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你怎么来了?!!!”
虽然确实思念已久,但白问洲如今是惊慌远胜于欣喜。
赵弃折稳稳地落到白问洲身边,狠狠搂住他,泪水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
“小徒弟,真的是你吗……这不会有事一场梦吧……求求了,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受不了了啊……”
白问洲一把推开他,冷下脸来,语气故意凶狠:“你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想死就赶紧走。”
赵弃折又死皮赖脸地贴了上去:
“看来是真的小徒弟,真好。幸亏我今日正好在新月观做客。我就要陪着你我就不走。”
“父亲大人。”
南芰荷转身冲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盈盈一礼。赵弃折心一沉:
“果然,他们南家是有备而来,今天非得置新月观于死地不可。”
白问洲重重咳了几声,哑声道:“赵弃……师父,请你带着我哥哥姐姐还有……我另一个师父先走,我断后。”
“等会啊……嗯?你竟然受伤了?!还伤这么重?”
刚才光线太暗,现在走近了几步,赵弃折才注意到白问洲胸口染上的一大片血迹。
南昌义道:“白问洲,你把他交出来,我南昌义在此立誓,绝不会有半分为难其他的人。”
“这可不像你说出的话。”白问洲依旧保持警惕,以防对面突然袭击。
南芰荷道:“或者你现在带着我们把他找出来,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
“不可能。我不会把他交出来的。大不了拼了命和你们弄个鱼死网破!”白问洲转身用澜瑛枪又刺出一剑,结界再度破出一个小口。
“给我追!!!”
“哥,我们走!澜瑛,无影!!!”
白问洲一手挽住赵弃折的手臂,一手扛起地上的张淮舟,领着背着白玖霜的白倾阳迅速撤离。众人脚下都有澜瑛的加持,不一会儿便到了结界口。
“走!!!”
白问洲目送白倾阳两人出了结界之后,伸手一推,将张淮舟和赵弃折一起推出了结界,而自己转身提枪而上,与南家众人缠斗起来。
赵弃折这才反应过来,正要冲回去,南芰荷却已经补好了结界,将他无情地挡在外头。
“不要啊!!!为什么又是这样?!!!”
赵弃折一拳一拳砸在结界上,声嘶力竭地吼着。
“澜瑛,冰封!!!”
白问洲终于决定用上这一杀招。
只见结界内突然风雪交加,寒意凛然,漫天玄冰飞舞,大地上以白问洲为中心,立刻铺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甚至都溢出了结界。
下一刻,冰雪纷纷爆碎,白茫茫的世界忽然间干净清明起来。
赵弃折抬头一看,结界中除了白问洲、南芰荷和南昌义,其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就连南芰荷和南昌义,也是一身鲜血狼狈不已。
“先走为上。”南昌义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南芰荷亦是如此。
反观白问洲,出了脸色苍白一点,蓝眸更加明亮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
结界自动消散,赵弃折立刻奔向白问洲,紧紧抱住他:
“你没事就好,不要再走了,跟我回去吧,我是真的很、很喜欢你,你不要不答应好不好?我的真心日月可鉴!”
白倾阳一言不发,甚至都不和白问洲打一声招呼,背着白玖霜转身默默离去。
白问洲苦笑了一声:“师父……为什么不肯……不肯放过我呢。”
赵弃折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说,我一定会改,小徒弟,你能不能不要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真的,真的想试试,我想试试,和你在一起……”
“我现在真的有很多想和你说的,因为,因为我怕以后突然发生些什么,就又没机会说了……还有,那天、那天你看我的眼神,你是不是也……”
“好了。”白问洲环住他的腰,“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成为你生命中无足轻重的过客……但是……也许我该再问问自己的心。”
赵弃折得到回应,心情一下开朗:“我就知道我家小徒弟最好啦。”
赵弃折正等待他的回应,突然间腰间一松,肩头一重,扭头一看,才发现白问洲已经昏了过去。
“我真是……怎么就忘了你的伤呢……”
赵弃折一拍额头,横抱起白问洲便离开了已经毫无生机的新月观。
三日后。永远镇。
“怎么回事,都在这里修养三天了,怎么伤势不见好转,反倒越来越重?”
赵弃折在白问洲的床边来回踱步,一脸急躁。请来的大夫连连摇头:
“这真的治不了啊。总是反反复复,老朽也愚钝,实在看不出其他的毛病。”
赵弃折随手塞了一袋银子到大夫手中:“好了老人家,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大夫走后,赵弃折坐到白问洲床边,一脸忧色地紧握住他的双手,一个劲地给他输送魂力:
“小徒弟……求求了……你可别又在我面前出事了……”
“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我不要……我不要……”
突然间,白问洲缩成一团,用脆弱至极的声音低声喃喃道。胸口的伤口再度崩裂,血如泉涌。
“我在,我在。你不要怕。”赵弃折沉稳有力的声音直透白问洲的心底,“小徒弟,撑过去……撑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噗!”
白问洲坐起身来,大喷了一口瘀血,随后立即点了胸口伤几个穴位止血,侧头淡淡地瞥了赵弃折一眼。
“小……”赵弃折正要惊喜地叫出声来,一下便被白问洲那冷酷淡漠无情的眼神吓到了。
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赵弃折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和平常的他,判若两人。
“好了,不吓你了。”白问洲低下头去,抬头换上平常吊儿郎当的眼神重新看着赵弃折,“没事了。”
赵弃折拍拍胸口,舒了口气:“刚、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夺舍了呢……对了,既然你已经归来,是不是说……你体内的地狱印记已经消了?”
“嗯嗯。我现在是狱之魂……圆满。”白问洲实话实说。
“我的天。以后还不如你当我师傅呢。我一个圆满都没有。”
“但你想想,你的邪之魂、火之魂和雷之魂都是大成境界了,离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
“也是……嗯?”赵弃折挑了下眉,“我好像还没跟你讲过我的本魂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问洲:“啊这……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之前认识么,知道也不奇怪吧。”
“那你的本魂,我还不清楚呢。不要给师父介绍一下吗?”
白问洲叹了口气:“咱能不闲聊了吗。新月观受此致命打击,我义父义母生死未卜,我哥哥姐姐下落不明,老管家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赵弃折拍拍他的肩:“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处理面对这一切。”
“谢谢你了,泪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