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别的?
林净玉从他怀里挣出半张小脸,乌发散乱,雪腮上被闷得出了点汗,眼眸湿润如春日融化的湖水,小声说:“做什么?”
陈睢紧紧地注视着他,漆墨般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说:“做春宫图上的事。”
林净玉听到他要跟自己双修,面颊更热了,耳根发红,说:“那我会有金丹吗?”
陈睢的唇角绷直一瞬间,旋即轻微往上扬,说:“会,我可以帮你结丹。”
接触了很多天,林净玉不排斥他,高兴地说了句好。
陈睢下榻取了一盒雪花膏,折返回来后,将他虚虚地搂到怀里,说:“待会儿忍一忍。”
他挖了两指厚厚的雪花膏,膏状在指间的温度下溶化,散发着一股极淡的香气。
林净玉断续地喘着气,望着头顶的纱帐轻晃,小脸皱起来,他忍了,还是没忍住。
但是,陈睢哪里还能听进去,任由他怎样挣扎都不肯放过他。林净玉抓着他的头发,哭哭啼啼地骂他,骂累了就闭嘴歇会儿,攒够力气再骂。
两个时辰的折腾后,他半死不活地瘫在榻上,薄衫被悉数褪去,瓷白的肌肤露出,印着点点痕迹,像雪里怒放的红梅。
林净玉呆呆地望着上空,眼角挂着泪痕,殷红的唇瓣被自己咬得发颤,抽噎般的吸气声细碎不断。
他想,难道真如话本所说,男人在床榻上都是这般,不管不顾,快要把他折腾死了。
“哭什么?”陈睢半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此刻,用指腹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语气很怜惜地说:“弄疼了吗,净玉。”
林净玉的眼睛缓缓动了动,盯着他皱起眉,嗓音沙哑,说:“我的金丹呢。”薄红的眼皮掀起来,眼尾也红,不满地撇着嘴讨说法。
“今日只是暂且试一试,没有用双修的功法,下次……”陈睢顿了顿,瞧见他瞪着自己。只是杀伤力不大,反而像是撒娇。
林净玉:“你做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陈睢干脆地承认,说:“是我的错。”
那岂不是还要再做一次!
林净玉一口气憋在胸口,从他怀里爬出来,膝弯一软,险些跌回去。后腰上有两枚明显的指印,落在两处凹陷的腰窝上。
他胡乱地穿起衣裳,说:“我要喝粥,给我煮粥。”
陈睢嗯了一声,吩咐人去煮。
林净玉有意折腾他,说:“我要喝你煮的。”
陈睢:“行,那你好好休息。”
林净玉披上件薄衫,衣襟半掩,锁骨若隐若现。神情恹恹地垂着眼皮,半倚着榻,捧着碗的手都有点发抖,格外孱弱的模样。
陈睢替他接过碗,用勺子舀粥,吹好喂给他。林净玉仔细观察他,发现他的神色略带担忧,不似作伪,跟在榻上完全不一样。
喝完粥漱了口,困意席卷而来,林净玉倒头就睡,直到日上三竿才再次睁开眼睛。
次日,他想起燕飞雪所言,找大师兄打听小时候的事情。林宫主不怎的管束他,林净玉几乎都是萧逐一手带大的。
他想,或许大师兄能提供点线索。
可是,无论他怎么询问,萧逐都不怎的搭腔,站在长廊上,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说:“少主,你为何突然询问此事?”
林净玉:“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为何她要把我从云锦送到清明宫?”
萧逐沉默了数秒,说:“泽月散人突破化神失败,大限将至,才叫人把你送过来的。”
林净玉:“叫人?叫何人将我送来的。”
萧逐:“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云锦苏家亲自派人。”
林净玉讶然地说:“苏家?”苏家是云锦的驻地仙家,同样是仙门的四大家。
“泽月散人与上林散人为挚友,上林散人又是苏家的客卿,叫他们帮忙也无可厚非。”
仙门大能不知几何,但能臻至大乘境界、睥睨天下的修士,当今只有寥寥几位。
七星宗的魔头朗芳山,阿崇山的慧清姑,剑策的潭持明,云锦的上林散人以及……东都的陈无由。
除去魔门的朗芳山,这几人皆是天机阁的监督。
再往下是化神期修士。
林净玉想,可能是苏家在护送少主的途中出了岔子,七星宗趁虚而入将两人调换。
至于七星宗到底想做什么,恐怕只能问燕飞雪了。
萧逐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听此往事黯然神伤,转了话题说:“剑策后日派人来送仙门大会的请帖,你跟我一块接待。”
潭持明出身不好,年幼失怙,被清明宫的第七代师祖抚养长大,后来拜在剑策门下。因为这份恩情,两宗弟子向来交情不错。
但三十年前,十里峰一战,潭持明本落于下风,当场悟出一道剑意,瞬间逆转局势。林之崇以半招之差,败给身为小辈的潭持明,不仅受了内伤,因此生了道心魔,关系就变得颇为微妙起来。
林净玉回神说了句好,问:“潭持明也来吗?”
萧逐:“大概不会来吧。”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
后日,太极殿。
林净玉涂了脂粉,换了新裳,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后跟着沉舟,丁零当啷地走进来。
“这位是……”为首的冯几半眯着眼睛打量,似乎没有辨认出来者到底是何身份。
“是我啊,冯仙君。”林净玉不解地指了指自己,他甫一说话,冯几就认了出来,当场瞳孔地震,说:“林少主!”
大师兄揉了揉眉心,见怪不怪。
“我们少主喜欢开玩笑,”薛扶光扯了扯嘴角,替他找补说:“冯仙君莫要见怪。”
“哪里,少主年纪小,性子活泼很正常。”冯几干笑两声,难怪世人皆传清明宫少主宛若夜叉,妆上成这样不把小孩吓哭就不错了。
林净玉环顾一周,问:“陈睢呢?”
萧逐:“他陪潭宗主在外面闲逛。”
林净玉有点意外,潭持明来了?
话说到此处,众人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转过头往殿门口看,果然见到两道身影并排走进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潭持明。
他有一张过分清冷的脸,唇色淡得近乎无情,偏偏生了三分女相,乍看要错认为女子。
只是通身剑意太盛,寒光凝霜,步步生风,像一柄出鞘肃杀的剑,叫人心生畏惧。
似乎是盯着潭持明太久,陈睢上前遮住他的视线,笑着说:“净玉发什么呆呢。”
林净玉连忙回神,说:“潭宗主长得好看,我、我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此话一出,剑策的几名弟子纷纷咳嗽起来。他们宗主好看是不假,但平日并不喜被评价容貌。
陈睢看他那副痴痴傻傻、魂不守舍的模样,胸膛中倏忽窜起来一簇火,又被硬生生压回去,说:“净玉,你跟我来一趟偏殿。”
林净玉不明所以地跟他走,此时偏殿无人看守,略显空旷,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陈睢引他绕过云母屏风,彻底脱离旁人视线后,忽然攥住他的手腕。那人指腹带着薄茧,擦过冷白的腕面,温度有点烫。
下一瞬,他的背脊抵上冷墙,略带熏香的呼吸欺近。林净玉下意识别开脸,被他捏着下颌正回来。
陈睢的眉眼愈发清晰,俊美无俦的脸上表情温和,然而,心情却不是很好的样子,嗓音缠上他,说:“我难道不好看?”
林净玉讷讷地说:“好看。”
陈睢面色稍缓,瞧着那张花猫似的小脸,俯首吻了吻他,说:“潭持明修的是无情道。”
林净玉琢磨过来,别扭地说:“我不喜欢他,你怎的胡乱吃醋。好了,咱们快出去吧。”
陈睢没有搭理他的话,手指勾住他的腰带,说:“着急什么,外面还能再聊一阵。”
林净玉意外地怔了一下,面色逐渐变化,不是吧,陈睢不会是打算在这里……
“不行!”林净玉心中凛然,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说:“你不准这样……”
陈睢:“不可以吗?”他掐了一下小花猫的脸,沾了一手脂粉,香乎乎的腻人。
林净玉嗯了一声,抖着嗓子:“你要是敢乱来,那我可就直接喊非礼了!”
陈睢扑哧一笑说:“不逗你了,走吧。”
林净玉这才松了口气。
谁料,他们回到太极殿,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几名清明宫弟子更是黑了脸,颇为一言难尽。
林净玉这才惊觉,太极殿中间犹站立着一名女修,素衣映锦,眉目如画,眸凝秋水,正悄悄向二人望来。
忽然,她朝两人跑来,喊:“林少主我总算找到你了!”说着,就要扑倒林净玉身上。
剑刃抵着她的脖颈,陈睢握着剑柄俯瞰她,神色冷漠,若她再敢往前,必定让她血溅当场。
那女子堪堪止了脚步,害怕得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林净玉说:“少主,是我啊,秋穗,你忘了当年你救下我,我说好要以身相许的!”
林净玉:“……”他在记忆中快速搜寻一圈,确定并无此事。
秋穗抹了抹眼泪,提醒说:“我是炉鼎体质,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差点就被……”
林净玉脑袋被劈了一下似的,想起燕飞雪说,要找个“炉鼎美人”给他送过来。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