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李观棋生日的前一天。
路行一直心心念念他的开心果蛋糕,于是他绞尽脑汁,想为此找到借口和李观棋见面,最好能有坐下来吃一顿下午茶的时间,到时候再派众一出场让帮忙切个水果剥点坚果之类的,他就能顺理成章得到棋姐亲手剥开的开心果啦!
路行打算得很好,甚至和李真还有林众一都先通了个气,但就是在怎么把李观棋叫出来单独小聚这件事上犯了难。
最后,还是林众一给了他灵感。
她在外面疯跑了几天,身上的痱子长了消,消了长,今天和江图南一起被苍林勒令待在屋子里乘凉避暑。
江图南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般的生活。
林众一则不同,她的日程里还添了一项玩乐,虽然她信誓旦旦将之称为学习。
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已经看了十二集动画版《西游记》,而且看得目不转睛,并且打算一直看下去。
路行愁眉苦脸地给李观棋打电话:“棋姐,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挡四岁小孩看动画片吗?”
李观棋当年也是个拼命三娘,怀孕生子后本色不变,她张口就来:“送她去上幼儿园。”
“我九月份会送她去的,最近怎么办?”
“那你就先带她学习,提前适应一下学校的氛围。”
问题就在这里!
路行说着说着,又绕回原点:“可是众一看动画片的目的就是学习,我不能阻止她学习啊。”
李观棋疑惑:“看动画片学习?能学什么?”
路行答道:“目前来看,她已经通过看动画片认识超过一千个汉字的发音和书写了。”
李观棋又给了一个建议:“带她出去玩?”
“带过了,我天天带她出门玩,众一都快从白皮晒成黄皮了。”路行哭丧着脸,朝李观棋哭诉,“再这么下去,万一众一在我手上被晒成黑皮,我估计苍林很快会来找我兴师问罪。我即将永远都不会再有happy的时候了!”
李观棋坐在露台上,边翻看杂志边说:“实在不行,你就多买一点绘本陪她看,或者带她去学一门乐器,背谱练曲挺容易打发时间的,对孩子的成长也有好处。”
学音乐?好主意啊!
路行歪打正着,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就从李观棋这里无偿得到一个育儿小技巧。
他更想给一直无私地帮助他的棋姐做一个两全其美的生日蛋糕了。
于是,刚放下手机没多久的李观棋又接到了路行的骚·扰电话。
“棋姐,怎么办?我问众一想学乐器吗,她说不知道。我问她喜欢什么乐器,她说不知道。我问她想演奏什么曲子,她还是说她不知道。不管我问什么,众一她一问三不知啊!”
“她以前没接触过,你突然把她带到这么多乐器面前让她挑选,她当然会不知道选什么好。而且乐谱这东西,越记越枯燥,小孩子就没几个愿意坚持学乐器的。你直接问当然没下文,重点在于兴趣,你先激发一下。”
李观棋想去户外走走,她正在一把小花伞和一顶漂亮的遮阳帽之间摇摆不定,得益于路行一直在她的耳边叽里呱啦,李观棋果断选择了遮阳帽。
和路行的通话不知道还要进行多久,拿着一部贴到耳边的手机已经够累了,再举一把伞岂不是更累。
午睡醒来时,李观棋曾随手用一根簪子勾住头发,侧编了一条麻花辫松松挽起,此时戴上草编的帽子,一点也不压发型,她满意极了。
李观棋望着镜子点点头,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
但是手机那头的路行不长眼,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支支吾吾,破坏了李观棋揽镜自照的好心情。
李观棋一开始还耐着性子说:“兴趣这东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勾引一下。”
无能的路行不知道怎么勾引,他再次欲言又止。
终于,李观棋火了!
“你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现在是关键期!错过这个村,以后就没这个店了。”
李观棋是真不想对路行发火,但是四五岁正是儿童学习乐器的最佳关键期,过了这个时间,再怎么下功夫也都是事倍功半。
“什么?你不会?”李观棋的音调猛然拔高,吓了拎着泳裤来蹭泳池的顾二一大跳,“这你都不会!你在哪?行,你们在那等着,我现在过去示范。”
性.趣?勾引?关键期?示范?
天哪,肯定又有八卦!
他一定得跟上去瞧瞧!
一心想听八卦的顾二,耳朵里只愿意听进去他想听到的字眼。于是,他一路尾随李观棋去了她和路行商量好的目的地。没想到,竟让他听到了他想破天都想不到会发生的事情。
简直离谱!
度假山庄顾名思义,是让人来度假的。
既然是度假专用,那么能玩的东西肯定少不了。
沈家专门起了一栋楼,专放娱乐设施,专供娱乐。一层一个主题,主打一个玩法多样,希望来客乐趣多多。
李观棋进的是声乐那一层,在她到来之前,路行已经在林众一面前用钢琴表演了一首著名的曲子。
林众一不停叫好,手都快拍红了,但是路行问她想不想学钢琴,想学的话,他可以教她时,林众一果断摇头跑走,快跑到门边时,正好和推门进来的李观棋四目相对。
这就是苍林养的那个林苍的孩子?
看起来更像宋时一点。
李观棋蹲下身,和林众一打招呼:“你好呀,第一次见面,我是李观棋。”
林众一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有样学样地说:“你好,我是林众一。”
她还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李观棋握上后摇了摇,眉眼弯弯,嘴角带笑:“很高兴认识你,众一,你可以叫我观棋阿姨。”
李观棋是有备而来,她带了一盒精致又好吃的巧克力送给林众一当初次见面的礼物。
解开打成蝴蝶结的丝带,掀开盒子,展露出一盒满满的巧克力。
花样繁多,造型栩栩如生,看起来活泼可爱。
李观棋带来的礼物,连同她本人,在李观棋手把手带着林众一打开礼盒的一瞬间,立刻就俘获了林众一的芳心。
钢琴是什么?不知道。
路行是谁?不认识。
李观棋带着林众一,一大一小亲切地坐在一起吃起下午茶。
路行在被遗忘的角落里贴心地为她们准备好配巧克力喝的饮品,担心她们不够吃,还送上了一些点心、糖果和坚果。尤其是开心果,这是重中之重的重点。路行一刻也不敢忘,但他生怕林众一忘了。
于是,在又一次俯身为二人续上根本没降多少水位线的杯时,路行为了方便自己倒水,顺手腾换了桌上几个点心塔的位置,一不小心,还把装着开心果的碟子往林众一面前推了推,幸好没洒出来。
路行讪笑,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林众一用她的眼睛往装着开心果的碟子上一扫,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观棋就自发地拿起一把开心果开始边剥边问:“众一想吃开心果吗?”
林众一点点头,用软乎乎的声音说:“我可以分一点给星星吃吗?星星为我们准备吃的和喝的也很辛苦。”
“当然可以。”李观棋顺手又剥了一把放到路行面前。
路行默默地拿起被剥好的十几颗开心果,偷偷装进密封袋中,看了一眼和他一起深藏功与名的林众一,极力地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耶!没想到计划进行得这么顺利!
路行在暗自窃喜的时候,李观棋也在偷偷套话:“为什么不想学钢琴呀?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林众一觉得钢琴的琴键太多了,她人小,手指不长,照顾不过来。
要不然说幼稚儿童欢乐多呢!
李观棋看林众一一本正经的样子,捏着她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手,忍俊不禁地说:“众一,你好可爱。”
李观棋在向林众一科普曲谱与弹奏的难易程度之间的关联时,路行眼角余光一瞥,突然看到了一个在门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身影。
他起身,走过去,开门,一把逮住顾二,把他拖进屋里,扔到沙发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连风都从大开的门灌进来为他喝彩。
李观棋说了半天,林众一还是一脸懵懂,李观棋想了一下,说:“要不然,我给你弹奏一曲,你看看你对其他乐器有没有兴趣?”
“好呀好呀!”顾二相当捧场地热烈鼓掌,“可是这间屋里是专门放钢琴的练琴房,要换乐器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去其他房间?”
说话间,路行已经开始帮林众一一起收拾她的巧克力和背包了。
李观棋会的乐器不少,但她本来就是冲着勾引林众一的兴趣而来,自然要拿出看家本事。
她拿起花朵形状的大钩织包往肩上一挎,抬脚往外走去:“古筝室在哪,你们知道吗?”
人人都是初来乍到,没有丝毫头绪。所幸都在同一层,也就费点脚力。
在寻找的过程中,路行他们偶遇了正在同一层的包厢里唱卡拉OK唱得撕心裂肺的蒋二和心软弟弟。
“古筝室啊,我知道,我刚才来的时候有见过,我带你们去。”蒋二把话筒一丢,兴致勃勃地加入队伍。
蒋二撤了,心软弟弟一人独唱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也跟着一同前往。
于是,等到了古筝室,围观李观棋弹奏的群众数量已经达到非常可观的五个人。
李观棋已经准备好大放异彩,她把身上的挎着的包袋放下,说:“让我来正经给你们弹一首。”
“好!”路行带头,引领其他群众热烈鼓掌。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李观棋在朝屏风后摆放的古筝走去的途中,拐了个弯。
紧接着,事情就开始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只见李观棋先是原路返回就近找了套桌椅坐下,然后再打开刚才顺手放在桌上的钩织包,从里面取出一条纯色围巾。
围巾还没编织完工,因此上面还别着一根长长的竹针,拽着一团毛线团。
桌椅是喝茶专用的,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找不出一把剪刀来剪毛线。
李观棋索性将围巾往桌上一放,将毛线团一滚,在它滚落下地之前眼疾手快在桌子另一头将它截住,打了一个结,绕着桌子将这条毛线绳子扎起勒紧。
然后,她摘下帽子,解开头上挽发的簪子,把簪子别在绷紧的毛线绳和桌子之间固定住。
接着,她把两只手放到桌上,左手的大拇指侧着按住绳子不停移动位置,右手食指随之不停地拨动,一阵“嘣嘣嘣”之后,结束了所有的定音工作。
最后,她气定神闲,在光天化日之下,用一根毛线,弹奏出一曲完整的曲谱。
围观群众边看边听,被震惊得一愣一愣的。
顾二的声音都飘了:“我要么是出现幻觉了,要么是出现幻听了。”
蒋二习惯性怀疑一切:“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开了外挂呢?”
心软弟弟立刻否定:“这可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啊!你给我作弊一个看看!”
路行一开始还抱着欣赏音乐的想法,跟着李观棋弹奏出的旋律在膝盖上打着节拍,点头叹服,不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毛线也算演奏乐器吗?”
路行终于连上他们的脑电波了,反射弧真长!
其他三个老二对他这种总是脱离群众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
但是他们没空再多分一秒的注意力给路行。
看别人用毛线弹琴,这才是真正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蒋二边看边摇头:“竟然还有摇指,绝了绝了!”
顾二边听边震惊:“我竟然听到了擦弦的声音!我的天!!这一定是幻听!!!”
路行神情激动:“我常常怀疑人类进化的时候忘记带上我了,今天可算是被我抓住证据了!”
心软弟弟双目呆滞:“我以前在网上玩游戏,遇见玩得菜的猪队友,总是吐槽他们——‘你们玩个毛线啊’,以后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毛线这玩意,不是谁都能玩的。”
林众一涉世未深,但是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明白李观棋刚才在钢琴房对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高端的曲目,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演奏乐器。’”
最朴素的演奏乐器,原来是毛线呀!
只有一根,看起来比钢琴简单多了!
林众一两眼放光地望着技惊四座的李观棋,眼里满是“教练,我想学这个”的渴望。
一曲毕,李观棋静静地停下她的手部动作。
掌声立即如潮水般响起,迟迟未落,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叫好声。
“我去!”
“牛逼!”
“简直离谱!”
“太酷了!”
李观棋用她那双给众人制造了无数冲击力的手将秀丽如瀑的黑发拢到肩侧,朝刚认识的小朋友抛了个媚眼,问:“我厉害吗?”
林众一仿佛收到了某种召唤,她情不自禁地跑到李观棋面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被绑在桌上的毛线,然后一脸星星眼地望着李观棋的手,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这个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李观棋站起身,把林众一抱进怀里,走回众人集聚的沙发。
李观棋的身上仿佛闪着不可亵渎的金光,除了林众一,没有人敢挨着她坐。
大家都纷纷挤到另一边。
李观棋把林众一放到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下,却依然没有放过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的老二们。她抬眼看了一圈,问:“刚才谁说我离谱了?”
路行语气沉沉:“棋姐,此离谱,非彼离谱也。”
其他人纷纷点头。
林众一一脸崇拜地望着李观棋,问她:“超级厉害的观棋阿姨,你是怎么想到用绳子来演奏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
李观棋双手捂脸,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几秒之后,她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水,才抬起头对林众一说:“小时候家里穷,只买得起一部电子琴,还重男轻女,只舍得给我弟弟用,我只能弹古筝。”
不听回答,只看表情,谁看了不说一声李观棋演技高超。
可惜,李观棋回答时声音微微发颤,揭穿了她的故作坚强。
林众一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但是她能看出李观棋很伤心。
林众一安慰地摸摸李观棋的头,语调又轻又柔地问:“古筝比电子琴差吗?”
“当然啦!你想想,电子琴是要插电的,古筝又不用。电费多贵啊,肯定是电子琴比古筝好啊。
“古筝又重,我一个人搬不动,在学校里没办法弹。
“还记得,那是一个北风飘飘大雪皑皑的深夜,我穿着一件毛衣,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自抱自泣。
“后来,我终于发现我为什么这么冷了!原来是我身上穿的毛衣破了。毛衣的后背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勾住,破了一个大洞,露出来好几条线头。
“我灵机一动,抽出其中一根绑在桌子上,试探着把手指放在毛线上,把它当成家里的古筝,开始苦中作乐。
“这就是我想到用绳子来演奏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你觉得怎么样?对这个故事还满意吗?”
一堆人看着李观棋忽悠小孩,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路行悄悄走到门口,问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沈君:“现在两孩子是谁在带?”
沈君还震撼在李观棋的胡说八道中,没有多余的心神可以分出来回答路行,好在路行也并不关心答案,他的真实目的是下一句:“你得对孩子们的教育多上上心,省得将来被棋姐忽悠得找不着北。”
“让让。”李真出声后,路行这才发现——嗬!原来沈君身后还有一个人!
李真推开路行进门,然后屋内的人忽然发现在他们身后悠悠响起一道哀怨的声音。
“姐,你败坏我的名声。”
李真朝李观棋走近:“再说,我们家什么时候重男轻女了?”
李真腹诽,明明他们的家庭地位向来是重女轻男。
李观棋反问李真:“你爱我吗?”
他这辈子就没听过姐姐问他这种话,还是用示弱的语气!
李真震惊。
这就是激素的力量吗?把只会撒泼的他姐都变成会撒娇的模样了!
李真有点不好意思,但回答得十分迅速,他眼睛一闭,红着耳廓大声说道:“爱!”
“你如果爱我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败坏你的名声?你爱我,难道就不能牺牲一点小小的名声来成全你对我的爱吗?”李观棋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你还是不够爱我。”
李真的上眼皮“唰”的一下跳起来了!当然,跳起来的不止他的上眼皮,还有他的脚。
面对李观棋的倒打一耙,李真瞪大他的双眼,语无伦次:“你……姐……你你……”
沈君头一回发现,原来坑孩子是妻子的特色。
他转头对路行说:“没关系,只要她高兴,亲生的也可以坑。”
“说的这么大方。”路行不以为然,“有本事你让两孩子都跟着棋姐姓。”
这是妻子的心愿吗?
为什么她从没有和我说过?
路行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
沈君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隔着一段路,沉沉地落到李观棋的身上,然后又转回来,默不作声地用严肃的态度盯着路行看。
瞧瞧,不作声了吧。
路行看着沈君那个总不说话·而是冷着一张脸·让别人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并且总是让别人去猜测他的心情·揣摩他的心思的样子就来气。
沈君以为他是皇帝吗?
简直离谱!
路行正想张嘴蛐蛐沈君两句,余光一瞥,见苍林的身影在长廊尽头出现,登时脸色一变,转身大步流星地迎上去。
沈君看那架势,也就是路行身后没插一对翅膀,否则早飞到苍林身边了。
苍林被路行一路嘘寒问暖地陪着走进门,林众一看到苍林的第一眼,就欢呼着跑进她的怀里,和她分享李观棋的精彩事迹。
“观棋阿姨好厉害啊!”林众一不停地夸赞,连喝水润喉的工夫都没有。
苍林的目光掠过被李观棋绑在桌上的那条毛线,眉头一挑,然后打开水壶,直接把吸管怼进林众一叭叭不停的小嘴里,强制她喝水。
“我也会啊,你乖乖喝水,我待会也表演一出给你看。”
林众一立刻两眼放光地用双手抱起水壶,咕噜咕噜地恨不得一口气把水都灌进肚子里。
林众一喝完后,迫不及待地问苍林:“darling也会用毛线弹琴吗?”
苍林接过林众一手上的空水壶,递给身边的路行,不用说话,也不用给眼神,坐在沙发上的路行就知道立刻起身去续水。
正进门的江图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生感叹。
一个自然地递,一个自然地接,多么默契啊!
苍林低头看着林众一说:“不会,但是我刚好会背这个乐谱,可以用别的弹给你听。众一想听吗?”
“想听!”
林众一很想听。
已经被震撼过一次的围观群众更想听。
这些人死不悔改,一致请求苍林也来一遍。
顾二捂着心口说:“我可以承受第二次人类进化不带我的折磨,完全可以!”
苍林答应了,不过她有一个要求:“我去另一间房间弹,其他人不能跑过去偷看。众一坐在这里一边听一边猜一猜,我是用什么弹的,怎么样?”
“好。”
苍林说的玩法还挺有趣的,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李观棋主动跟着苍林一起去找房间,并实时传输音频给大家听。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声觉盛宴。
结束后,苍林没有立刻现身,给了林众一一点儿思考的时间。
无奈林众一什么乐器都不懂,被苍林放水后还是一头雾水。
她只能向路行求救,路行一连想了几个答案,还未说出口就被自我否定,实在猜不到,向苍林认输:“你到底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
满室静寂,心里没有答案和有了答案也不敢确定的人们都屏气凝神等着苍林的回答。
“给你一个提示。”苍林边说边按键。
AC键发出一声“归零”,响彻耳畔。
这是什么声音?
沉浸在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之中的纨绔们没有丝毫头绪,唯有曾经深入人民群众打工生活的路行一瞬间被唤醒了坐在会计工位旁的回忆。
路行十分确定又不敢相信:“计算器?”
苍林从门口走进来,她的手里是四五个相叠在一起的计算器。
银色的计算器是那么朴实无华,黑色按键上的白色数字在日积月累中留下数道被磨花的痕迹,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又亲切。
路行被下放到基层锻炼轮岗时,曾被安排坐进财务室里空余的一个工位上。
当时正赶上月底盘账发工资,身边的会计同事天天敲计算器按键,敲得路行脑瓜仁都疼。
然而就是曾经无比熟悉听了千万遍的计算器,竟然发出了可以和钢琴相媲美的声音。
这对吗?
计算器是当钢琴用的吗?
江图南问出了他的心声。
苍林把计算器递给江图南。
江图南研究了一番,发现苍林手中的计算器不同于她读书时用的学习计算器,这种老式按键计算器带有音乐模式,本来就能发出声音。只是学生多用静音型,这类老式计算器也只有会计和做小生意的个体户盘账时会用,因此缺乏了解。
缺乏了解?没错,他的确对苍林缺乏了解。
路行决心对苍林进行深入的了解,苍林配合得很认真。
她说:“我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
路行又问道:“这和计算器有什么关系?”
苍林继续一本正经地忽悠人:“学计算机必须得先学计算器,我的专业学的怎么样?”
苍林的无脑吹粉丝——路行,竖起大拇指:“专业!太专业了!”
不学无术的纨绔们:“……”
虽然他们大学也没好好读,但是计算机专业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吧!
江图南已经没眼看了。
幸亏苍林已经把路行收了,要不然这么傻的人,谁家肯要啊。
看文愉快[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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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