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一脸不可置信,却又欣喜过望,一双桃花眼不停地眨巴着,感受着莞清停留在她嘴角的唇,感受着莞清喷洒在她肌肤上的气息,感受着她手下环住的腰肢。
感受着莞清的一切。
心跳声如战鼓,响彻她的耳边,不知道莞清能否听见。
“砰!”
颜秋端着饭菜回来,却恰好撞见这一幕,惊得她端不住食盒,一下子丢倒在地上,发出碰撞声。
也打破了此刻二人的暧昧氛围。
“我,我这就收拾下去。”
颜秋慌慌张张地端起已经撒了个干净的食盒,背影颇为狼狈地就要离开。
“颜秋,”
“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我是想说,待会儿将颜夏叫过来,我有事吩咐她。”
“是。”
并未多加对二人的事情解释或回避,便就是在告诉她,她和公主的这一切,她心甘情愿。
若是一开始菀清还会害羞,羞于自己亲自己心爱的人被人撞见。可反正阿意的身边人迟早都会知道,看见了就看见了。
于是此刻菀清大大方方地瞧着何意害羞的脸红心跳,心中想着,这样可爱的一面,绝不能让别人看去了。
“阿清,”
“我在。”
何意张了张嘴,心中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比如那日为什么躲开她?又比如今日为什么就亲了她?是也喜欢她的意思吗?但最后只是又将菀清的手握的更紧,为她揉搓取暖。
“还冷吗?”
菀清哭笑不得,敢情只在意她还冷不冷?也算是一心为她着想了。
菀清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阿意,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何意瞧着菀清将自己交在她的手中,心中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不,那个沈舒璃不像狐狸精,此刻的阿清才像,勾着她的心。什么时候,这个事事不明要找她问,要她陪的小妹妹,竟然变得如此勾人了,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给她看。
蓦地她回味着方才菀清留在她脸颊的触感,一双眼睛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菀清的唇上。
她摩挲着莞清的脸颊,神色温柔,心中的那些疑问仿佛得到答案了。
莞清的吻,就是对她的回答。
“饿了吗?刚才的饭菜没能端过来。你在这儿守了一夜。
下次别傻傻的守在床边了,万一你要是生病了。那以后谁来向我发号施令?”
莞清听后却拉过她放在她脸颊的手,对着虎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还要有下次?我先前说的话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是吗?”
莞清神色认真,大有能再咬何意一口的架势,若是她不好好说话的话。
何意被咬了并不感觉到疼,反而有些麻,还有些心猿意马。
她深吸一口气,“不敢不敢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就五天下不来床好不好?”
她眉眼间带着揶揄的笑,直愣愣地盯着莞清的唇,方才,似乎只是轻触而已。
可何意心中虽想着,却一点也不挪动,就那样身娇体弱的模样靠在床边,用一双桃花眼勾着莞清主动。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沈舒璃教她,勾引女人。
若是被沈舒璃知道何意从她那儿‘偷师学艺’了一番,恐怕又要气的再给她一箭。
莞清却从未见过这样一面的何意,被她眼中的神色勾的不能自抑,顺从内心地向她靠近,欺身而上。她向来是听从内心想法做事的,毕竟到现在为止,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也就何意一个人了,一而再再而三,偏偏她还无甚办法。
可等她要采撷那抹柔软的时候,何意却道:“颜夏待会儿要来了,”
“还不是你让的。”
“咱们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何意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身前人的脑袋。
莞清便顺从的起身,又恢复了一贯傲娇的神色道:“念你如今有伤在身,暂且先听你的。”
仿佛刚才被勾引的魂儿都没了的人不是她。
“少主。”
“进来吧。”
颜夏进屋快步到何意跟前,满脸的担忧。
想来心中还是对何意有愧。
“少主,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去找大夫过来再给你瞧瞧。”
何意摆了摆手,“我已经无事了,你也别再自责了。你保护我还保护的少了吗?此次若不是你及时到,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了。
我吩咐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被颜夏救走时还没有昏迷,便吩咐她找机会去乱葬岗查看寻找,有没有近几日丢过去的女子。
颜夏面露唏嘘,有些怜惜的模样。
“属下前几个时辰已经带人去城外乱葬岗寻了,寻到了一具貌似老妇人的女儿,的尸体。”
至于是不是,还是得让老妇人去辨认,面对这一残酷事实。
刚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咙的莞清,一下子看向颜夏。
“什么?她的女儿已经死了?”
颜夏艰难地点点头。
莞清的心情也变得难以言喻,竟然已经遭遇不测了……
是阿意吩咐颜夏去找的,说明阿意早就知道了。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只有去打探李家和**楼的消息的时候了。
“阿意,你怎么想到让颜夏去乱葬岗的?还有,你在**楼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没告诉我。”
何意便将自己带着颜夏潜进**楼的事情始末大概说了下,当然,她被沈舒璃调戏那些自是挑挑拣拣的,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透露给莞清。
莞清听完后便沉默无言了,能在京城,在她母上眼皮子底下将这样的生意做的如此之大,还与像李家这样的门户,众多世家都有牵连。
那个沈舒璃又是什么人,来自西域的女人。
她的母上,怎么会不知道。
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是让她查到这一步,然后知难而退吗?
还是说,母上她,另有打算。
显然能想到这一步的不止莞清,何意也想到了。
碍于现在颜夏还在,她想莞清应该不希望有别人也谈论她的母上,于是避而不谈。问起了颜夏。
“你将人,尸体安置在哪儿了?”
“属下将尸体带回了地下的冰窖中储存,只是这样残酷的事实该如何让那老妇人面对呢……”
三人相对无言之际,屋外来了个小丫鬟。
“少主,公主殿下,长公主派人来了,说是王女找您有要事。”
莞清知道,她这次,必定能知道些什么了。
“你去回她,我晚些便回宫。”
“可是,来人好似很着急的……”
“就说,是我说的。”
那丫鬟见拗不过她,也不敢违逆了公主,左右长公主只是派了个宫人来,还是听莞清公主的吧。
“是。”
丫鬟走后,莞清转而对颜夏道:“你家少主如今受了伤,不宜过于操劳,让那老妇人辨认的事和后续事宜,便由我来处理。你去准备吧。”
何意看着这个以前被她照顾到大的女孩儿,如今也会站在她身前,为她处理事情,为她着想,照顾她了。
颜夏看了看何意,何意点了点头。
她便转身就要走,临了却被莞清叫住。
“等等,”
颜夏回头,莞清便上前对她道:“我当时关心则乱了,并无怪你的意思,只是我……”
她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有错她便认,即便她是公主,也绝不可能在犯错之后,还强词夺理、拒不认错。这是阿意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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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八岁,一日她带着何意去瞧王女新得的一套琉璃器具,小孩子总会对新鲜玩意儿好奇。
王女将这一套琉璃器具放置的有些高,她够不着,越够越够不着,便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拿,结果便摔碎了其中一只。
琉璃破碎的声音将宫人吸引过来了,瞧见了王女喜爱的琉璃器具被摔残了。
莞清一开始只是傻眼,知道自己或许闯过了,但并没有认错的意识,只是看管琉璃器具的女尚书甚是严厉。
见二人站在一堆碎片前,不由分说地拉过了何意,就要罚她。
“来人,将颜何意的手撑开,戒尺拿来,你看管公主不力,不知多加劝阻公主殿下。此为一错,放任公主殿下违矩,此为二错。两错并罚,罚你十戒尺,你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