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
……
“哥哥……哥哥……饿了……”
小女孩扬起肉嘟嘟的小脸看着牵着自己手的小少年,圆滚滚的眼睛委屈地眨巴眨巴着。
“乖……”白问洲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再忍一下,我们现在去领钱……”
白问洲摇了摇晕沉沉的头,克服饥饿与脱水的痛苦,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进入了一条古巷,白问洲推开了一扇古旧的木门,带着小女孩走了进去。
“单子我完成了,结账吧。”
“这单子也就你敢接了。有魄力,我欣赏。给。”
白问洲接过黑衣人丢来的钱袋,也不多说什么,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哥哥……”小女孩拉了拉白问洲的衣袖,“哥哥是不是又去打人了……”
白问洲摸摸她的头:“是呀,但是不这样就过不了活了啊……”
“但是有时候他们也会打哥哥,哥哥会疼的……”
“……没事,哥哥不疼,月蓉不要担心啦。走,咱们吃东西去。”
“嗯嗯。”
街上。
“老板……来两个肉包,谢谢。”
包子铺的老板看了看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白问洲,又瞧了瞧一旁肉嘟嘟,衣衫整洁的小女孩,轻轻叹了口气。
“包子好了。”
“老板?!”白问洲看了看老板塞到他手里的四个包子,“这……多谢了。”
白问洲也不推脱,向老板鞠了个躬。
“不必谢我。你妹妹你已经照顾得很好了,傻孩子,以后多照顾自己吧。”
深巷。
“哥哥……为什么我们家外面有这么多人……呜呜呜他们在打架啊……”
“不怕不怕,听话,在这呆着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哥哥去看看。”
白问洲潜了过去,在一堆杂物后默默观察那一群少年。
“小胖子,我看你还能跑哪里去!”
“竟敢放火烧我们的马车,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兄弟们,打死他!!! ”
“本来就在找你,你到好,自己送上门来!打残乐再给主子送回去!”
小男孩尖叫道:“不!!不要打啦!不要打……”
白问洲:“……”
白问洲其实并不想上去帮忙。因为他知道围攻的是些什么人,被围攻的又是什么人。
可是良心不允许。他实在听不得小男孩声嘶力竭的惨叫。他真的……还那么小。
被围攻的小男孩有气无力地哭着:“求求你们……别、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我好疼……真的疼……呜……”
突然一阵风袭过,白问洲闪身出来,身手迅猛,三两下便将围攻者轻松地一一放倒。
“谁?!!”
“你别管,跟我走就是了。”
白问洲一把拉起地上的小胖子,背到背上,又退回到小女孩身边,腾出一只手拉着她,带着两人迅速撤退。
“小胖子,我送你回去。”
“你……知道我家在哪?”
“……张家的小少爷,小胖墩,很好认。你……下次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了。”
“……谢,谢谢小哥哥。”
“……不必谢我。我在给自己心里添堵罢了。”
后面传出围攻者急促的脚步声和信号弹的声音,白问洲心中一沉,同时也立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哥哥……我跑不动了……”
白问洲只得停下,四周望了望,向先前那个包子铺走去。
“老板,帮我看一下我妹妹,谢谢。”
“小事。”
白问洲对小女孩笑了笑:“哥哥去去就回,你要乖乖的在这里等哥哥哦。要听这个叔叔的话知不知道?”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
白问洲这才放心地背稳小胖子,继续奔跑着离远了。
追兵穷追不舍,气势汹汹,吓得包子铺老板浑身发抖,但还是下意识的用身子完全挡住了小女孩。
小女孩也很乖,躲在老板身后一动不动。
追兵看了一眼老板,便别过头去,继续往白问洲离开方向赶去。
小女孩可怜巴巴地问:“叔叔……哥哥是不是又要被人打了?”
老板抓住了重点:“又?你哥哥经常被人打吗?”
“也、也不是。哥哥只是经常去帮被打的人,然后自己就会被打,但哥哥也会很凶很凶地打回去的……”
“可是……可是叔叔,怎么办,我不想让哥哥疼……”
老板安慰她:“乖,你哥哥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先跟着叔叔好不好?”
“好啊。那叔叔知道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吗?”
小女孩这个问题一下就难倒了老板。
也许很快,也许很慢,也许……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老板知道,他惹上的,可是如日中天的……南家。
但此时,他却只能勉强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很快的,等一等就好啦。”
……
深火台。
“……后来呢?”夫人轻声问。
白问洲道:“后来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极度不愿意说出来……”
“总之,后来啊,经过一系列的风波,我就被南家……抓住了。在这之前,我都没有再见到我妹妹了。”
观主不愧是老江湖,听出了白问洲话里的深意,一下就变了脸色:
“难道说……那个小女孩被……”
白问洲重重地咳了几声,抬袖抹去唇角的血迹:“是啊……我被南家人逮住后……”
……
南家柴房。
“臭小子!咱们好不容易抓到那姓张的小子,可以为我们主子报仇了,现在全因为你搞砸了!”
拳脚重重的砸在白问洲身上,白问洲抱头缩在地上,硬是一声不吭。
“哟,挺硬气嘛。”
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清冷绝美的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如此绝世容颜,正是南家二把手南芙南芰荷,这些南家少年也就是南芰荷的直系下属。
白问洲微微抬头,与南芰荷那如同冬日寒风的视线对上,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哪里疼?不如与我说说。”
白问洲:“……”
“怎么,是哑巴?”南芰荷微微一笑,衣袖一挥,白问洲便好似被狠狠地推了一下,直直砸到了墙上,有扑通一下砸回了地面。
“咳咳……你们……到底……到底要干什么……”白问洲强撑着开口,而嘴角的血迹却越来越深,一点点滴落在了地上。
南芰荷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不是哑巴嘛。我呢,也不想干嘛。我抓我儿子回家,你却偏见不得我们家人团聚,非要阻拦,那我就只好请你来做客了。”
“放屁!你儿子?!他要是你儿子……你会叫人……那样打他?!他就算……被打死了……我看你……也不会……在乎。 ”
南芰荷摇头:“看来你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呢。那么我也不与你多说了。既然他暂且不能被我亲自玩死……那么,你就先来勉强代替他一下吧。”
南芰荷走上前去,伸出白玉色的纤细的手,用手指抬起白问洲的下巴:
“别的不说,你这眼睛……倒是真心漂亮,黑得透彻,黑得纯粹。
“不过,可惜了,我不喜欢。所以呢,挖了吧。”
闻言,白问洲脸色骤变,慌忙闭上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