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 第10章 第 10 章

次日，晏明羽和姜河又蹲在大树上观察黄石部落的情况。

姜河语气遗憾，“昨天风不大，烧掉的房子不多，驻扎在这里的军队统领能力不错，居然没乱起来，麻烦了。”

“没关系，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晏明羽在额头上搭着凉棚，将目光移向了黄石部落外面的大河，和青石部落一样，它也是建立在河流旁边。

这也是许多人类聚居地的典型特征，靠近水源，土地适合耕种。

不同的是，黄石部落的地势更加开阔，位于冲积平原，附近山地少，耕地多，更难以防守。

“那些人要将姬月嫁给河神，河神指的是河里的水族吗？”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了。”

“嗯……水族会想要一个人类妻子吗？Ta说不定也是女的呢？说不定嫌弃人类不能在水里生存呢，这些人怎么这么自信啊？”

姜河也被他带偏了思维，“你说得有道理，大概是骗人的。”

“所以实际上他们会把她推到河里淹死？”晏明羽不由得想起了语文书上的西门豹治邺。

当时他看到西门豹以河伯新娘不够漂亮为由，将巫婆及其弟子、三老一一扔到河里，让他们去向河伯禀告请示的时候，他心里痛快极了。

就该这样！刀子砍到谁身上谁知道疼。

但这个世界是真有水族，这些人拿水族当幌子，就真不怕被收拾吗？

“不错。”

“那我们能不能藏在河底，偷偷把姬月带走？”

姜河沉吟了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成的，一是河水既深且急，二是这名为嫁女，实为祭祀，时间会持续很久，我们坚持不了那么久的，一旦被困死在河中，必死无疑。”

眼珠子转了转，晏明羽又想出一个鬼点子，“河哥，你有办法联系到河里的水族吗？我们想办法让Ta拒绝祭祀可以吗？或者把人藏起来？”

姜河沉默了，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联系上水族？

水族庇佑人类，也不是一无所求，水族之王要求人类必须祭祀其伴侣和儿子，只是人类敬重女娲娘娘和这位水族之王，才在神庙中加上两人。

他在年幼时，不愿意老老实实参加祭祀，舅舅就会讲故事吓唬他，这个故事一般是这样的：

某地有某部落，一次祭祀时，某人捣蛋/不小心破坏了祭祀，水族之王大怒，掀起巨浪淹没了这个部落，还要让其他部落的人都到消失的部落的遗址上参观。

白骨森森，袒露在泥地里，就像是一种独特的植物，将其他部落的人都吓了个半死。

有些胆小的，直接吓死了。

从此，再也无人敢敷衍祭祀。

他也一直对祭祀充满了敬畏，再不敢再捣乱。

对了，他在发现其他小孩想要捣蛋时，也大方地分享过这个故事，从那之后大家在祭祀过程中都安静了。

“如果有巫师在，或许可以……”姜河叹了口气。

水族离人类很近，又离人类很远，近的是距离，远的是关系。

除非祭祀出事，否则他们是不会理会人类的。

这时，花灵飘了出来，“其实，修士也能联系上水族，只是阿河你现在实力太过微弱，恐怕不会被放在眼里。”

晏明羽眼睛一亮，双手合十，“河哥也许不行，但是强大的、美丽的花灵老师一定可以的对吧？”

花灵矜持地点点头。

姜河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要附身在你们其中一人身上，你们谁来？”

姜河抢先道：“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让我来。”

魂体化作轻烟钻入了姜河身体中，姜河睁开眼时，原本黑色的眼珠变成了翠绿色，嘴边多了一抹笑，看人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春意，柔和而多情。

“哇，好厉害，一下子变了一个人。”晏明羽呱唧呱唧鼓掌。

“你话太多了。”姜河说。

花灵捏住晏明羽的脸颊，细细感受了一下那细腻的触感，“果然很好捏，难怪徒儿这么喜欢。”

晏明羽歪了歪头，也捏了捏自己另一边脸，“嗯，确实好捏。”

花灵轻笑，手一挥，用灵力卷着人进入了河底。

河水有些浑浊，不比西游记里的龙宫干净透彻，整个世界变得朦胧起来，花灵拉着晏明羽的手往前游去，两人身上多了个气泡似的东西，暂时隔绝了河水。

秋天了，河水有些冷，晏明羽打了个寒战，看着水草、鱼虾从身边迅速退去，忍不住想到，刚刚花灵老师下水的时候一点声都没有，姿态也优美。

他要是去参加跳水奥运会，一定能捧个金牌回来。

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宫殿，很有水族风情，贝壳屋顶鱼鳞墙，珊瑚树景海螺窗。

不幸的是，此时宫殿门窗紧闭，空无一人。

晏明羽游过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只有呆头呆脑的鱼儿绕着他吐了一圈泡泡。

“好像人不在。”晏明羽冲着小鱼做了个鬼脸，游回来对花灵说。

花灵脸上也浮起了淡淡的无奈。

这时一只大螃蟹路过，挥挥大钳子，“你们是来找黑头鱼将军的吗？他们不在家，说是去参加什么太子的生辰宴了。”

晏明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肉，“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这个就当是谢礼吧。”

转头后他耸耸肩，“很好，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又回到了大树底，花灵脱离姜河身体，回了储物戒中，姜河得知河底一行的结果后，也难免犹豫起来。

晏明羽却是兴致勃勃，“你当时没有意识，没看到，那个房子好有意思，一只只贝壳做的瓦，用不同颜色拼成了一条鱼的图案，就是丑萌丑萌的，还有那个鱼鳞做的墙，好像宝石，在水下面闪闪发光……”

“好吧，看来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我们知道了水族的房子是用什么建成的。”

“没错！”晏明羽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龙形玉佩，“铛铛铛！其实我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狐假虎威，偷天换日。”

这玉佩是跟吕风认识的那天吕风送给他的。

当时他见这条龙雕刻得胖乎乎的，很可爱，就多看了两眼，吕风以为他很喜欢，就一把摘了下来塞他手里。

晏明羽拒绝了两次都没成功就收了起来，后来跑路的时候一起带走了。

也是没招了才想起它。

“这是烈山部落二首领的配饰，他说他已经戴了好几年了，相信很多人都见过。我们呢，刚好都是男的，就扮成加入烈山部落的新成员——这很合理对不对？”

“对。”

晏明羽信心满满地道：“我们就用它当做信物混入黄石部落，找机会把姬月偷走。至于咱们来这里的借口……”

姜河补充，“就说是我们发现青石部落的儿子逃跑了一起来抓他，至于为什么只有咱们两个人，那是因为二首领很喜欢你，而你，刚加入烈山部落，希望和我这个弟弟独占这个功劳。”

两人从头捋了一下虚假的经历，对完口供，没发现什么破绽，开始行动。

晏明羽抬高下巴，用鼻孔看人，“怎么样？有那种嚣张跋扈的范了没有？能唬得住人吗？”

“有，能。”姜河认真看了看，发现他还挺有当坏人的潜质。

“哼！本人那些年的班级话剧表演可不是白演的！”晏明羽说罢，趾高气昂、气势十足地出发了。

姜河跟在他身后手持长剑，充当武力威慑。

事实证明，吕风没骗晏明羽，烈山部落驻扎在此的领袖一见这个玉佩就立即交出了膝盖，他们俩顺顺利利地混了进去，还混了个好宅子休息。

安排好这两人后，一个战士挠着头问：“老大，这两人不会是骗子吧？”

不是他说，这两小屁孩毛长齐了吗？

哪个首领放心把任务交给他们？

被称作老大的人慢条斯理地拉开弓，哆的一声，箭中靶心，“起码那玉佩不是假的，你让人把那个姬月看紧了，其他的，就算真有什么算计，也算计不到咱们头上。”

战士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尊重玉佩就是尊重二首领，这是不可动摇的行事原则。

攻打黄石部落后，这里愿意投降的人都已经拉回了老巢，男的补充烈山部落人员，女的生孩子，不愿投降的都死了，这姬月是个例外，战争发生时她不在，回来的时候恰好撞上了他们。

而老大又恰好对姬月很感兴趣才留了下来，只是这姬月太不识相，不过也活不过三天了。

至于自称是二首领信使的两人，顶多来骗吃骗喝，或是呈呈威风罢了。

又指挥不动人。

能干啥？啥也干不了。

要是太过嚣张就一起祭祀给河神。

真要是出了事，就一推二五六，全是因为我们拥护你二首领才这样那样，都怪你二首领连贴身首饰都没保管好，反正不是我们的锅。

战士高兴地应了一声，转头出去给姬月安排更多看守了。

在黄石部落猫了两天，期间还找借口逛了逛，晏明羽和姜河不但没找到空子救人，还发现看管姬月的人更多了。

再来一次放火也不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最近巡逻的人也多了。

附近多了许多装着水的大缸，现在还在安排挖河道引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