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恋爱绩效，KPI 100% 第18章 第十八章

季节更迭的缝隙里，一场来势汹汹的流感病毒如同无形的刺客，悄然席卷了整个城市。

写字楼里，咳嗽声和擤鼻涕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净化器卖力运转，也驱不散那股消毒水与病气混合的微妙气息。

沈墨卿凭借其常年锻炼出的强悍免疫力和近乎严苛的自我管理（规律作息、均衡营养，尽管后者常因加班打折扣），暂时幸免于难。

但她能感觉到周围环境的恶化，连陈凯文都戴着口罩，声音瓮声瓮气地汇报工作，眼神里充满了对病毒的敬畏。

就在她暗自庆幸自己暂时安全时，内线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陆延舟的特助——林凡。

“沈总监，抱歉打扰您。”

林凡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陆总……病倒了，发烧，情况有点重。但他坚持要处理完手头关于应对周致远方案的几份关键文件，不肯去医院，也不让告诉别人。”

沈墨卿的心猛地一紧。

陆延舟病倒了？

那个看起来像精密仪器一样永远不会出故障的男人？

“他现在人在哪里？公寓还是办公室？”

她立刻问道，语气恢复了工作时的冷静。

“在公寓。我刚送他回去，但他根本不休息，还在看文件。

我劝不动，公司那边我暂时顶着的，但陆总这样子……”

林凡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沈总监，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陆总他……似乎对您比较……信任？

至少在工作上是这样。

而且那份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也涉及到您负责的财务评估部分。

您看……能不能麻烦您过去一趟，以讨论工作的名义，顺便……看看能不能劝他休息一下？

或者，至少确认他没事？”

林凡的请求合情合理，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墨卿几乎能想象出陆延舟此刻强撑病体、面色潮红却依旧不肯放下工作的倔强模样。

那个生活九级残废，生病了怕是连口热水都难喝上。

一股莫名的责任感涌上心头，混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细察的担忧。

“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她没有丝毫犹豫。

挂断电话，她立刻开始收拾东西，笔记本电脑、相关文件、充电器……动作迅速而有序。

就在她拿起车钥匙的瞬间

——【紧急任务发布！】

小爱欢快（或者说，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攻略目标处于生理脆弱期，是建立深度连接的天赐良机！】

【任务内容：对生病的攻略目标陆延舟进行持续不少于2小时的贴心照护。】

【任务要求：需包含物理降温（如敷湿毛巾）、补充水分/营养、以及至少一次非工作相关的关怀性言语交流。】

【任务时限：直至目标体温明显下降或进入稳定睡眠状态。】

【任务奖励：心动值 8%，系统积分 300！】

【失败惩罚：宿主自身免疫力临时下降50%，持续72小时（极大可能感染流感）！】

沈墨卿：“……”

她看着脑中虚拟面板上闪烁的金色任务文字，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系统……是安装了情景感知模块吗？

时机抓得也太准了！

而且这惩罚……让她自己生病？

简直是精准打击她的软肋！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因健康问题影响工作效率。

刚才那股基于同事关怀和人道主义的冲动，此刻被硬生生套上了一个明确的KPI枷锁。

那种感觉，就像原本只是想顺手扶一下快要摔倒的路人，结果天上掉下来一个系统，塞给她一个“扶老人过马路”的绩效表，还规定了姿势、时长和满意度指标。

但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

无论是出于林凡的请求，潜在的担忧，还是这该死的系统任务，她都必须去这一趟。

“小爱，兑换一份‘基础护理知识包’和‘流感症状应对指南’。”她冷静地在脑海里下令。

临时抱佛脚，也好过手足无措。

【积分扣除成功！知识传输中……】

一股细微的电流感掠过大脑，关于物理降温、补水原则、观察病情的要点瞬间清晰起来。

拎着装有电脑和文件的公文包，以及临时从公司楼下药店购买的电子体温计、退热贴和一瓶电解质水，沈墨卿驱车直奔陆延舟的公寓。

......

站在那扇熟悉的公寓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等了将近一分钟，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陆延舟站在门后，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平日里锐利深邃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涣散和疲惫。

他穿着家居服，头发凌乱，身上还披着一件西装外套，显然是勉强起来开门的。

看到沈墨卿，他愣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声音沙哑：

“你怎么来了？”

“林凡说有几份紧急文件需要我和你共同确认。”

沈墨卿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语气公事公办，目光却迅速在他脸上扫过，评估着他的状态。

体温肯定不低。

陆延舟似乎想说什么，却忍不住偏过头，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

沈墨卿趁机侧身进了门，语气不容置疑：

“进去再说，你站在门口会加重病情。”

公寓内的陈设一如她想象的那般，是现代简约的性冷淡风，黑白灰的主色调，整洁得近乎没有人气，但也因此显得有些冰冷，不适合一个病人。

陆延舟没有力气跟她争辩，踉跄着走回客厅，瘫坐在沙发上，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

茶几上散落着几份文件和一个空水杯。

沈墨卿将东西放下，先去洗手间用洗手液仔细清洗了双手。

然后，她拿出电子体温计，走到陆延舟面前，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张嘴，或者夹在腋下。测个体温。”

陆延舟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抗拒和被打扰的不悦。

但或许是高烧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或许是沈墨卿那副“我只是在执行必要程序”的态度太过理直气壮，他最终没有反对，微微张开了嘴。

“嘀——”体温计发出提示音。沈墨卿拿出来一看：39.2℃。

高烧。

她的心沉了一下。这已经不是靠硬扛能过去的程度了。

“陆总，39度2，我必须建议您立刻休息，并采取物理降温措施。否则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并发症，影响后续工作。”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

“如果您不希望我叫救护车，或者通知您家人过来的话。”

“家人不在国内。”

陆延舟闭着眼，靠在沙发背上，声音微弱却带着惯有的固执，

“文件……”

“文件我会看，有需要决策的部分我会叫醒你。”

沈墨卿打断他，同时利落地拆开退热贴，啪地一下贴在他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陆延舟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睁开眼，看向沈墨卿，眼神复杂。

这个女人，闯进他的私人领域，用最公式化的语气，做着最……越界的事情。

沈墨卿无视他的目光，转身去厨房烧热水，同时将电解质水倒入干净的玻璃杯中。

她发现厨房干净得像样板间，冰箱里除了瓶装水、能量饮料和几片吐司，几乎空空如也。

——果然是个生活残废。

端着温水回到客厅，她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喝水，补充电解质。慢慢喝。”

陆延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水杯，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小口喝了起来。

——他确实渴得厉害。

看着他喝水，沈墨卿开始执行“物理降温”任务。她去洗手间用温水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然后走回来，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需要帮你擦拭一下颈侧、腋下等大血管流经的地方，辅助散热。

这是目前最有效的物理降温方式之一。”

陆延舟的身体瞬间僵硬，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脸上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神色。

“不必。”他声音沙哑地拒绝。

“这是医学建议。”

沈墨卿面不改色，举着毛巾，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一直举着”的架势，

“或者，你更希望我打电话给林凡，让他回来做这件事？或者，请一位专业的男护工？”

她的威胁简单直接，且有效。

陆延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死死地盯着沈墨卿，仿佛想用目光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擦。”

沈墨卿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走上前，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但足够仔细和专业，用温毛巾擦拭着他的脖颈和手臂。

她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和皮肤传来的滚烫温度。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自己的心跳也有些失控，但她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仿佛只是在护理一个没有生命的模型。

陆延舟全程紧闭双眼，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被一个不算熟悉的女性如此近距离地照料，这种感觉陌生又……难以忍受。

但奇怪的，在她那种纯粹到近乎冷酷的“专业”态度下，他紧绷的神经竟然一点点松懈下来。

抗拒感还在，但身体的本能让他无法拒绝这种能带来片刻舒缓的照顾。

擦拭完毕，沈墨卿又给他换了一次退热贴，督促他喝完了整杯电解质水。

或许是药物（林凡之前可能给他吃过）和物理降温起了效果，或许是高烧本身的疲惫，陆延舟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沈墨卿看着他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头，褪去了平日里的冰冷和锋芒，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脆弱。她轻轻拿掉他攥在手里的那份文件，替他盖好了滑落的西装外套。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叮！目标人物心动值 5%！当前心动值：11.5%！】

小爱的提示音响起，

【宿主！照护任务完成度80%！持续时长和关怀言语交流尚未达标，请继续努力！】

沈墨卿没有理会小爱。她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那些所谓的“紧急文件”。

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沙发上那个沉睡的身影。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城市华灯初上。

公寓里，只有键盘轻微的敲击声，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一刻，没有系统，没有KPI，没有竞争对手，

只有一个生病需要照顾的人，和一个……心情复杂、暂时放下所有算计的照顾者。

任务还在继续，但某些东西，似乎已经在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