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上宫。半夜。
“阿俭,准备好了吗?”
白问洲点点头:“嗯。送我去吧。”
族上叹了口气:“好,那我们开始……”
“等下!”
白问洲忽然半跪下去,双手死死捂住双眼,一脸痛苦。
族上赶紧上前扶住他:“阿俭?!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白问洲咬牙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我,我们能不能先推迟几天?我今晚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说完,白问洲便转身迅速冲出了族上宫。族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连连叹气:“阿俭……”
新月观。
“哎呀,师兄你乱摸什么呢。”
“师妹啊,我们俩之间……还用那么拘束嘛!”
“你真是……唉,等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
“哪里?”
“我看到了!速去禀报!”
“好!”
新月观的鸣钟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弟子有报,有人闯……”
“师妹!!!”
一袭红衣忽然出现在新月观上空,在黑夜笼罩下,叫人看不清脸。但是所有半夜惊醒而出的人,都清楚的看见了他右手中的染满献血的黑红色长剑以及左手提着的血淋淋的人头。
“戒备!戒备!”
“快去叫长老们!”
“嘘,谁再吵,我就会让你们永远的闭嘴哦。”红衣男人随手将手中的人头丢了地面,一些女弟子忍不住惊叫出声,后退捂眼,不敢直视。
“大家不要怕,就算是死也要传回消息!!!”
“你们很勇敢。可是不好意思,我已经下了结界了呢。”
红衣男子哈哈一笑,落到众弟子前面,众人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明明是那样妖冶动人的脸庞,明朗而惊艳,笑容却歹毒而残忍,一双红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似一个正常人。
“大家不要怕,准备战斗!”
人群中的白玖霜大喊一声,立刻亮出自己的武器。
“哦?女娃娃,你认真的?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杀了你们,可是你偏偏要引起我的注意吗?”
红衣男人邪魅一笑,随手抛出了一枚飞镖。
看似随手,可飞镖的速度却已经难以捕捉。
“啊!”
“白师姐!!!”
“阿霜!!!”
“不好了,镖上有毒!”
“大家……不要乱了阵脚!”白玖霜咬牙吼道,左手死死摁住右臂上的伤口,浑身发颤。
白倾阳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也出声道:“大家不要慌!”
红衣男子摆摆手:“可惜,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这可怎么办呢?那就干脆给你们个痛快吧,毕竟你们一点也不好玩。”
“你别嚣张,我们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很快我们的长老就会来拿下你!”
红衣男子微微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哦,忘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已经是新月观最后剩下来的一批人了。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喜欢先解决难办的,最后再来捏软柿子好好玩玩。”
“澜瑛!裂空!!!”
破空一击直直袭向红衣男子的后背,红衣男子只是回首凭空一握,便死死地抓住了那杆长枪,反手便扔了回去。
白问洲蹬了一下地面,掠到半空中接住了澜瑛枪,稳稳落地。
红衣男子转身冲白问洲微微一笑:
“还算有点意思。也是新月观的……小可怜么?”
“小,小少主?!”
“阿洲?!!!”
“傻弟弟……是你吗?你回来了?我,我就知道……”白玖霜突然一下窝在白倾阳怀里痛哭起来。
白倾阳拍拍她的后背:“好了阿霜,还不到煽情的时候呢。这男子实力深不可测,我估计……阿洲来了也……”
“对啊!”白玖霜猛地抬头瞪着白问洲,“傻弟弟你又犯傻了?你现在冲回来不是送死吗?刚刚才死里逃生,怎么又来搭上自己的小命?”
“阿洲你快带着你姐姐,和大家一起跑!我来拖住他!”白倾阳急道。
“你……”白问洲扫完一眼众人之后,看清了红衣男子的脸,突然间就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了喉间,难受至极。
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红衣男子笑嘻嘻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不妨大声说出来,别自己一个人藏着噎着啊。”
“裂空!!!”
白问洲调整状态,不与他交谈,反手一击打破了红衣男子的结界,回头喊:
“哥,姐,你们先带大家撤,这里我来拖住!不必管我不然一个都活不了!”
“想走?”红衣男子身形一动,就挡在了结界裂口处。白问洲立刻跟上,一把抱住了红衣男子的腰,硬生生拽着他,让出了那条道:
“走啊!!!”
“不!我不能!!!”白玖霜哭喊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把姐姐抛下是吗?!”
“阿霜,我们先走,先去搬救兵……你需要赶紧解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倾阳轻声劝道,含着泪一步一步领着众弟子冲出了结界。
“阿洲……你一定不要再有事了……”
终是两滴清泪,划过白倾阳的脸颊。
“骨头可真硬。”红衣男子猛地一个膝击将白问洲顶开。白问洲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我刚往你背上拍了那么多掌,你倒是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啊。”红衣男子甩了甩手,“反倒我都有些手疼了。”
白问洲捂着胸口,咳了几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喊道:
“师父!!!为什么?!!!”
“师父?”红衣男子诡异的红眸中透出一丝疑惑,“小可怜,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何出此言啊。”
“邪王,张叶张淮舟。”白问洲一字一句地咬了出来,“师父……你忘了吗,我这双眼睛,还是你给我的啊……”
“哦,我确实有点记不清一些事情了。看来我以前对你很好咯?”张淮舟表现出了一点点兴致,“不如你在死之前来讲讲我们的故事吧?”
白问洲自嘲一笑:“对我好?也不见得吧。但是……还行吧。”
“不过今夜,闲聊就到此结束吧!”
张淮舟红眸一亮,提剑挥向白问洲,势如破竹。
白问洲咬牙,握紧了澜瑛,狠狠刺出,与黑红之剑针锋相对,最后相撞,引起阵阵耀眼的火光。
短短一个照面,两人手中的剑便已经交接过二十余次。
“你竟然这么清楚我的招式?估计以前还真是我徒弟。”张淮舟摸了摸下巴,“嘶,我现在倒是不舍得杀你了。”
“师父……到底为什么?!!新月观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
张淮舟细细打量了一番白问洲:“你看着很生气啊。不过,发生这样的惨案为什么连眼泪都没有一滴呢?难道说你其实也不怎么上心这个新月观吧。”
白问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悲不悲伤,不重要。但是你……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必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