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乡其实也只一条主街道,我们在街道的大街口的时候,钱医生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秦弦,对我们说,“分开行动吧,我再去打听一点消息,你俩去那个老君庙请个道长,让他帮忙看看这个八字好吗?”
我当然是没意见的,看向秦弦,秦弦也点头同意,问钱医生是不是发仔的八字,钱医生点头说是,应该是之前从发仔的姑姑那里得到的了。
“那等弄完了我们电话联系,对了,包子,你记得把道长说的内容认真记下来啊,这个很重要,不要忘了啊。”钱医生叮嘱我道。
我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在路上,我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就写了“戊寅 乙卯 甲子 戊辰” 八个字。我问秦弦怎么钱医生这么厉害,难道他不会算命吗?
结果又被秦弦鄙视了,她觉得我把钱医生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再三强调,钱医生也有很多不懂的东西,比如她懂的很多东西都是钱医生不懂的,她还教了钱医生很多东西,可以算是他的半个老师。
后来,因为她说我的眼神中抱着怀疑,硬是不准我说话,一路就听她讲他的各种过人本领,其它的我都左耳进右耳出了,唯独她说,她还教钱医生“纯阳缚鬼术”的时候,让我将钱医生当初用红绳制住508大姐的事,和她师弟同样也是用红绳制住“薛翠花”的事关联起来了,这让我忽然觉得她说的话里,有一部分可能是真的。
到庙里,我们直接找到了主持道长帮忙批八字。
道长说这个命格很不错,是什么大王木命格,说他未来德才兼备,心怀慈悲,坚毅仁厚,事业有成,会成为了个专家型人才;就是六亲缘薄,年少时可能会成为养子,有什么流年大运会有近两年清苦,此后步步向上……
这道长真是有水平的人,刚开始说未来的时候还好,我和秦弦都觉得挺开心的;后来说到已经发生的事,秦弦反应还好,我是被大大的惊到了,从发仔爸爸出事的时间甚至原因、妈妈去世的时间等等,几乎全说准了。
要不是道长的时间原因,我都想让道长帮我也算一算了。
等我把给道长录的音都整理好写出来以后,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于是我和秦弦赶紧捐了些功德钱就往回走,到街口几分钟后,就看到钱医生也回来了。
“见到了吗?”秦弦问钱医生。
钱医生嗯了一声,点点头,“走吧,我们还是先回县城吧。”
“不对啊,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商量了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钱医生去见谁了?”我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感觉是迷糊的。
秦弦扫了我一眼,“笨蛋一个!你要动点脑子就不会这样一脸傻乎乎的样子了。”
我笨!!!开玩笑,我忍住没反驳,开始转动脑筋想钱医生是去见谁了,果然,我很聪明,脑子一转我立马就想到,钱医生一定是去找发仔姑父去了。
“我知道了,钱医生你一定是去见发仔姑父了是吧?”我激动起来,说得有点大声,秦弦不由的掩了掩耳朵。
钱医生微笑着点点头。
“钱医生,那个阵型是不是他布置的啊?他是不是高人呢?是不是道士啊?他有没有给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厉害还这么穷吗?”我急着问。
“就是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们如果看到他,可能都会怀疑是不是他布置的,完完全全一个农民工的样子,要是正好遇到一点意外发生,让他流露出一点气机出来,我几乎也不敢确认。”
接着,钱医生跟我们详细讲了他和发仔姑父见面的过程,钱医生找到他跟他说了是发仔姑姑说他在这里,也简单向他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但发仔姑父听完就简单说了几句感谢关心之类的客套话就没打算再聊了,借口赶工就往回走,刚回到彻了近一人左右高的墙边时,站在梯子上彻墙的一个工友正好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连带着拔拉下来几块刚彻上去的砖,发仔姑父当时刚好走到他工友左后方,他迅速用右手托住工友的手臂往后一带,左手往前一推将掉下来的几块砖往前一拍,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便这一幕正好被钱医生看到了,从发仔姑父调整下盘到接住同事拍砖到又迅速的收起姿势故作踉跄,他说这一瞬间流露出的气机他也感受到了。钱医生说,一个练习过步罡踏斗的人,在紧急之时往往会条件反射般的调整下盘和步伐,而步罡一成,气机就会显露出来
于是,钱医生又上前去找他沟通,提到刚才的步罡踏斗和三阳雷池的阵法,发仔姑父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请钱医生走到一边说起话来。
但他几乎没有讲自己个人的任何事,也没有回答钱医生任何关于他个人的问题,只是说阵确实是他布下的,但他个人不能过多干涉这件事情,他知道肯定会有人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即便出了意外没有人能解决,他也会在阵法失效前找人来帮忙解决。
接着钱医生接着给他讲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以及自己解决问题的一些思路和想法,没想到发仔姑父却听得颇有兴趣,还说我们的方法与佛门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能成功倒是能够解决得更加圆满。
借着发仔姑父的这点兴致,钱医生也就顺势表达了自己对发仔未来生活的担忧,借此算是了解到发仔姑父家如此贫穷的一个原因。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家有个儿子,也就是之前发仔说的强子哥哥,他说这孩子命格特殊,少时太顺未来可能会坏了品行,甚至可能会为祸他人,成年之前经历多一些困苦和逆境,有利于未来的独立能力和品行塑造,因此在儿子未满16岁前他们一家都会不会搬离那里,现在孩子上初二,还有两年左右的时间。
所以,发仔可能还要跟他们在村里呆两年左右,发仔姑父也表示,不会让发仔受太多苦,但有些适当的磨砺并不是坏事,两年以后他会安排给孩子更好的条件的。
我听到这里,想起之前邻居说的,发仔姑父始终不愿意搬到乡上来,想到之前道长说孩子还要过两年左右的苦日子,完全对应起来了,突然之间感慨不已。
忽然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世界好陌生,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有好多个维度,而我以前只在其中一个维度里生活,或者说只能看得到这个维度里的东西,在我眼前的钱医生和秦弦,也觉得我们之间原来还有好远的距离,他们的世界,或者说他们对世界的认知,或许和我之前几乎完全不在同一个维度,或者说,他们早已经看到了更多的维度。
我之前还在为自己站桩通了一些气脉,感受到一点自己体内气的运行而沾沾自喜,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有多浅薄,让自己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一方面暗暗鼓气要加强自我提升,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