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颜 第18章 脸颊

那头何意皱了皱眉，睡了几个时辰，还被喂了些汤汤水水，又上了药，体力恢复了些，自然也就醒了。

何意想伸手摸额头，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只有头露在外面，身子盖在被子里严严实实的。睁开眼往床边一看，却瞧见菀清正趴在她身边，身上连件衣裳也没有披。

她一着急就想坐起来，却扯到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吵醒了菀清。

菀清迷迷糊糊睁了眼，看见何意醒了，欣喜溢于言表，赶紧起身去扶她，但因着趴了几个时辰，手臂已经被自己的脑袋枕麻了，腿也是，想起身却又皱着眉头，苦着脸坐了回去。

两个人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心想着对方，却忘了该怎么样照顾自己。

颜秋瞧着心中酸涩，却又摇了摇头自嘲笑了笑，而后快步走到门口。

“少主。”

何意眼见着救星来了，赶紧让她进来。

“进。”

颜秋进了房间，并没有先去找何意，而是上前扶起手脚发麻的菀清。

“公主小心，属下扶您坐到床上。”

颜秋平常无论发生什么都是第一时间去找何意，哪怕是和颜欢相较，颜秋都会第一时间去找何意。

可这次她却先瞧的莞清，何意有些奇怪，但并不反感，有人能代她照顾到莞清，于她而言，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莞清瞧着眼前这个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女子。

她穿的衣裳和颜夏大差不差，应该也是阿意的手下。

“公主您……盯着属下做什么？”

不怪她发问，莞清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她，也不是打量，就是盯着。何况盯着她的人又生的面容姣好，她不太习惯。

“噢，就是之前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颜秋。”

“颜秋，你和颜夏是亲姐妹吗？”

“不是，属下和颜夏都是被将军收留的。”

“原来如此。”

这两个人的性格还真是大相径庭，一个肉眼可见的活跃，一个却是冷冰冰的模样。

“咳，你二人倒是聊的投机。”

颜秋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将何意扶坐起来，“少主您，没事儿吧？”

“倒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二人聊的畅快，还有些不忍打扰。”

“少主，您别取笑属下了。”

“阿意你先别取笑她了，我这手脚还有些麻，你来帮我揉揉。”

莞清自来使唤人惯了，此刻何意已经醒了，没有别人需要她照顾，自然她也就无所顾忌了。

颜秋看了一眼何意，何意朝她摆了摆手。

“你去帮我准备点热乎的饭菜吧。我有些饿了。”吩咐完颜秋后转而对莞清道：“我来帮你好不好？”

平心而论，虽然颜秋先一步是去照顾莞清她并不反感，可让她再去帮阿清揉揉手脚，她不喜欢。或者说，除非必要的情况下，有别人碰她，她都不喜欢。

“好啊，可是大夫说了你身上有伤，还暂时不能吃那些饭菜，最好喝些粥什么的，好恢复。”

“不行。”

莞清本能地就答应了，可又反应过来何意现在还受着伤。

说不行的是颜秋，她心急了，心疼何意受着伤，不想让她劳累。却又在出口之后后悔了，自己逾越了。

何意瞧她，她低了头：“少主您还伤着，不易劳累。”

“我已经上了药了，活动活动有利于伤好。你去准备吧。”

颜秋抿了抿嘴，而后便出了房屋。

莞清本来听颜秋的话又觉得自己还是过一会儿就好了，还是不要让阿意动手了。可是阿意又说有利于伤口。

“真的吗？有利于你恢复？”

莞清的眼神带着探究，面露疑问，瞧得何意心生欢喜，只觉得这样瞧着莞清都喜不自胜。

心中只觉得，幸好自己还活着，若是日后见不到这样的面容，自己不知该是怎样后悔。

说出的话当然是诓莞清的，但她又不想让莞清负担，何况她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这样的，自己帮她揉揉手脚也没什么。累不着。

“真的，手伸过来。”

何意点点头，莞清一贯听她的话，此刻自然是无有不应，于是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手中，可一握住莞清的手，何意就被凉的打颤。

“怎么这么凉？”何意心疼，将她的手捂在手中，时不时哈气揉搓供暖，却还是觉得不够，又扯过被子给莞清盖上。

“你不说我还没感觉呢，这会儿还真觉得有点冷。”

何意有些嗔怪地看她：“能不冷吗？衣裳也不披一件。不对，怎么能就这样趴在床边呢？现在已是深秋，这天儿多冷啊。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下次不许了。”

莞清被何意数落着，却一脸笑意地瞧着她。

“阿意，”

“嗯？”

“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很像一个人吗？”

“什么？”

“像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

何意愣住，手上替她捂手的动作都僵住。这才突然回忆起来自己晕过去前都说了什么。

莞清这会儿也不觉得手麻脚麻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昏迷前想求一个答案的人是她，如今想给她一个答案的人是她。

她给出来了，只是她当时没有听见。

现在，她不介意让阿意回忆一下。

何意却吞了吞口水，略微低了头，埋了眼神，自己这么明显吗？

炭火烧的不太足，屋子里的并不十分暖和，可此刻盖着被子的何意却觉得没有哪个冬天比现在更让她觉得温热。

她心下打着鼓，手也慢慢松开莞清的手，莞清却一把回握住，就着二人一同盖着的被子，朝她逼近，欺身而上。

她一只手拉过何意的手搭在她腰间，一只手轻轻托住何意的脸，让她抬头就能看见，满眼笑意的她。

二人相隔如此之近，近的只能看见对方，再也容不下其它。

“阿意，你再看看，是不是满心满眼都是我？”

何意没办法逃避，面对心上人的投怀送抱她做不到不动如山，本能地就盯着莞清的唇，可又想起那日莞清的闪躲，她没办法说服自己莞清对自己的感情和她对莞清的一样。

或许是阿清如今还小，还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她或许只是觉得这样亲近，这样……

何意心中挣扎万分，还在想着要怎么告诉莞清要和别人保持距离，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她这样全身心交付的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不可太过靠近，除她以外。

可若是阿清一直这样靠近她，她若是哪日真的失态了该怎么办？

她正思索着措辞想开口，结果下一秒，自己的脸颊便触到了一抹柔软。

是莞清，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