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只好努力地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硬着头皮禀报:“那个……在、在我们修武场的一个角落,有弟子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看样子……好、好像不是咱们深火台的。”
赵弃折皱了下眉,同时手上也松开了白问洲:“哦?那我去看看吧。小徒弟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
白问洲赶忙与他拉开距离:“去是可以,只要你不乱碰,我就去。”
赵弃折笑着点点头:“不乱碰啊……好的好的。不过你要知道,刚才明明是你先上手的,我这才把持不住了嘛。”
一旁的女弟子:“……二位,事态还是颇为紧急,请即刻动身吧。”
深火台,修武场。
“先带我看看,尸体在哪?”赵弃折询问那领路的女弟子。女弟子停下了脚步,指了一个方向:“在那呢,长君。异味太重,我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白问洲也跟着停下:“有异味?那我也不过去了。”
赵弃折搂住他往前带:“唉别啊,不就是一点点难闻的气味么?忍一下就好嘛,而且闻着闻着就会习惯的。”
白问洲没办法,叹了口气,只好抬袖捂住口鼻,硬着头皮跟上他的脚步。
女尸看样子很年轻,装束普通,完全看不出来路。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经腐烂了,也看不出是哪派功夫致死。
“这尸体看样子在这已经埋很久了,而且异味还这么大,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发现?”赵弃折狠狠皱了一下眉。
白问洲只盯了女尸一会儿,便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竟然是她?!”
赵弃折瞥他一眼:“怎么,小徒弟,你认识她?”
白问洲依旧捂着口鼻,点点头:“认识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女孩,名叫苏绣,应该是天命楼的人。”
其他深火台高层陆续赶到,视线都在白问洲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风雅长君:“……无邪,这是你新菜?这么嫩?还不是我们的人?”
礼乐长君:“不对……这是新月观小少主吧!是第一次来咱们这边吧!”
其他长君:“……”
赵弃折咳了几声:“好了诸位,都先收回自己的目光哈,别看我家小徒弟了。咱们先办正事不行嘛?”
诸君这才勉强把奇奇怪怪的目光收了回去。
礼乐长君挠了挠头:“这人……真没见过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风雅长君叹气:“哎呀,这可实在是太不好,别人家的人死在咱这,不给个交代也说不过去啊!”
御书长君转了转手里的墨笔:“啊……交不交代还先不说,我觉得重点是,你们有人认识她吗?”
白问洲正要回答,突然指尖不小心露出了一道缝隙,被迫吸进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气味,他顿时胸腔一闷,喉间一哽,急匆匆地冲到角落里,扶着墙大口呕吐了起来。
赵弃折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也跟着大吃了一惊:“怎么这么严重?!”
风雅长君:“唉……估计是小孩子家家没见过世面,娇生惯养罢了,闻不了腐尸的恶味。”
礼乐长君:“……这实在也太娇气了。”
白问洲只觉得自己已经把胆汁都全给吐出去了。他此时虽然浑身上下难受得很,但还是硬撑着回答:“那个……我认识的。”
御书长君大喜:“你认识?”
白问洲扶着墙点头:“对。那女孩,叫苏绣,是天命楼的人。”
御书长君皱了下眉:“我们本来就和天命楼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这尸体忽然出现在此,怕是故意要挑起两边的事端……我觉得,这背后怕是一趟浑水……”
赵弃折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确实奇怪。你说这一天天的,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修习,这么重的味道怎么可能是今日才忽然出现?还有,我个人觉得深火台的守卫还算严备,什么人有这个本事悄悄混进来埋尸?”
风雅长君附和:“我也有一点不祥的预感……礼乐,你先去跟天命楼报信吧!”
礼乐长君点头:“好,那我就先去将此事请示天命楼了。”
赵弃折走进了那女尸:“那我来负责检查处理一下尸体吧。”
风雅长君则关切的看向脸色苍白的白问洲:“小少主,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白问洲摇摇头,走到风雅长君和御书长君跟前:“我感觉还行。那我来跟你们说一说我知道的一下信息吧。我是四年前见过的她。我与她应该算是萍水相逢吧。”
“那年我好像是……十三岁,对她的印象嘛,就是感觉这个姐姐很厉害,然后也觉得她很亲切……很有主见吧。呃,然后没了。”
御书长君摇头:“……就这?没有可提取的重要信息啊!”
白问洲也跟着摇头:“唉,那我知道的可也就这么多了呀!”
风雅长君则认真地问:“那么,小少主可有心留下来帮忙?”
白问洲想了想,点头:“也可以吧,毕竟深火台与新月观向来交好,而且我最近也没什么事要做。不过先说好,第一,我打架……不太行。第二,万一遇上了要拼命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御书长君:“……真不想到,你这个被保护得那么好的小少主,竟然还这么惜命啊。”
白问洲笑了笑:“没办法,怕死是人之常情啊!”
风雅长君笑笑:“也是也是,怕死人之常情啊!”
赵弃折瞥了白问洲一眼,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便利索地扛起尸体走了。
白问洲:“……他就这么直接扛走了?不做些什么防护措施之类的吗?”
风雅长君:“放心好啦,扛之前无邪已经做过处理了,不会破坏尸体的。”
白问洲好奇:“他做这些都这么娴熟的嘛?看上去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啊!要是我,肯定是做不到……呃,那我想问问,他以前……我是说还没进深火台的时候,有些怎样的经历啊?”
御书长君叹了口气:“这个……可能只有他本人最清楚了吧。他从不与我们讲这些。我们只记得好些年前黎明还在的时候,我们在一个破庙里把这孩子捡了回来……那时的他,可怜又无助……”
风雅长君打断了他的话:“好了。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尸到底意味着什么,才是我们目前最要弄清楚的事情。”
白问洲向两位长君抱拳一礼:“两位长君,我先回一趟新月观,到时有新线索了请通知我,我必会过来相助。”
风雅长君笑道:“早听说小少主十分聪慧,破案如神,此事得你相助,倒也应该会轻松不少。”
白问洲回以一笑:“哪里,都是义父还有哥哥姐姐他们吹的。我其实感觉到,很多时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御书长君又转了转笔:“此言差矣!谁人不知,那个让众人想破了脑袋的玉树无头尸案,你小子轻而易举就破了啊!”
白问洲挠头笑了笑:“当时我也就是碰碰运气嘛……呃,那我就先回去啦,待会儿见。”
风雅长君道:“回去记得代我们向你义父问候一声!”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