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查到了,最后的手机定位在南天酒吧的附近。”
听到南天酒吧,裴曜行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顿了下。
他没记错的话,这家酒吧是在禾晏迟的名下。
裴曜行从兜里拿了根烟点上,才抽了两口便烦躁地把烟插掉,他始终想不明白禾晏迟和顾知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来到酒吧后,裴曜行没有立马地去质问禾晏迟,而是像平日那般平静悠闲地走进去。
但他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一股不明的情绪。
禾晏迟仰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身旁有两名少年在为他捏肩捶背,他右手正颇有规律地摇着酒杯,抬起眼看着裴曜行朝他走来,笑道:“什么风把裴大少爷吹来了。”
裴曜行板着脸,没有说话。
禾晏迟抬了抬下巴,示意少年给裴曜行倒酒。
“平时喊你都不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酒吧了?”
裴曜行喝了一口酒,强烈压制内心的冲动,“怎么,不欢迎我来?”
“你这就跟我说笑了。”禾晏迟说。
裴曜行:“最近在忙什么?都不见你人影。”
禾晏迟:“我这不是在你面前么?”
“不去找你那小男友了?”裴曜行问。
禾晏迟沉默片刻,挥了挥手,两名少年退了下去,随即他身体前倾,换了个坐姿,“问这干嘛?”
“被你那小男友甩了?”裴曜行说。
这话可就说到禾晏迟心坎上了,他不是被小男友甩了,而是被绿了,醉酒中小男友嘴里喊的是别人的名字,而不是他的名字。
禾晏迟握住酒杯的力度突然重了几分,眉宇处略现怒气。
裴曜行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的嘲讽,“真被我说中了?”
禾晏迟的动作停了一下。
下一秒,手中的酒杯被他摔了出去,“你他妈的是不是来这看我笑话的?”
“是又能怎样!”裴曜行声音冷冷的,周围气温瞬间骤降。
“我去你大爷的,找打啊,”说着,禾晏迟直接朝裴曜行挥去一拳。
裴曜行也不忍了,朝禾晏迟打去,他下手的角度故意偏了点,重拳直接落在了对方的眼角处。
“你来真的啊,裴曜行,”禾晏迟吼了一声。
说话间,裴曜行又给禾晏迟另一边眼角来了一拳,刚好对称了,“说,你把顾知藏哪了?”
禾晏迟捉住裴曜行的手腕,不让他再次落下,“什么顾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曜行突然恍惚了一下。
禾晏迟顿时将裴曜行的手臂向后折,并箍住了他的脖子。
裴曜行回过神来,用手肘往后击中禾晏迟的腹部。
禾晏迟吃痛一声。
趁对方还来得及反击,裴曜行钳住了禾晏迟的双手,并用膝盖抵着对方的后背,眼神狠厉,“再问一遍,你把顾知藏哪了?”
“我不知道!”禾晏迟很不服。
“他手机的最后定位就显示在这附近,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裴曜行的声音很低沉,里面还杂糅着几丝的不安。
“他是你谁啊?你那么关心顾知,他会知道么?”禾晏迟说。
“老子管他知不知道,快说,再不说的话,我可就把你打进医院了。”裴曜行威胁道。
“咋两这么多年的友谊也比不上一个半路出来的骗子么?”禾晏迟说。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再不说,咋两的朋友都做不了。”
“说不说!”
“想让我说也得先放开我啊,不放开我怎么说。”禾晏迟一脸愤恨。
裴曜行把禾晏迟松开了,两人瘫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
“耳朵凑近点。”禾晏迟不耐烦地说。
裴曜行凑了过去。
下一瞬间,禾晏迟竟反客为主,双手紧紧箍住裴曜行的脖子,不让对方有挣脱的机会。
“现在该轮到我了,让你也尝尝这般滋味。”禾晏迟说。
“还想打是吧?老子奉陪到底!”裴曜行说。
于是两人再次扭在一起,场面陷入混乱。
片刻钟后,禾晏迟终于把裴曜行放开了,他顶着皮青眼肿的脸笑了起来,
裴曜行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互殴打爽了。
“你怎么知道顾知在我这的?”禾晏迟整理了下衣服。
“所以,他现在被你藏哪了?”裴曜行追问。
“你喜欢他?”禾晏迟问。
裴曜行能为了顾知和他打一架,便足以说明顾知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他俩以前也打过架,但都是为了些琐事,这是第一次,是为了一个人而打。
“不喜欢,只想艹他,”裴曜行从旁边拿了根烟点上。
“那你可得快点了,小心他让别人先艹了,”禾晏迟想起了江越喜欢顾知的事,而且那两人现在还住在一起,但他就是不想提醒裴曜行,想让裴曜行自己发现,他想看裴曜行吃瘪的样子。
“在楼上,你自己去看。”禾晏迟说出了顾知的位置。
二话不说,裴曜行直接三步一台阶来到二楼,他面上依旧冷着一张脸,但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顾知被绑了之后,第一时间就给他发了消息,这点让他很受用。
门口的几人见来人是裴曜行,犹豫了一会,但也看出是怎么一回事,禾大少爷就在一楼,想上二楼估计也得经过禾少的同意。
于是其中一人上前把锁打开了。
咔嚓一声,锁头掉落在地上,门后的景象映入裴曜行的眼帘。
他看到顾知安静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正打坐着。
“靠,老子这么辛苦找你,你却在这如此安闲,”裴曜行臭骂一句。
顾知看了过来,慢悠悠地下床,上前紧紧地捉着裴曜行的手,侧头看了眼门外。
“外面没人了,你放心,”裴曜行说。
话音刚落,顾知突然抱着裴曜行哭了起来,他的下巴搭在对方的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
“你怎么才来啊?”
裴曜行浑身僵了一下,手停在空中,片息后,他将手搭在顾知的腰间,“你这样子可不像是等我来的。”
知道顾知一直在等他,裴曜行顿时乐了,这场架没白打。
其实顾知压根不知道裴曜行会来,他以为会是江越来的,只是想不到江越那小子到现在了也没个人影。
还是裴曜行靠谱啊,但裴曜行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对于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顾一切困难来救他,他该怎么回报呢?
那就只能贴贴抱抱了,但亲亲的话还是算了。
“你怎么找来的?”顾知放开了裴曜行。
“就这样找到的,”裴曜行省去了自己这一路上的担忧,混不在意地说。
顾知的目光突然瞥到了裴曜行臂弯处的青瘀,眼眸颤了颤。
“谢啦。”顾知的声音里带着点鼻腔,他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
“你想怎么谢我?”裴曜行挑了挑眉。
顾知呆住了,这个他倒是没想过,于是他随口说了一个,“请你涮一顿火锅怎么样?”
“你的命就值一顿火锅?”裴曜行说。
这话顾知听得很乐意,看来自己还是很值钱的,既然一顿火锅不行,那就……
“两顿火锅?”顾知问。
裴曜行气了,“你眼里除了吃的就没有了么?”
“那你说要怎么谢你?”顾知说。
下一秒,裴曜行将手贴在顾知的后腰,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凑到顾知耳边,“我想艹你!”
他的声音低沉又具有磁性。
顾知的耳朵顿时红了,后退一步,他怎么把裴曜行对他有这个肮脏龌龊的想法给忘了呢。
“滚,老子是直的,”说完,他捂着自己的屁/股一步一步地下楼,还时不时回头看裴曜行有没有跟上来。
裴曜行被这一幕逗笑了,大步上前挽住顾知的肩膀。
顾知挣扎了一下之后便放弃了,他对裴曜行这种行为实在是无可奈何。
裴曜行和顾知一下楼便对上了禾晏迟投来的目光。
此时的禾晏迟还在沙发上独自饮酒发愁,他看着裴曜行笑了笑,调侃道:“这么快就完事了?”
裴曜行不理,拉着顾知往门口走去。
但顾知却停下了脚步,看了眼禾晏迟,思忖片刻,他似乎知道是谁把他绑来这了,合着他把最具有嫌疑的人首先排除了啊。
“我又没招你惹你,你踏马的干嘛把我绑了?”顾知满脸怒气地质问禾晏迟。
没招我惹我?那我和江越之间的事是谁在干预的!禾晏迟心说。
“单纯看你不顺眼,”禾晏迟对着顾知冷哼一声。
顾知在脑海中默默地问候了禾晏迟的祖宗十八代。
顾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裴曜行强行拉走了,“你怎么不让我多骂两句?”
“骂了之后你还想干嘛?”裴曜行说。
“骂了之后当然要……”
打啊,可是想想,他好像也打不过对方。
顾知说不下去了,沉默一会,但越想越气,朝裴曜行说,“你把他打轻了,应该再来两拳的。”
裴曜行轻笑一声。
半小时后,顾知被送回了小区。一进门,没看到江越人在。
“这小子又跑去哪了?”顾知嘀咕着。
不过现在细想,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他也帮过禾晏迟的,对方没道理把他绑了,而且对方还欠他一个人情呢。
该不会是江越跟禾晏迟说漏了嘴,然后被禾晏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搞的鬼吧?
越想越心惊,他得找江越问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江越托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他把顾知平时去的地方都找了,但还是没看到顾知。
他顿时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己醉了醒不过来,也不至于接不到顾知的电话。
伤心之下,他便没注意到玄关处顾知刚摆放的鞋子。
顾知听到屋外的动静,熟悉的脚步声,猜测应该是江越回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去哪了?”顾知问。
看到顾知出现的那一刻,江越的眼睛都亮了。
顾知没有事,并且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刚在外面找你找了好久。”江越说。
顾知愣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