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隐雁看着手中的盘子,顿了几秒,回道:“你信我便信,你不信我便不信。”
江顺虞笑道:“你这么信任我?”
薛隐雁回:“对。”
“那我可得加把劲练练青蝶了———我是不是对他的熟悉程度越高,契合程度就越高?”江顺虞道。
薛隐雁回:“理论来说确是如此。”
江顺虞疑惑道:“还有别的说法?”
薛隐雁道:“有人握起法器轻轻一挥便能让其认主,有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做到。”
虽说平日总道有把握将青蝶给契定,但心里还是对其没信心,且不说青蝶的特性,单凭江顺虞自个也没这个能力。
再连着薛隐雁这话,他叹口气,道:“若我不能与其契合呢?”
薛隐雁顿了下,转头看向江顺虞,莞尔道:“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尽你所能就好。”
模凌两可……江顺虞被塞住,低下头继续搓碗去了。
离家有段距离,江顺虞便瞧见了院内烈光四起,灼眼不已,江顺虞被迫闭了眼,一手碰碗,一手揉眼,也借着视觉的消失,听清了更多的声音。
很杂,忽大忽小地,该是各类禽兽的声音。
诶,也无需去看了,猜猜便知发生了什么。
江顺虞放下手,眯着眼前行,身旁的薛隐雁拉过他放下的那只手,牵着他走。
一步,一步,一步。薛隐雁停下了脚步,手随之松开,江顺虞试探性将眼睛微微睁开,果不其然地,昭睿和逸栖正在打架。
昭睿掷一烈球,她便吹出条蛇,蛇飞跃半空,一口将烈球吞下,弹指间两者皆灭。也是这个时候,逸栖瞥见了江顺虞的身影,随即将笛子放下,捋了捋头发,轻哼声走回逸衡身边。
昭睿看向大门,对上江顺虞的目光,开口道:“没掐架,单纯比试。”
逸栖挥挥长笛,对江顺虞笑道:“是呀!本是要与我哥斗的,被我抢了去,不错,我好久没打这样的架了,想得紧。”
遂看向昭睿,道:“你资质不错,再努力些能成才。”
昭睿冷哼了声道:“我可没对你尽了全。”
逸栖道:“再来?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从不怕鱼死网破,最讨厌手下留情。”
江顺虞看着这俩,心想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生无可恋地情绪涌上心头,遂开口道:“好啊,你们随意,我这座房子本也不值钱,你们放开了打,打得天花乱坠,引天上仙尽来围观都无妨。”
昭睿翻了个白眼,道:“得了吧,气昏了直说,就你还说随意,真把这屋拆了你又不开心。”
江顺虞挤出个笑脸道:“多谢体恤。”此刻内心却翻天辊海,那一男一女说着是留一夜,但实际上谁吃得准?往后莫不是要天天这般,那谁吃得消?
“没事”,逸栖笑道,“我可以修,修成什么样的都行,你若喜欢皇城里的那个,我也能让你住上。”
光是想着,江顺虞都觉着美滋滋,但面上还是认真道:“无需。”随后走进了门里,将洗过的碗筷放进屋内小侧间,不过他不咋讲规则,一撒手就不管了,留薛隐雁在旁皱眉,随即将手里的与他乱放的整了个合。
又迈出门槛,江顺虞才想到今夜的事,说着就要开始制床。
哪有那么容易,毕竟他可是没睡过多少年床的人,从未忘记屋内唯一一张是月前薛隐雁给的。
正当他搬着木头时方想起,该是昭睿那货制才是啊,他那货才说的只是让自己去砍来。于是江顺虞叫了正在练功的昭睿,招呼他过来。
昭睿也在院内,走过来后问也没问一声地直接把江顺虞挤开,看了眼板车,随后走到屋子外一角,再次来至是手里拿着工具箱。
没等江顺虞问,他便道:“和村民借的。”随即开始铿铿铿地做起活。
既然无事,那自己也该练点功夫了。
他这屋子里村子还是有段距离的,在这支什么法术,只要不太大都没人察觉,于是他决定先练自己的本领。
江顺虞先是诏出三张纸符,半空作画,将将分别作下“缚”“现”“真”三字。随而看向不远处正看着自己的薛隐雁,嘴角一弯,登时使了“缚”那张纸符朝薛隐雁飞去。
薛隐雁也没躲,眼角带笑地看着纸符贴在胸前,又渐渐隐去。而他的双手也慢条斯理地背在了身后。
江顺虞皱眉道:“王霸,你认真点嘛!”虽说这符肯定缚不住他,但他既然想骗自己,却演的那么拙劣,着实是让人不爽。
薛隐雁没说话,任着双手背在身后,步步向江顺虞走来,直到两人距离余下几拳,他才开口:“我是真的被你缚住了。”
江顺虞习惯了他的靠近,冷冷道:“哄谁呢?这我真信了才蠢好吧?”
薛隐雁莞尔道:“哄你,不蠢———缚得我好难受,你能帮我解开吗?”
江顺虞登时无语,脑袋却转了个圈,浅笑道:“我这么很厉害?这符还能将你缚住?”
薛隐雁回:“是。”
江顺虞不改笑颜道:“这样啊………”遂他招了招手,“现”那张符也融在了薛隐雁身上,他续道:“这张符能让妖显形,你显一个我看看。”
这张符作用不大,毕竟妖差不多都是人修来的,禽兽很难成妖,所以撑死是让分身的现真身。于是江顺虞有所期待地看着薛隐雁,待他的回应。
薛隐雁错愕,慌张道:“这样?那我可要现真身了,对不起,其实我是………”
江顺虞眼一睁一眨,再看的时候就见到了自己的脸。
“…………………”
江顺虞从未觉得自己的脸如此欠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远处逸栖捧腹大笑,左手还搭着逸衡的肩。
“逗昏我了……哥你咋不笑?”逸栖道。
逸衡回:“谁像你这般一点便着?”
“……………”逸栖收回了笑容,迅速将别在腰间的笛子取下往逸衡身上重重敲打,但逸衡也没躲,留她力度愈大。
…………大得江顺虞都不想看了,他将目光移回自己脸上,啧声道:“你什么意思?”
“江顺虞”回:“我认为身体不过是一个躯壳。魂魄才是本源,无论躯壳为何,只要魂魄在就是自己。”
“停。”江顺虞道,“你说的这些和你这个行为有关系吗?”
“江顺虞”两只眼都成了缝,笑道:“自然是有的。”说罢又变了回去,仍是笑靥如花,道:“我是你。”
江顺虞的脸快速皱成一团,牙疼道:“好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是我,哪哪都是我行不?”
薛隐雁低头看着眼前略有急躁之人,道:“或许我的表达不准确———确切来说我是……”当即被江顺虞捂住了嘴,他道:“别说了,你很不老实。”
片刻后,江顺虞将手放下,薛隐雁亮闪闪的眼眸笑意更甚,他又靠近了他半步,两人距离只剩一拳,他低头在他耳边道:“像我这样不老实的人,就需要………”又是被打断,不过不是被捂住嘴,而是他身上传来痒感。
薛隐雁轻笑,惹得江顺虞耳朵冒红,他却没抽身,反而补全了话:“需要你这样老实的人来治。”
“谁……谁谁老实了?!”江顺虞卡着嗓说道,薛隐雁伸回了脖,笑眼盈盈地看着脸也冒红的江顺虞。
听这话红一层,看这脸又红一层,江顺虞感觉自己可能要变成灯笼了,慌忙拍拍自己的脸蛋,缓了片刻后正神道:“刚……刚刚给你贴的“真”,是要说真话的意思!”
薛隐雁轻轻皱起眉,道:“你的符还有这样的用处?”
江顺虞肯定道:“别管了———就是有!我可是我师傅亲传弟子!什么符都信手拈来。”
薛隐雁点头道:“好———那你要让我说什么真话呢?”
江顺虞本是想问他究竟是谁的,毕竟这问题他不说便能一直困着自己,不过经过前番他这几遭,已然不想再问了,于是江顺虞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挑逗我?”
薛隐雁眨眨眼道:“你不喜欢?”
江顺虞一怔,好像自己确实也没对薛隐雁此类行为有过任何的真正的不适,称不上喜欢这样的举动,却也不讨厌。
虽然心乱如麻,但他装着冷静,嘴上说:“你管呢——回答我的问题。”
薛隐雁道:“因为………”———“你们在干嘛。”昭睿双臂交叉在胸前,皱着眉头看向两人。
“诶你干嘛?别打扰人好事啊!”逸栖对着昭睿道。
江顺虞自然能听出昭睿的声音,虽然薛隐雁被打断,但他也不会让其话说一半,于是他拉过薛隐雁衣领,将其向下拽。
薛隐雁本是侧头看了眼昭睿,被这么猝不及防一拽,眼神流露几分惊讶。
江顺虞发了狠,沉声道:“因为什么?”
薛隐雁视线转到了他的双眸,从中看到了自己,带着自身眼角向下弯,遂道:“因为你————我方才说我既是你,所以,当你为我绯红时我也会为你绯红,我沉醉于为你绯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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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无戏言望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