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过吗?”
白问洲不语。作为张淮舟曾经的徒弟,他自然很清楚张淮舟的性格。确实,他从未见过张淮舟有过任何一丝慌张或是害怕的情绪。
哪怕是被人围攻,捅得浑身是伤,剑已经悬在头顶的情况下,他甚至都能笑出声来。
“好了,不和你玩了。”张淮舟冷冷一笑,“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澜瑛,爆魂!!!”白问洲疯狂调动魂力,蓝眸中闪动着绚烂的光芒。
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在和启蒙先师的战斗中,第一次动真格。
他也不知道,拼尽全力的自己,能否青出于蓝胜于蓝。
霜雪渐渐浮现于澜瑛枪的表面,薄薄一层,却透出胜过凛冬的寒意。
“冰之魂大成境界?这么小一只就有这个实力,还有点意思,不愧是我曾经的徒弟。”
张淮舟横剑于胸前,整个人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气势,剑身上喷射出一道道红黑色的雾气,诡异隐秘,却透出了直白而残忍的杀意。
“邪之魂圆满,我也早就料到了。”白问洲咬牙,“那么,就再加一层吧!”
白问洲握住澜瑛的右手突然青筋爆起,一层黑色雾气从枪柄出渐渐溢出,往枪尖处向上盘旋缠绕。
“邪之魂小成?双魂修?呵,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控不控制的住吧!”张淮舟提剑而上,杀意凛然。
白问洲旋身一个背击,双脚稳立于地,澜瑛如游龙一般,格挡着半空中张淮舟劈下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既然你是我的徒弟,应该明白我最拿手的一招吧。”
白问洲心头一紧。
他这个师傅,最擅长的便是以伤换杀。白问洲当然知道。但是已经晚了。
澜瑛枪横扫击中了张淮舟的腰际,张淮舟溢血的嘴角微微上扬,手上动作并未因受创而慢下,下一刻,黑红色长剑便毫不犹豫地向白问洲胸口插去。
“噗呲!”
剑穿过躯体的声音响起,却忽然让张淮舟心头猛地一颤。
但那种感觉很快消失,张淮舟飞起一脚,便将白问洲踹倒在地。
白问洲倒地后忍住剧痛立刻翻身跃起,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与张淮舟对峙。
“你曾经,救过我,我不想杀你。”白问洲哑声道,“不过你若硬要血拼……我也只能杀了你为我们新月观报仇了!”
张淮舟抬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其实我刚刚和你交手的时候也突然间就不想杀你了,所以最后一剑我才刺偏了。”
白问洲重重的咳了几声,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
“啊啊啊!!!”
张淮舟忽然落地蹲下,死死地捂头,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如野兽般的吼叫。
“师父!!!”
白问洲冲上去,不顾自己的伤口,搂住张淮舟:“师父?!怎么了?!头疼?!!你,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阴招?!我就知道不会是你主动做出这些的……”
“是或不是,那又怎样?”
半空中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白问洲抬头一看,死死咬住牙槽,眼神中杀意四起。
来人竟然是南芰荷。
南芰荷咯咯一笑:“我还道是谁,原来是老熟人啊。真是多日不见了。对了,我听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白问洲冷笑:“你不是已经被废了吗?怎么还生龙活虎的。”
“对来,你的哥哥姐姐,不想见一下吗?”
南芰荷拍了拍手,暗处的几名黑衣人便押着伤痕累累的一男一女,立刻出现在白问洲面前。
“阿俭……”白玖霜不知经历了什么,看上去十分脆弱,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模样实在可怜。
一旁的白倾阳难得面色苍白,额上尽是冷汗,整个人颓废了一样。
张淮舟又开始惨叫,白问洲只好把手敷在他的额头上,手心闪起了温柔的白光。同时他转头盯着南芰荷,时刻观察她的下一步动作。
“别管我们了,阿俭,你快走吧!”白玖霜突然大喊一声,“你走吧!活下去!!!”
“他走的掉么?”
南芰荷冷笑,手心溢满冷峻的白光,重重向白问洲和张淮舟袭去一掌。
白问洲不假思索,咬牙背过身去挡在了张淮舟面前,一阵剧痛从后背开始蔓延,承受的力道几欲将他浑身的骨头震碎,沙哑的低吼被他强行死死卡在了喉间。
“你看,有你们几个拖油瓶,他怎么可能走掉。”
南芰荷倒是悠哉悠哉地从半空中落下,闪身到了白玖霜身边:
“刚才的情况我也不和你多说了。现在月之精华我已到手,其他人我都不关心,就你我有点兴趣。”
“总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眼睁睁看着你的姐姐被我用最残忍的方式废掉;二,自己放弃抵抗,乖乖落到我的手中,把我们之前没有聊清楚的话题继续聊一聊。”
“你不能答应!!!这个疯女人,还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白玖霜吼道。
白问洲当作没有听到:“我选第二个。但是我怎么相信你呢。”
“你爱信不信。”南芰荷冷笑。
白问洲松开已经沉睡过去的张淮舟,缓缓起身:
“多日不见,你还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白问洲握紧澜瑛枪,瞬息之间移步到了黑衣人身后,一击横扫将几名黑衣人尽数放倒,两手一边挽着一个又立刻退回原处。
“你?!你受了我全力一击,怎么可能还有这般速度?”南芰荷微惊,“是了,上次我也是一时疏忽,才让已经受过重刑的你侥幸逃脱。”
“又是什么重刑?!傻弟弟,那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啊!”白玖霜精神似乎已经有些崩溃,说起话来都声嘶力竭。
南芰荷呵呵一笑,“哟,小妹妹不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吧。精神重刑,长安风月、凉州美酒和秦淮灯影。三巨头。”
“不……不!!!我不听,我不听!”白玖霜身体突然一抽搐,倒在了白问洲怀里。
“姐!”
“我来吧。”白倾阳轻声道,接过了白问洲怀中的白玖霜,默默退到了一边。
“别逼我出全力。”白问洲哑声道,“我不想杀你。”
南芰荷奇怪了:“哦?这样么?你不想杀我?不对吧。按道理来说,你早就恨透了我才对。”
“少废话。赶紧滚,离我们新月观远一点。”
“我提醒你一句。没有新月观了。”
“你!!!”白问洲气急。
“洲洲?!!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