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不假。
他当时的状况确实非常像,尤其是问什么答什么……
谁家麻醉剂会有这样的效果?这更像是课上科普过的吐真剂,只不过药效没有那么厉害。
伊达航环顾四周。
监控室不大,几个值班人员在椅子边聊天抽烟,灯开了门口的一盏,不甚明亮。
他要被搞出疑心病了。
“唉,算了,太晚了。”,伊达航推开椅子起身。
“不继续看了吗?”,萩原研二自然接话,“你丢的东西还没找到呢。”
伊达航摆手:“不找了,明天再说,我得回去好好补觉。”
已经凌晨了,他需要找个安全可靠的地方休息会。
-
同时凌晨,隔着几条街的西园海斗对着垃圾桶催吐。
他运气好,“吐真剂”的剂量不大,勉强能够撑过去,只不过对身体的损伤是一时半会补不回来的,他现在头还隐隐作痛。
刚才装饿,强行吞了几口饭,全呕出来后,胃好受不少。
西园海斗简单洗漱一下,整理一下仪容。
镜子里的他精神不济,面容憔悴,五官模糊,看上去随时随地能晕过去。
最近确实没有睡好,烦心事很多,单单是那起案子,就足以让他失眠好几夜。
两三个月前,发生了第一起杀人案。
死者是一名普通职员,男性,报社上班,死前正在过24岁生日。
现场发现一块巴掌大的奶油蛋糕和一把还没拆开的蜡烛,他似乎是打算下班后庆祝一下,只不过那块蛋糕还没来得及插蜡烛,就溅上了死者的血。
死者从背后割开喉咙,不过凶手手法粗糙,没有割断动脉,最后是被活生生打死的。尸体被发现时用粗窗帘布绑出一个跪姿,身上遍布青紫痕迹,背部有大面积的鞭笞痕迹。
有警官在勘测完现场后,犹豫着说,这似乎是场凶手心中的“审判”。
受害人出自单亲家庭,由父亲抚养长大,具街坊邻居所说,他们父子感情很不好,经常吵架,闹得鸡飞狗跳,有时候还动手摔东西,受害人成年后离开了家,五六年没回来,连父亲重病去世,都没有回来主持葬礼。
死者没有朋友,非常孤僻独立,那么多年通讯录中只有几页,全是不会联络感情的同事。
没有社交,意味着仇人也很少,虽然现在犯罪原因千奇百怪,但查案的人还是借此缩小了范围:
既然是“审判”,那么受害者一定在凶手心中有做错的事情,当时负责人认为,只要在受害者接触过的人中寻找信教、神神叨叨以及和受害者有过口角的人,案子自然会逐渐水落石出。
这起案子的进展缓慢,几天后,又发生了第二起案子。
这次,受害者是个中年男人,他多年前和老婆离婚,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孩子,经济来源都来自于他的面馆。
他死的蹊跷,并不是和上个案子一样是明显的谋杀,受害者尸体被发现时,趴在自家面馆旁边的电线杆旁,身上无明显外伤。
昨晚他没有回家,正在上学的儿子以为是面馆忙碌,并没有在意,但是他第二天睡醒,绕路到面馆附近,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正趴在电线杆旁边不省人事。
原先他和其他路人一样,自以为父亲喝醉了,靠近后把父亲翻过来,才发现人面色发青,已经凉了。
检测死因是注射大量违禁药物。
相比第一起案子,这位死者死得很体面,凶手行凶时也没有折磨受害人,唯一特殊之处,是死者的口袋里有一封手写的情诗。
两起只是受害人有些相似的案子,最开始没有人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直到这片地区出现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受害者的特征都无一例外,男性、单亲/独身、父亲/儿子、父子关系极差或极好。
如果是“父亲”,那么受害者死后大多体面,或是死法快狠准,不会故意折磨受害者,现场还会有一封手写的情诗。
如果是“儿子”,受害者大多都遭受了鞭笞或是痛殴,遍体鳞伤,死得痛苦绝望。
西园海斗刚刚入职,并不是专案组的人,也没有参与其中,他为了获得这些保密消息可是下了血本。
卖消息给他的情报所和他多嘴了几句,两人结论都相同——
哇塞,绝望的恋·癖。
是父亲就留情诗,是儿子就折磨,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得叹一声该死的恋·癖发什么神经。
凶手这样嚣张,形象那么清晰,甚至还有重要线索手写情诗,可是到现在专案组都毫无头绪,据说进度越来越慢,最近干脆停滞,据说里面的成员每天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问就说等突破。
巧了,西园海斗还知道一些内情。
最近包括在情诗杀人案中的小案子,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甚至很多压根没有相关特征,只要上报,就都能包括在内。
他擦干净手,拒接第7通好友的电话,向外走去。
对于这件事,西园海斗倒不怎么操心,毕竟他们想找个凶手“清理烂账”和他这个小职员关系不大。
让他睡不好觉的,是这起案子的凶手画像。
单身男性,独居,年幼丧母或者出自单身家庭,由父亲或类似父亲的角色抚养长大,成长环境和父亲关系紧密,有宗教信仰,固执偏激,职业或身份能让他有大量自由时间行凶,并且有渠道获得各种单身男性信息。
巧了,命运最不缺的就是巧合。
他的好友,雅各布,单身男性,独居,年幼丧母,由舅舅抚养长大,和舅舅关系极好,和亲生父亲关系很差,确实有些固执偏激,曾说过要和舅舅死一块。
重中之重,是好友开了一家婚介所,营业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他不仅拥有大量自由时间,还拥有获得他人资料的渠道。
一件两件符合,西园海斗还能闭着眼睛说自己的朋友自己清楚,但现在是符合得严丝合缝。
甚至、甚至现场发现证物的字迹,和雅各布一模一样。
西园海斗装不了瞎了。
他底线丝滑,虽然入学时坚定自己要做个好警察,但现在,他很艰难在犹疑该怎么办。
主观上,西园海斗不觉得雅各布是凶手,客观上,他又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因此,他前几天没睡觉,跑出去找了点东西。
外面洗黑一片,冷得要死,好友一封一封邮件传来,西园海斗为了他好几晚上没睡好觉,打算和他冷战几天,并没有回复。
他和同事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伊达航”确实找他说了有关要加入专案组的事,假的是他去打印室不是去找前辈的。
西园海斗徒步走到浅井别墅区附近,停在路边凸面广角镜前,重新梳理了发型和衣冠,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
镜面把微笑扭曲变形成诡异的模样,西园海斗调整了一下表情,扭头,对着缓缓停靠在他身后的车,挥手打了个招呼。
他被打晕时就察觉到自己中计了,也怪自己心急,听到有关案子的事就急着去偷看文件,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
不过,他以为警视厅顶多是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内应,现在看来,怕是都漏成筛子了。
车门从内打开,车内坐着个姿态慵懒的女人,再向里,有个被堵住嘴反剪双手捆起来的中年女人抬起头来。
那是雅各布的姑姑,中村光。
美丽女人妩媚一笑:
“亲爱的,我有事相求,不如上来坐坐?”
西园海斗脸上的笑僵住了。
要威胁他,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绑他的家人,而不是中村光。
因此,中村光出现在这,只会是另一个原因:她也和此事有关。
“上来吧,外面多冷呀。”,女人说。
她的指甲划过中村光的脸颊,向下埋入衣领内,仿若鬼魅呢喃着魅惑:
“我最近有些难以安枕,不如你和我讲讲,你是怎么独自搞出个‘惊天动地’的情诗杀人案?”
西园海斗不僵了。
你说什么?
真的假的?我吗?
我干的?真嘟假嘟?
终于主线了,以后应该视角不会太乱了[好的][好的]我都不敢回头看自己写了些什么鬼东西,导致也没回去修,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化了][化了]我的智商和写作水平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这样将就看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情诗连环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