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面对着面,江顺虞被他这话呛得不敢再看他的眼。
很奇怪,他并不反感这话,但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反感。
这算什么?他没明白。于是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盯着面前人的衣角不说话。
昭睿无了耐心,打破这僵局,开口道:“床我制好了。”说罢他看向那两人,加重了语气道:“刚好两张。”
江顺虞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转个身就跑向昭睿,不忘道:“这么快?厉害厉害!我看看这床像不像床。”
昭睿翻个白眼,侧身给江顺虞观看。
是挺像样的,这么些功夫就能做好,定是法融了技,怎么着也是控制了得、不错的功夫,遂江顺虞夸道:“不错不错,辛苦啦。”
昭睿冷道:“我们三正正好好。”
难道他能有点团结,虽然是建立在讨伐别人的基础上。但江顺虞心里想的是让逸栖睡一张,自己打地铺就行,毕竟也是睡了那么多年。
但他这想法刚萌生便被掐灭,只听逸栖的声音传来:“无需强调,我们自然知道。”
江顺虞拿见过这样式的场面,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她也了他意,续道:“我铺被子去了,先到先得,别说没给你的床留好位置。”说罢便进了屋子。
昭睿没看她一眼,却也随其后地进了屋,而江顺虞尬在门口,既不想看两人暗流涌动,也不想在外干站着,最不想和薛隐雁眼瞪眼。
于是……
天色已晚,逸衡看着江顺虞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挤出的笑容快要将整张脸夹掉,他道:“你想同我去后山玩吗?”
夜幕都快将江顺虞的脸给遮住了,再贴上这瘆人的笑,这唐突的话,活像个要拐人的。他说完后也在心里给自己淬了一口,盼着眼前这人能别骂自己就成。
逸衡却道:“可以。”
“……………?”江顺虞不太确定,又道:“真的?”
逸衡肯定道:“对。”
江顺虞顿时感觉好像要拐人的不是他,不过说也说了,两人也都有些能力,去一趟有何妨?遂两人一道向后山走去,期间路过薛隐雁身旁,他仍在原位站着,双手盘后仍未放下。
江顺虞起了尴尬,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道:“没缚着你了。”
薛隐雁随即放下了手,语气淡淡,点头道:“谢谢。”随后往屋里走去。
江顺虞靠着这些时日的相处,已然对薛隐雁有一番认识,见其问也没问地走了起了疑心,但很快又灭了这念头,自嘲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两人腿长速度快,很快走入林间,身边只有晚风吹过叶间传来的轻向,江顺虞也意识到了现在气氛的寂静,于是他撩起话题道:“诏兽术很厉害,但好像习的人很少,今天是也我第一次遇见。”
逸衡回道:“的确。习此术契机很重要———人与动物本就不通,更何况亡灵。故次需得育一亡兽以令万兽。”
“白饱饱便是二位的契机?”江顺虞道。
逸衡点头道:“正是。它与我们一道长大,羁绊非浅,不离不弃。”
既是如此,想必该是白饱饱死后因羁绊尤在所以两人一兽间心意相通,故练此奇术。江顺虞回道:“该是很辛苦——听闻兽类成妖很难?”
逸衡回道:“是。如今我们手中亡兽皆是本体,白饱饱也没能修成人形,我所见、所闻的兽妖寥寥无几。”
到了这,江顺虞想到了别的,试探道:“你……你们多大了?”
逸衡道:“比白饱饱大了六年。”
果然不愿真说,江顺虞也没续问,笑了笑,又道:“为何是我?”
逸衡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江顺虞,用上比他还认真的语气道:“为何是你。”
江顺虞感到一阵麻感涌上,心中感叹今日一个二个全都不正常,话中话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一点都不讨喜,一点也理解不了。
正打算反问呢,江顺虞顿感不对,怎么………眼前人变矮了?
不对不对,直到眼前人伸手拉住了他,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他变矮了,而是自己飞了。
腾空而起的飞。
逸衡却神色自若,拉着他的衣角却一言不发,留着气氛焦灼。
江顺虞幻出一纸符,道了声“定”,自己便缓缓下降,直到重新站稳,他刚想问眼前人是不是他所为,便看见他身后的黑衣。
不是新友,是旧人。
江顺虞一把推开眼前人,严肃道:“拆妖!”
拆妖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忘记我,没想到你心里有我。”
声音奇怪就算了,说的话这般奇怪,而且……这也上次见的拆妖不是同一个吧?不过也是,它既然是由多人怨气所成,种种性格,想来还是自己和自己都能玩上一天。
这般想着,江顺虞开口道:“你是要捉我,还是要杀我?”
拆妖听罢,摇头道:“虽说你搅了我的事,还让我折了将,但我也懒得理你,不过嘛———我家大人可是点名要拿了你。”
江顺虞霎时蹙起眉头,疑惑道:“你家大人?谁?你应该也有千岁了吧?你家大人贵庚啊?和我一个弱冠的认识?”
好像不对,他好像真认识个这样的———王霸?
拆妖道:“我懒得与你争,等你真见到他了,估计声都哼不出一个来——这个是谁?”话锋一转,拆妖目光转到了逸衡身上,一阵打量后,它又看向江顺虞,笑道:“你这人挺有意思,专挑好看的交友?”
江顺虞哼了声道:“你把遮在脸上的黑纱给拿开,我看看长得怎样,若是合了我的意,我倒不介意随你去会会你家大人。”
逸衡开口道:“无需理会,它打不过我。
拆妖登时不爽了,反驳道:“你是何许人也?未曾与我交手就这般笃定,你可知我的身份?”
逸衡道:“拆妖。”
拆妖无语道:“虽说我确实是这个名,但你露下了后一句———拆妖,大妖中的大妖。”
逸衡冷道:“很没水准的话———怎么不更进一步,修成妖王?”
拆妖更加无语了,语气都带着丝愤意道:“妖王只此一位你不知道吗?按实力来说我也该是,只可惜这三届只评一位,就像天上一样,管事的只要一个,哦,是两。”
逸衡轻笑一声,随即道:“若你在此将我二人折下,吸了我们的法力,或许能够格当这妖界的第二位。”
江顺虞乍舌道:“别了吧,我的法力还是算了。”
拆妖不耐烦了,手一挥,一只黑铃铛出现在手中,接着腾空而起,江顺虞便看见熟悉的大钟朝着自己而来。
不过他早有预料,随即接着力连连后撤,大钟也步步紧逼。以他的符来说是破不了这钟的,只能胶着,不断躲开。
可能是方才提过吧,他想起了青蝶,虽说他俩的契合度连幻境都划不开,但眼下只能一试。
遂他翻了个跟头,与大钟拉了距离,随即将青蝶别下,鞭身即刻变长,拖在了地上。
江顺虞一狠,将青蝶一甩,划出来的青光将大钟一震,钝住了它的逼近。
竟然有用!江顺虞来了斗志,弯唇一笑后跃起,想起了之前薛隐雁告诉他的方法,遂他边挥边道:“灵神举世无双,灵神无人可比!”霎时青蝶上所镶钻石皆闪起光亮,挥出的青风也比方才更耀。
“蹬—————”钟被直直劈下,成了两半,重重砸在了地上。
江顺虞感叹了声,站到碎钟旁,朝着手中长鞭灿然一笑。
拆妖的声音传来:“你上次怎么不用?”
江顺虞顺着声音看过去,拆妖蹲在树上,低着头向下看着自己,于是他左右环顾,视线找到逸衡后,道:“你的那钟呢?”
逸衡淡淡道:“没了。”
江顺虞又感泄了气,人家都能直接把钟给消了,自己却只是劈开,有了些不开心。
拆妖道:“我说,你上次怎么不用这招?”声音仍是空洞,却也能听有丝烦躁,遂江顺虞闷闷道:“上次你也没给反应机会啊。”
黑纱之下不知是何表情,它道:“期待下次见面。”说罢画了个阵转身离去。
江顺虞也没管,而是问逸衡道:“你咋做到的啊?”
逸衡将长箫递至江顺虞眼前,道:“将它一挥。”
江顺虞更崩了,垂死挣扎道:“你这个法器是从哪来的呀?”
逸衡收回了手,语气平和道:“我与妹妹从友人的乐器里挑的。”
一笛一箫,确是适配,不过…………别人随意拿的乐器轻轻一挥都能让那钟无影无踪,而自己握着天下第一鞭却只能将其劈开。
人与人的差距啊………江顺虞欲哭无泪,再次感受到了与青蝶契合的长路漫漫。
“你……你们刚才打的是妖怪吗?”一道陌生的声音从林间出来,却断不出由哪个方位过来。
江顺虞立即撇下愁绪,警惕地观察四周。
脚步声随之响起,且步步逼近,影子的大概轮廓显现,大约与自己一般高,身形偏瘦。江顺虞咽了咽口水,心想这又是何方妖孽,随而将青蝶紧握,等待此物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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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