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如愿的答复,闻君安瞳孔微缩,他抑制住自己微勾的嘴角,那根紧绷的弦反复担忧着,在得到她应允后让闻君安踏进理智的分界彻底消失。
是她应允的。
他担忧自己不是,努力地克制自己,尽量不触碰到沈香龄,就怕损了沈香龄的清誉,待有一天有了结果,起码沈香龄能受到的伤害是最低的。
但闻君安又忍不住地想去触碰,想去侵占,想去吻沈香龄肌肤的每一处,贪恋她留□□温的任何东西,恨不得每一样都握在手里,吻过她每一个亲口饮过的茶盏。
想将沈香龄变做面团揉捏搓扁,将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此刻,闻君安反复拉扯着的界限彻底消失了。
是她允诺的。
“真的么?”
沈香龄点头,因一直低头瞧他,些许长发滑过她肩膀散下,
“我们从前就说过,你的爱在我这里,我会保护好它。”
闻君安笑笑,他将散落的头发拢回沈香龄肩后,手却一滞,她肩膀与脖颈后处有一抹泛着青紫的伤痕。
笑霎时间被滞住,他抬眼眸色一沉,有些冷漠。
“这是什么?”
“什么?”她看清闻君安的动作,下意识地将手搭在颈后,像极了心虚。沈香龄突然想起,她今日被那个假谢钰打昏过,想必是那时留下的。
刚要解释,闻君安幽幽的声音传来,眼里**像洪水般推到任何的阻碍,奔涌而来,他眯了眯眼。
“他将你打昏过?都做了什么?”说着用力地执起沈香龄企图掩盖伤痕的手。
“我…我不知道,但应当没做什么。”
闻君安沉默着,周遭似乎连光都被冻住。沈香龄不禁屏住呼吸,她后颈发凉,俯视着闻君安暗如墨色的眼,仍是鼓足了勇气回握着他的手。
“我……”
闻君安眸色一暗,用力地将她扯到怀中。
……
……
屋外,忍冬靠着墙坐下,她搓着胳膊,望着外头的月色,在心里大喊:好冷啊——,在沈香龄身边贴身服侍,她已许久没吃过守夜的苦,何况在这么冷的天。
她站起身,隔着窗户只见里头帘子已被拉上,只隐隐窥探地听到些轻柔的,断断续续的娇喘声。
这声音很熟悉,忍冬每每听到就知晓是姑娘和谢钰在做些坏事。
可?
里头是闻公子啊。
忍冬靠着墙,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门被推开,闻公子抱着沈香龄走出来,自家姑娘被搂得很紧,脸被闻公子拿帕子盖住,只能看见她的发髻已彻底散落。
而闻公子……忍冬打量着他,比来时的紧绷和一言不发,现下他倒是很开心。本来孤傲清冷的面容不禁冒出燥意,眼尾露出些红,不显得柔美反而一看就知是兴奋至极的热。
这就是餍足么?
“忍……”
沈香龄还未开口说话,就被闻君安打断,只见他鲜少地勾唇,笑意很张扬,让忍冬看得都有些晃神,他声音低沉喑哑。
“忍冬姑娘,辛苦你等那么久,吩咐人先去烧水吧。”
沈香龄没有出言阻止,听到此言将闻君安搂得更紧。
忍冬一边走一边歪头,沈香龄虽被挡着脸但一副恨不得埋进闻公子胸膛里的模样。
忍冬步伐缓缓:“哦…哦!是。”
她的脑子飞快地动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闻君安将沈香龄抱进屋后并没有久留,让忍冬是彻底松了口气。回到屋内,沈香龄正在收拾散乱的衣裳,努力抹平着被揉皱的衣领与裙摆,着急得有些窘迫。
在一旁的忍冬盯了半晌,瞄着沈香龄酡红的脸,轻啧一声:“姑娘,要不索性脱了算了。”
“……”
手忙脚乱的沈香龄神色一滞,她似乎是被臊到,冲忍冬翻了个白眼。
可此时她欲色未消,猫眼似得眼眸含水带魅,眼尾泛着绯色,倒没有多大的气势。唇上唇珠一点,白里透着红的微凹,润得透着水光,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在唇珠上用力地揉搓。
一个媚眼忍冬打了下哆嗦,没话可说。她只得巴巴地将沈香龄扶起来:“…奴婢来帮您。”
沈香龄正想拒绝,忍冬随手一掀,只见她身上衣裳裙子是齐整,只是一掀开里头连肚兜都是歪的。整个胸膛都遍布红星点点,像是白雪地里的梅花,洒了一地没有章法地散落着。
沈香龄急忙借着外袍手臂环抱住自己。
“……”
忍冬这下不想明白也已明白了个通透,她咽咽口水,暗道一句完蛋,自己发现了个大秘密!
“…奴…,我去看看他们水烧好没…”
沈香龄窘迫地点头。
忍冬仓皇离开,两个人都需要冷静冷静。
水很快就备好,沈香龄稍作休整就去沐浴。忍冬担心其他人察觉沈香龄的异样,今夜累了个彻底,将水桶提进去后,将门牢牢关紧守在门外。
门内的沈香龄迅速躺进了温热的浴桶里,忍不住喟叹一声。她抬起手来,自己不仅胸前,连手臂、双腿连同脚背和膝窝,藏在衣裳下的每一处都被种下一朵朵吻痕。
她大腿微微交叠夹拢,腰间还残留着他的碎发掠过的痒意,想到方才仍有些兴奋。
谢钰吃醋说什么都要验明那个假谢钰是否对自己有亲昵之举。
沈香龄想不到拒绝的由头,又知晓他从不会伤害自己,也就随着他去。从前也是,他说只要让自己对□□感到愉悦便好,从未顾及过自身。
谁想到此人比之前还可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知道他手指修长,可竟然那么长……即便沈香龄求饶抓着他的手腕也未曾让他停下,将她玩弄了个彻底。
将水掬起抚在肩头,她低头一粒艳丽的朱砂痣在她锁骨上绽放着,方才他见了激动极了,眼里的痴狂将朱砂痣都舔成了毛边。
想到这儿,沈香龄皱着眉,叹了口气。
……
这边,闻君安离开沈府后回到客栈,站在门口迎着凉风冷静许久,嘴上的笑却是藏也藏不住。
大拇指摩挲着指关节,方才他没有忍住作弄得狠了些,实在是沈香龄太过诱人。她不是白到冷的肤色,在烛光下整个人却像是裹了层蜜糖,泛着透亮甜腻的光,只想让人采撷舔舐。
一路带着笑意进到客栈,只见闻逸靠着门挑眉,他将擦拭剑的帕子收回胸膛。
“哟,可是有了好消息?”
闻君安点头。
他一改沉郁之色,整个人泛着通透慵懒。闻逸没曾想只过一夜竟又峰回路转,闻逸实在是好奇发生何事。问了许多,闻君安都噙着笑闭口不言。
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惹得闻逸都想拔剑相向。
“啧,不说便罢。”
“对了,过几日我就要回无双城,得回去一趟拿解药。胡郎中虽已将解药配好,但我想着万一胡郎中的医治不成还能有个后招。”
闻君安这才有些从沉浸的喜悦中拔出来一些,他将手杖放在一旁坐下,勉强忘却愉悦的味道。
“好,一路平安。”
闻逸复又挑眉没吭声,对于一个刺客杀手说一路平安着实是最大的祝福。他转身打算回去歇息,闻君安道:“你想找你的妹妹,或许可以去向南风馆的老鸨打探一下。”
“不过,你千万别向闻语楼里的人打听。”
闻逸回忆了下那个老鸨的长相,他肩膀抵着门板,下巴一挑:“行,她不是你私底下安排的探子么?”
“还是多谢了。”
闻君安摇头:“她不是我的探子。同你一样都是故意接近我的、有私心的人。你很明显,可她…我一直没弄明白过她到底想要什么,是她主动找到我说若是有难事尽可相帮。”
“而且极其服从。”
闻逸知晓后有些诧异,可这年龄根本对不上。不过有了线头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他找了这么久不会是灯下黑了吧?他揉揉下巴又道一声:“多谢。”
这声谢意倒是郑重许多。
听到他的谢,闻君安只觉得心中有愧。周身的轻松惬意如同轻纱飘走,欢愉的奖赏稍纵即逝,回过头来有多少希冀现在竟是满地的失望,他何事都没做成。
闻君安摸了摸手杖,自己实在太过无用。
“有何好谢,我…已然是记不起来。是我帮不了你们。若是能通过蛛丝马迹剖析到万分之一的可能,那我也算是不无多补了。”
闻逸想要安慰,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太过矫情之言他是说不出口的,只得拍了下他的肩膀,回了卧房。
一室寂寥,月明高挂,闻君安想,他总有希望的,香龄就是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