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同拆妖一般在面旁上着了一层黑雾,叫人看不清它的本来;只凭身段来看,该是个女子。
虽蒙着面,但那气场鸿开,站在懒洋的拆妖身边又多了几分庄重,看着也是个不好惹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认识的狠角色一个个要往上涌,遂江顺虞牙疼道:“这又是谁啊?!”
那神秘女子开口,是同拆妖一般空洞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特征,辨不出悦耳还是嘲哳:“你无需知道。”说罢,抬手挥化出一把剑来,直指江顺虞身后之人:“我的对手是你。”
“?????”
“你找他干嘛?”虽然说问这个话显得很白痴,但是内心里的好奇终是压抑不住。
可惜人家根本不理他,将将腾空而起,朝着薛隐雁而来,而其人也不急,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眸中流着的尽是轻蔑,顺道又从后将手附在身人胸前,以示珍有。
神秘女子先是挥剑,试图以剑气破开附着于江顺虞胸前的绿甲,未曾接近便被一炎球所破。
倒是没伤着它,不过确也阻了它。
它顺着炎球来时方向望去,见一红衣男子散漫地挥下方才施法的手,冷冷道:“别忘了,这还有人。”
“你不是我的对手。”神秘女子没被这气势唬住,“你毫无用处。”说罢,将剑转一个方向,向着昭睿的方向,卯了劲,遂重一挥,剑气顺道而出,寥寥扬破了昭睿自身灵气的结界,使其连连后退,最终倾倒在地。
“昭睿!”江顺虞着急的向其方向看去,三分惊恐七分无措,脑子一片混乱。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一击破了昭睿?若以此而推,或许真要与王霸来一战。
“他不会死,只是昏了。”神秘女子道,说罢也没有给哪两人反应机会,右将剑转了个方向,登时红蓝剑身充光为深红,如天边火烧云一般燎着这周遭。
那久不言的拆妖也动了身,随在神秘女子身后,预备打个响亮的配合。
薛隐雁蹙起眉来,将手翻了一道,纳配于手指上的绿色护甲跟着溢出了青光,护甲上附着的银链也随即抖动,当时一道强劲的旋风由此而出直向面前那俩。
不料,神秘女子将剑一挥,那青风就被相抵消掉。见状,江顺虞挣开怀抱,取下腰间青蝶顺势一甩,鞭身当即拉长,鞭头晶石将将要近了神秘女子的身。
紧接着神秘女子将剑转手一挡,推开了这鞭头,而在此间,拆妖纵身一跃从怀中掏出黑铃摇晃出叮当两声,霎时江顺虞便感头脑一片混乱,踉跄两步向后退,接着便靠在了一片结实的胸膛前。
薛隐雁接住了他,遂低头看去,眉头蹙得更凶,当即抬起头来,绿色护甲从指尖溢出火光,熠熠生辉。
随即他将手指向前方,大簇火焰当即由此而发,接连不断地在四者之间连成鲜焱的“火花”。
神秘女子见此,似是有些不耐,站住脚后将手中大剑按着点位奋力一挥,一团团烈焰。以更猛的攻势破开了那火花。
那烈焰燃得强烈,灼得人睁不开眼 ,薛隐雁将怀中人拥紧,并一手遮在他眼前,抿着唇等着这余光过。
可惜余光不散。
它一直燃着,叫旁地钻了空子。神秘女子再次挥舞利剑,登时身后拆妖突地冲出,女子在前施压,握剑的力度再添了几分,直至将那层结界破开。而那铃铛一响,薛隐雁怀中人再度发麻,青蝶堪堪落下,眼前摇摇晃晃又昏了过去,临前只听见一句:“你越发的弱了。”
.
“你醒了啦?”昏胀之中半迷着听见了这声,江顺虞皱着眉揉开眼:“我们现在在哪啊王霸?昭睿在这不?”
身旁人回答:“在心里。”
“?”
“?”
“?”
脑子当即就醒了,江顺虞疑惑地仰头看去,看着了那人,眼猛然睁大,随即错愕道:“你为什么要扮作我的模样……?”
在他眼前,是同他一模一样的面庞,那人听他这话,轻笑一声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何来的‘扮作’一说?”
“你……是我?”江顺虞将手指向面前人,又指回自己道“你莫不是我的前世?”
另一个江顺虞挑眉,笑道:“从何而谈?”
“因为王霸。”江顺虞认真道,说罢撑着地坐起,直视眼前人道“有你和他,所以才有了我和他,对吗?”
“你的声音和他很像。”他淡笑。
闻言,眼前人直上他双眸,回道:“其实我并不是你”随即指向自己“但‘我’是你。”
余音不绝。
“但我是你。”
“但我是你。”
“但我是你。”
“你杀不了我。”她冷道,而她面前的若滋滋却仰头怒目圆视,死死撑着右手臂抓紧她衣领,切齿却不言。
见其不答,梅莱垂下头来,对上她的眼,道:“你不累吗。”
两人身量之差确叫若滋滋此举乏力,不过她道:“你就如此笃定?”
听着面前人的嗔声,梅莱转了话:“你现在放手,将我弟子带回,我便不会与你动真。”
“你凭什么总那么高高在上?!”若滋滋怒道,衣领越发抓得紧,丝滑的绸子几乎都要抓出了皱“我真是恨透了你这副模样!”
“你是谁?”梅莱依旧波澜不惊,“对我的敌意如此之大——你不愿说也无妨,但别伤到不相干的人。”
若滋滋反笑,将那衣领一拉,随即对着这。近在咫尺的脸压着怒音,用别扭的和音道:“你以为,我是谁?”
“你是若滋滋,”梅莱坦然面对这距离,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是只猪妖。”
我已经是妖了。
妖…………
“妖王。”
“是我。”它回道,“几日不见,可有想我?”
“有几日吗?”她不奈道,将腰部挂着的长笛取下,转了个圈便抵到嘴边。
未曾吹起,突感笛端一沉,她瞥眼看去——这人以手压着笛,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起吹,随她轻叹声气,无言以对地将笛放下。
“怎么不动了?”它笑道。
言止,逸衡道:“你们几时商讨的今日?此番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非也非也,”妖王步步靠近两人,“今日我前来不是为了与你们同归于尽的——我来找你们玩玩,我可想你们了。”
“恶心。”逸栖道。
妖王闻此言却不恼,近了她身后面对着将她手中长笛挑起,说道:“‘乐行’真好看,我也想要。”
逸栖握笛之手随笛扬起,两人各持一端,在此氛围内显得诡异无比。
“乐行”乃此笛名,确实是好看,光滑的笛面泛着白光莹莹,末了镌着只正酣睡的幼猫,端端系着黑流苏。
逸栖没急收回,反而莞尔一笑:“你不是也有吗?惦记我这‘乐行’那么多年干嘛?难不成今日又要让我将此藏起?”
“不必了,”逸衡道,“既然要将我们拖住,那便来吧。”说罢行云流水般将腰部长萧携下,随即吹起节节音律。
箫声悲凉,回音不绝,层层缭音吹动心间泛泛涟漪,妖王挑起眉头,在半空转了个手,与逸衡手中别无二致地长箫出现在它手中。
“淡平”,妖王轻握着手中箫,眉开眼笑道:“我们打了多少场,就有多少‘淡平’被化出——可惜了,‘乐行’我虽喜欢,却不顺手。”
话止,一只张着獠牙、鬃毛竖立长度堪比身躯、四脚着地喷着热气的猪怪随音而现,气势汹汹直冲妖王而去。
妖王从容不迫的向后撤了大步,随后腾空而起,学着逸衡的模样吹着逸衡的曲,异曲同工般地也昭出了这样的一只猪怪,两只一模一样的怪物相对的冲撞,炸出一道灵光便双双消逝。
临了,妖王停下动作,言笑:“这次要玩多久?”
“多久。”
“从我到你,有多久?”
“我们是一个人。”
“好,他等了我多久?”
“好久。”
“……”
“……”
“……”
“你这不是废话吗……”江顺虞无奈道,“你既然想告知我真相,我也愿意去听,就不必卖这些关子了吧。”
“是真的很久,”他回答,“不止一个我,这世上存在过许多个我。”
许多个…………
好久……
“还会有下一个我吗?”江顺虞苦笑道,嘴角像是硬生生被扯上去拿着胶凝固了一般,诡异又有丝破碎。
给一个痛快吧,最好一下全说出来;慢一些吧,我会转不过来。
经了这些时日,过来的种种都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吸引自己,或许是在一开始,在一开始见到他的那刻就被这奇力吸了魂魄,让自己在短短半月就动了情。
是叫做“情”吗?应该是的。算上这遭,自己已经历了三遭——一张朦胧的妇女的脸及一张和蔼的老者的脸渐渐浮现脑海。
难道每一个在意我的人都将离我而去吗?
“会。”
如雷贯耳,将将倒下。
难受。
一片空白。
一片狼藉。
泪从眼出,不知觉。
“或许又不会,啧,得看你自己吧,你们的事我也说不清,说这些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崩溃,可真见了你这样,不太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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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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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混乱寻踪随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