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肃中从一堆书信中抬起头来,挑眉道:“她给你洗脸了?”
明鸣看着他那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垂眸默默鄙视他,呵,可笑的男人!这是该关注的重点吗?
明鸣走到旁边的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书籍,随便翻着,说:“夫人已经怀疑我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席肃中垂眼看着桌上摊开的书信,手指在信纸上捻了捻,想了想道:“这几天你就待在她身边,她怀疑就让她怀疑。”
明鸣放回书籍,走到桌前,“那边的事我不管了吗?”
“我会交给春深姐,你好好保护夫人就行。”
明鸣无所谓,点头表示了然准备退下,转身之际席肃中喊住了他,“明鸣,扮好你自己就行,别欺负她,别让她受到伤害。”
明鸣:“······”你的女人谁敢欺负?
“放心吧,二爷!”
待明鸣下去后,昏黄的烛光下,席肃中闭眼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略显疲惫。
他是怎么扮成明鸣跟在范之初身边的呢?说来太巧,明鸣是一个易容高手,上一世成为他的人是十多年之后的事,而今他重生,上一世很多心腹就被他提前收入囊中,明鸣是其一,春深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人就不必多说。明鸣表明上是新乐坊的一名小倌,最擅长两种乐器,琴和二胡。范之初被震王关在新乐坊,四通八达的明鸣自然很快就知晓了。范之初的行踪得来全不费工夫,席肃中又收到了秦亿书的来信。信中秦亿书告诉了他太子的计划,太子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寒心,他决定给太子一点苦头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所以他也有个计划。
他没有把范之初救出来,而是易容成明鸣成功地留在了她身边,准确地说是留在了震王身边。新乐坊那次歌舞表演中的客人里暗藏的高手其实不是他派的人,而是太子的人。一路上追杀他们的人除了太子的人也有他的人,他的目的是将震王引去他在鹤州的老巢。
他想在鹤州将震王及其势力一网打尽,顺便殃及些池鱼。处理掉了老爹身边的威胁后他越来越觉得麻烦早些处理掉才不会影响以后的幸福生活,于是他等不及了。
他要干一票大的。
范之初不得不被牵扯进来,他必须保证他可以同时兼顾到她的安全,待在她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她要发现他了,其实他有点高兴,感觉自己即使化成灰他的初初也能认出他来。范之初是个聪明人,就算被她发现了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出于保护,能不让她知道就不让她知道为好。
明鸣回去后没睡几个时辰就天亮了,昨天的事给他惊吓不小,其实胆子很小的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还好没有看到范之初在床头盼切着他醒来。
不过早饭刚刚吃完,范之初就来了他房间要给他伤口换药。明鸣身上哪有伤啊?所以他的腹部只是假假的缠了纱布而已。
明鸣拒绝了她,理由是怕她被伤口吓到。
范之初不管他,边准备换药的东西边说:“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矫情什么?”
明鸣有苦说不出,他在旁边像个不安的孩子,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阻止她,支支吾吾道:“范姐······男女有别,我怕对你名声不好,我自己来完全可以的。”
范之初忙碌的身子缓缓直起来,奇怪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不是说给我做小的吗?怎么,后悔了?”
明鸣一脸惊诧,什么!二爷在假扮他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不堪的话?
明鸣难以置信,“范姐,我说过那样的话吗?”
“我可以做小,但名分必须得有。”范之初将假明鸣真席肃中说过的话一字不漏毫无感情的说了出来,“这是你的原话。”
明鸣内心已经不能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了,这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的鬼话?二爷啊,能不能不要这样毁我!人家还没处过对象呢!
明鸣干涩地笑笑,“呵呵呵,范姐,我那是开玩笑的。”
范之初逼近他,玩味道:“开玩笑?”
明鸣脚上一动不敢动,但上身已经微微后仰。范之初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手掌在上面游离,明鸣更是吓得呼吸都不敢出,洗个脸他家二爷就那种眼神,要是知道被摸了胸岂不是要剐了他?
“要是我相公同意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做小?”范之初的手缓缓移到他的下巴,一脸调戏的意味。
明鸣内心崩溃,早知道就听春深姐的多多跟女人接触接触,不然也不会现在这样手足无措四肢麻痹了。明鸣脑子转了转,既然二爷说了让他扮好自己,那他就不用循着二爷的脚印走路了。
他轻轻推开范之初,像个六根清净的和尚一样,离她两步之遥,对她说,“范姐,这两天我检讨了一下自己,你也知道我从新乐坊那种地方出来的,难免言行举止有些轻浮逾矩,还请你见谅。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做过的一些事你就当过眼烟云忘记了吧,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范之初冷笑,又再次逼近他,语气轻佻,“忘记怕是不可能忘记的,”手指往他胸膛下面移去,她突然凑近他的耳旁,小声问:“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去见席肃中了?”
明鸣双瞳骤然瞪大,还没待他继续思考,范之初又在他腹部绑着纱布的地方重重掐了一下,明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范之初歪头疑问地“嗯”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立马捂着肚子弓腰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啊!范姐,你做什么?”
范之初看着他那浮夸的蹩脚演技有些不忍直视,叹了一口气,搂住他的脖子对他无奈道:“大哥,你已经败露了,别装了行不行?”看着辣眼睛。
明鸣:“······”早说嘛,早说他就不装了。
“范姐,你······都知道了?”
范之初点点头,“如果真正的你没有被换回来,我觉得凭借席肃中的演技还能再撑几天。”
明鸣:“······”对不起二爷,我拖后腿了。
“范姐,全是二爷逼我的,我实属无奈。”下一刻,明鸣就出卖了席肃中。
范之初松开他,小声问道:“能说说你们在干什么吗?”
“我不太清楚,二爷只叫我来保护你。”明鸣只说了这个,席肃中专门叫他来保护范之初别的他也不敢多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换回来?”
“二爷叫我这几天都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范之初看了他许久,惹得明鸣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才说,“叫他什么时候来见见我。”
明鸣点头答应,她又摆手道,“如果危险就不要来了。”
明鸣见她表情有点颓丧,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范之初坐在凳子上,使唤他:“把药拿过来我给你上药,别露馅了。”
明鸣见她神情好些立马把药拿了过来,却没让她动手。范之初也没有坚持,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桌上有一滩水渍,她食指就在水渍里面转圈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不能跟心上人约会,不能谈生意赚钱,又不能出去游玩新地,被软禁的日子真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