋饼！排队之王啊！沈确这是几点去排的队？诚意十足啊！”周雨晴赞叹，随即又促狭地眨眨眼，“听听，这可不是‘顺手买的’哦~”

林听没理她，拿起手机，点开沈确的微信头像。

聊天框还停留在昨晚他那条“无碍。

不影响正常功能”和“已妥善保管。定情…咳，暖宝宝，意义非凡，不舍使用”的硬核回复上。

她想了想，手指在屏幕上敲下：

「早餐很好吃，谢谢。多少钱？下次我请你。」

发送。

几乎是秒回。

沈确：「0」

简洁，有力，不容置疑。

林想象着沈确看到“钱”字时那副如临大敌、仿佛被侮辱了鱼格的表情，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行吧，0就0。

沈·省心鱼·确，你的鱼塘自我修养，真是贯彻得够彻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