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死了权想想!”
喻辞要踢被子的脚被权释眼明手快的钳住,alpha趁势挤到中间,直接把人压在身下嵌入怀里,像吸猫似的埋进omega脖颈,贪恋的汲取茉莉白兰地的味道:
“没事宝贝,再忍忍,过几分钟饭就焖好了。”
“我跟你说的是一件事嘛?”
被窝不亮但好在从缝隙能透点微光和凉气,喻辞直着眸子凶巴巴的抱住权释的脑袋,仔细端详了半晌alpha的五官,颇为满意但又有那么一丢丢别扭道:
“我生的儿子自然不能都随了你,醒醒眼睛像我才好,真和你一样以后上了幼儿园肯定要让人笑话。”
“瞎说,咱儿子不笑话别人都算他安分。”
权释云淡风轻的往人痕迹淡下来的脖子上嘬了个草莓,他单臂撑起身子尽量不压疼喻辞,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禁不住笑出声,指腹蹭掉omega下巴热出来的细汗,嗓音低沉又醉人:
“醒醒就空有个我的壳子,爱爬树翻墙也不知道随了谁。”
“点我呢嗯?”
一来一去的拌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喻辞撇撇嘴巴偏头不想理他,但忽的眼底一动,视线折回去诧了声:
“爬树翻墙?那臭小子什么时候胆大包天的敢上房揭瓦了?”
权释翻身搂住人又让喻辞压在他身上,这种八爪鱼包裹的姿势让两人严丝合缝相贴,极大减少了喻辞听完他的话会抄起扫帚夺门出去打儿子的可能性。
alpha原原本本的把他们父子俩的相遇重述了一遍。
喻辞倒也没真火冒三丈的去揍小孩,他靠着权释肩膀由他轻揉自己酸疼紧绷的额角,良久后眉头一挑,松开紧攥的拳头磨了磨牙:
“我会让他们俩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的!”
“醒醒的做法也不完全错了,至少咱儿子还知道二楼不高,能想出借树往下爬带着弟弟逃命的办法,比吃饭找不到家门的人强太多了。”
权释一亲喻辞又缓缓下垂的嘴角哄道。
“我就知道权醒醒不是个省油的灯!”
喻辞轻叹了口气,趴在alpha心跳有力的胸膛上哭笑不得的说:
“他刚满一岁连路都走不稳,就因为肖坠踩坏了他最爱的小汽车,过生日当天踩着板凳硬是够到厨房水龙头给人家家里来了个水漫金山,害的肖坠不但花钱重新翻修了遍房子,还赔了楼底下邻居不少钱。”
权释喜欢听喻辞讲他这两年的事,可一牵扯到某些敏感词汇,他揉了揉omega发尾稍长的后脑勺嗓音一沉:
“辞辞,醒醒和我说,你不在他们面前,姓肖的总是有意无意会对着他们释放信息素。”
幼儿对信息素极为敏感,尤其是刚出生的几年正是宝宝逐渐形成判断意识的时候,为了避免小孩对陌生信息素产生依赖,一般除了亲生父母的安抚信息素,医生的建议是在三岁上幼儿园之前,最好连家长也尽量别在孩子面前释放别的味道。
酥酥早产的厉害腺体发育不完全,喻辞真是当亲生的疼,到现在抱他出去也会自觉的和AO间隔安全距离,哪怕再累回家也得给孩子们释放安抚信息素将养身体,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到发情期宁愿把孩子托付给老师和肖坠的原因。
喻辞心底一紧,他也不是傻子,本能联想到小酥艰难入睡哭的不省人事的几夜,眸中一凛冷冷道:
“醒醒是看得出来我不想和他闹,不过那人确实也装的很好,我隐约怀疑之后便把孩子交给其他人看管,没想到还是让他钻了空子,我还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权释——”
喻辞突然心里不安的和alpha十指相扣,短短两年内他能快速带着孩子独立起来,也是因为还没放下心中的戒备,本来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现在看来他的第六感救了他们父子三人三条性命。
“从我以为…以为你离开我那天,我谁也没信过,包括——”
“包括说是救了我命的老师和肖坠。”
omega一抬眼对上权释的深邃双眸,半晌后神色复杂的张开抿成一条线的唇瓣,疑云满腹的说: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老师,就是师姐的养父,他还活着。”
“我当时被他们带到N国独自一人或许听了他的一番说辞逼迫自己接受这个唯一能在心里留下慰藉的亲人,可后来生完醒醒之后开始工作,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害怕被宋继清抓去研究angel,比起只手遮天的宋氏利用庞大的信息网查查就能知道的假死,更稳妥的办法难道不应该先毁掉研究成果然后去找你们寻求庇护吗?”
“这么做虽然可能会被送上国际法庭,但被判终止学术研究至少能留住一条命。更何况,当年参与angel的又不止他一个人,为什么他那么断定宋继清会抓他而忽视掉团队里的其他人。”
如果宋继清非得抓住万长矣这根线刨根究底,那现在或许所有的一切也不会按照后知后觉到令人毛骨悚然像是剧本一样的轨迹行驶。
“他们在N国扎根本身也很刻意。”
权释安全感十足的掌心摩挲掉喻辞顷刻间迸发的惴惴不安,他下巴抵在omega头顶分析说:
“假死去哪个国家都可以,为什么偏偏选了N国。不太像巧合,辞辞,angel并没有随着宋继清消逝,你还记得AR大本营的那个晚上,你告诉我宋继清用有问题的angel制出的三代GCM吗?”
“当年查封他在M国的宅邸,存放葡萄酒冰窖后的密室改良版的三代GCM被洗劫一空。爆炸当天前往N国的船渡发现了宋继清另一个义子被射杀的尸体,让人带走了什么不清楚,迄今为止我们也没找到那批GCM的下落。”
存疑很多。
这个不被国际组织镇压早会变成法外之地的战乱地带,就算公司外派到地图上面积并不大的N国出差,恐怕也值得人好几天寝食难安的三思。
“我不知道,我没有证据。”
喻辞神色痛苦的搓了搓脸,发颤的声音不忍揭开看似结痂实则腐烂发臭的伤疤:
“我不愿去怀疑他的,他是我的…我的老师,克鲁弗莱那么多年甚至是一个和我父亲在我心里并存的人!”
“难受就不想了宝贝,我们聊点别的。”
权释捧起他宝贝哭丧的脸蛋猛地亲了口,被他那么多亲亲浸到发麻的喻辞怎么可能没品出下意识嘬了他两下脸颊肉的吻暗暗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两人完全标记过,在信息素波动饱含的某些情愫驱使下,但凡一对眼,彼此就像□□的站在对方面前。
喻辞果然很快忘了上一茬,他轻嗅空气当中慢慢参杂进甜腻信息素里引诱人肚子咕咕乱叫的饭香味,一边琢磨着自己好久没本能渴望去享受美食而吃东西,一边不容拒绝的攥住权释衣领,意味深长道:
“又有什么瞒着我了,没看出来啊权想想,这么多年了你还挺防备我的啊…!”
“宝贝,标记都给你了我人都是你的了,说好要凤冠霞帔的娶我,你好意思先找我算账嘛。”
权释蹭蹭喻辞毫无表情的脸,蓦地像变戏法似的从休闲长裤的口袋里摸出个冰透晶莹的东西——
然后在喻辞微微颤抖的瞳孔中,那个和两年前被他亲手砸断在小云山的镯子,也就是权释的嫁妆,再次轻巧的穿过自己手腕,滑落到白皙精瘦的小臂上。
“你什么时候——”
喻辞喉头一滚,他静静的凝视着分毫不差的镯子,不敢妄下结论,到嘴的话又一转弯,换了个试探的说法:
“这是你重新买的吗?”
权释指腹轻搓喻辞被卡疼的手骨,不给他宝贝心慌慌的时间,闷笑出声:
“是以前的那只,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找人修好了。”
喻辞鼻头一酸,一想起这还是权释母亲的遗物,心下更不是滋味,吸了几下鼻子缭绕在唇齿的“对不起”让alpha偏头噙住唇齿的嘴巴又堵了回去!
一吻毕,气氛正好,权释两眼盛着满满登登的温情还没张嘴,喻辞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薄唇,小猫发脾气压住脸朝上一挑犀利的眼神,神情不悦恶声恶气的道:
“别想糊弄过去权想想,你刚才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难怪权醒醒打小就会暗度陈仓,都是遗传你比马蜂窝眼还多的心思!”
“宝贝——”
权释眉眼含笑牵住喻辞的手。
“别这么叫我,叫你儿子去!”
“小呆?呆呆?”
不提起这个称呼还好,一提起喻辞就想照着这张算计他狠不下心胖揍的帅脸抡上两拳!
“再让我听到这个称呼,我可以直接把你从窗户窜下去!你知道我很少和人开玩笑的!”
借着发情期把人欺负狠了的权释当然不敢有半点怨言,他呼噜小猫一样起身圈住喻辞,笑得比正午阳光还灿烂的脸当即绽开朵花,“嗯——”了半天看似发愁思忖,其实嘴巴一张的两个字早就在心底翻来覆去的喊烂了:
“老婆?”
喻辞僵直身子一愣,被撞出去的魂还没游回来,下一秒让某人的话差点吓散了:
“不喜欢的话,那…老公?”
喻辞局促的捂住半边青筋乱跳的脸,咬住牙半晌憋出来句:
“我丢不起这人!”
“没关系老公,反正我们连孩子也有了,别人早知道咱俩的关系叫叫又没事。 ”
“你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
喻辞释怀的松了劲,所幸享受为数不多被困难打败的屈服,大爷似的躺到alpha怀里嗟叹道:
“随便你吧,我投降,我无所谓了——”
“但你别太得意,刚才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啊?话不说清楚,咱俩今天谁也别想吃饭!”
“呆呆啊,这个可能不太行,我饿点可以,你的胃撑不住。”
权释小臂穿过omega腿弯抱人起来,随后重重一口亲在喻辞脸上,脚尖挑开虚掩的门,放人到沙发上坐好了,两手圈住他确定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余地,这才在omega两手搭臂早就不耐烦的神色里,心虚的开口:
“有关于我在TBT所属职位这件事,现在得向老婆大人坦白个错误。”
“呦,那我更要好好听听了,我们权大执行官还能用什么身份来骗我——”
喻辞一怔,耳边又回想起当时月份大了住院,肖坠意味不明的话:
“喻辞!TBT的官网已经公布了三代执行官Spade和Heart以及诸多葬身在生科所爆炸里的成员讣告!”
官方发布的讣告是证据不可能骗人,三代Spade已经牺牲了,那曾经亲自告诉他自己是Spade的权释还活着在他眼前,除非…除非——
荒唐油然而生!
但omega一转念,曾经无数个细节恍然飘过大脑,无论是TBT众人对权释的重视和尊敬,还是某人能轻松无比的借由职权塞给他的第九块红色飞鸟徽!
喻辞狠狠掐住权释的脸,气的浑身蒸腾咬牙切齿:
“你他么…权释!你有意思吗?!用宋屿的身份来骗我!你好意思啊首席执行官!亏我看见讣告白留了那么多眼泪!你知道因为你的一句玩弄我信以为真真他么以为丧夫了,如果我还知道你活着——”
“我…我…我真是…我真是想给你一巴掌!”
“对不起辞辞,我追你的时候总怕会吓到你,那段日子你不给我个准信我太不安全,我担心暴露出的任何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细枝末节都会成为你离开我的理由,我不敢赌…”
权释低眉顺气的垂眸,甚至连喻辞的手也不敢握了,缓缓拉开点可以施展是距离,生怕omega甩手发飙动作太大会伤到自己。
喻辞想踹他但一看alpha这两年也没少瘦的身体,猛然又憋住火气揉圆了暴躁吞进肚里心烧肺燎,他一鼓脸颊伸手又捏住权释另一边脸,简直被气笑了哼哼出声:
“你对自个儿就那么没把握啊?我要是讨厌你不想让你靠近,作为一个omega我压根不会让你出现在我的房间!更遑论让alpha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单膝着地颔首反省的alpha蓦地一颤遽然抬眸,他沉黑的狭长眸子掀起惊涛骇浪,随后那个倒映在瞳孔、乃至心底骨髓的omega郑重其事的板住愤愤的脸,咆哮道:
“你太瞧不起我了权想想!我对某个姓权名释的家伙发自肺腑的爱恋比他自认为不牢靠的喜欢要更早扎根于心!”
“权释,我爱你,两年前很爱,现在更爱,以后也只会一天比一天爱的更深,是做好了愿意和你同生共死打算的爱!”
“你知道吗你个大傻子!如果不是还怀着权醒醒,你现在坐到我的坟头上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