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瓜吃得心满意足。
李观棋去了卫生间好一会儿还没出来,沈君起身去找她查看安危。
见两个家长都不在,李真瞅准时机,一屁股坐到距离叶堂最近的沙发上,朝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叶姐,我总感觉你和我姐很熟,这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错觉。”叶堂告诉李真,“你的直觉很准。”
“你和我姐认识很多年了?”
虽然李观棋和叶堂年纪相仿,但她们从小是不同的培养路子。
李观棋一边当名门淑女,一边被李老爷子以继承人的水准要求。
至于叶堂,虽然李真对她知之甚少,但是叶堂的事迹一直在圈子里广为流传,被父辈们交口称赞。
据说,叶堂和她爸极像。
她爸从叶堂一出生,就一股脑的想把家产全部交给她并指着她发扬光大。
叶堂一出生,就一根筋似的十分执着于和她爸作对。
叶堂这个人,仿佛是出生时就带着使命来的。
刚学会说话,她就立下和她的祖辈一样的宏愿。
刚学会走路,她就舞文弄墨、舞刀弄枪,偏偏天赋异禀,样样都耍得有模有样。
每个见过她小小年纪就大放异彩的人之后都会去安慰她爸。
没办法,这又是一个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的苗子,拦不住。
叶堂十岁后就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在成年后更是神秘地销声匿迹了。
知情知趣的人没一个敢凑到老叶总面前去打听,原因显而易见。
虽然李真不知道叶堂时隔多年后怎么又重出江湖,而且还和看上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莫述棠结婚了,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小时候的叶堂和姐姐不认识。
叶堂和姐姐的生长轨迹没有一处重合。
而且,叶堂从小就不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她觉得男生皮实,抗摔打,勉强可以一聚。
所以,姐姐唯一能和叶堂认识的机会就是爷爷去世她远赴重洋去集训营的那年了。
这是李真复盘半天得出的结论。
只不过,同是集训营里认识的,苍林看起来都忘记姐姐了,为什么叶堂和姐姐还这么熟悉?
而且这么多年,他从未在姐姐口中听过关于叶堂的只言片语,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们一直联系的契机是什么?”李真问道。
叶堂没想过她还有显露在李真面前和他促膝相谈的一天。
她看了李真好一会儿,才说:“你。”
李真反手一指:“我?我是你们联系的缘由?”
李真自己都无法相信是这个理由——他有这么厉害吗?
“对呀,虽然你没发现,但是我一直参与在你的生活中哦。”叶堂对李真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真顿时毛骨悚然,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姐姐给他讲的“小红帽”童话里的狼外婆从故事里跳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有一只八爪鱼扒上了他的后背,用黏黏腻腻无法摆脱的触角一直在暗处观察他的生活,一想到这里,李真的心就忍不住蒙上一层阴影。
那阴影如影随形,让人心生不安。
李真出了一身细汗,抖着声问:“为什么?”
叶堂用轻快的声音说:“当然是因为你姐没有养弟弟的经验,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教好,她生怕她在你成年后对你放手,结果你被人带坏长歪,所以就来找我取经喽。毕竟本人教育经验丰富,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叶堂的视线一一扫过被她暴揍过的男人们,包括但不限于一直被路言好好保护但还是不小心落单过一次的路行、一开始看不上她的年纪性别不愿意与她切磋——切磋失败后不肯在教练面前认输——还叫嚣着好男不跟女斗——然后逃之夭夭的沈君,最后隔空投给被她揍完之后哭得最狠最可怜的莫述棠一个wink。
叶堂坦坦荡荡,李真的阴影仍然没有被驱散,反而有了更不好的预感:“比如?”
“比如说,你吹完十八根生日蜡烛后的第一天,你姐把你带去监狱看了一个星期的违法犯罪案例记录片,你还记得吗?”
李真当然记得,那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后来,他姐还带他看了许多关于服刑人员出狱后生活情况的报导,带他去实地目睹了一家又一家服刑人员子女的残酷生存环境。
虽然姐姐针对每家每户的情况,后续都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渠道帮助和改善他们的生活。
但是,李真还是被吓得不行,做了好几天噩梦。
然后,他被李观棋带去中医院一顿针灸,终结了他的噩梦之旅。
一觉到天亮后,李真从此开启他安安分分遵纪守法的一生。
就算遇到别的纨绔闹事,再想看热闹,他也一点儿也不往上凑,每回都是偷偷躲在重重人群后,在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为前提的条件下,掏出手机匿名拨打报警电话。
虽然有点坑孩子,但这是实打实的为孩子好啊!
叶堂十分骄傲地承认:“那是我出的主意。”
预感果然应验了,李真又预感到还远远不止这一个,于是他又问:“还有吗?”
“还有,你考下驾照之后,和几个狐朋狗友相约半夜十二点去盘山公路上飙车,被人家三言两语一激,你就把你姐刚送你的那台车拿来做赌注。”
李真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他的微信里还没建立起现在的零花钱群,所以和他一起玩的是另一批纨绔子弟。
蒋绍这个朋友,就是他当时在那场未成行的飙车事件里认识的。
之所以未成行,是因为他姐先飙车过来,见面先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当着全部人的面,把他当赌注的那台新车给砸了。
全场鸦雀无声。
后来,再也没有一个人敢邀请他出门飙车了。
李真开始怀疑自己当年是否错怪了好人:“难道,给我姐通风报信的人不是蒋二?”
不自知地背了一口黑锅,还背了许多年的蒋二当即指着李真惊叫出声:“我什么时候给你姐姐通风报信了!”
时经多年,终于真相大白,没想到还是凶手主动招认:“是我叫你姐过去揍你的。”
叶堂的语气还很可惜:“没想到你姐还是舍不得揍你,反倒平白砸了一辆车,不如送给我,真是败家。”
“我败家?我当初送给李真的那辆车,比起你看上的那些,还不够一个零头。到底是谁败家?”
李观棋从洗手间走出来,坐到沙发上,不咸不淡地看了叶堂一眼,语气凉凉。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亲耳听到,叶堂纵然不心虚,也没脸再和李观棋争论。
她果断选择转移话题:“我早就告诉过你,打弟弟要趁早,你不听,瞧瞧现在,他都傻成什么样子了!后悔了吧?”
李观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默认,但也不否认。
她从沈君手里接过杯子,微微低头,漂亮的睫毛覆盖眼仁。
看不清她的神色。
只能看到她轻轻地朝杯口吹气,端起杯子慢慢地饮。
李真心如死灰,索性问了个彻底:“那我第一次去会所跟着别人玩点酒学喝酒,也是你给我姐通风报信让她来逮我的?”
这个叶堂能否认:“不是。”
“那是你让我姐包圆了房间里所有服务人员那天晚上的营业额,开了整整一条长桌的酒摆在我面前,要求我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把它们全部喝完,不喝完就不许我离开的?”
叶堂再度否认:“不是。”
李真朝叶堂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莫述棠隐隐有些不满,并将这种感觉释放给了李真。
李真表面上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他心想:看来叶堂还是有点人性的。
于是,李真放软语气,向叶堂道歉:“对不起啊,叶姐,我还不怎么了解你。”
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嘛,不懂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常,能理解。
面对李真的恶意揣测,叶堂很大气地不当一回事。
然后,看叶堂这盘菜下碟子的莫述棠也收敛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在李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叶堂开口又说了一句话,把他钉在原地。
“不过拉一辆救护车在旁边随时准备给喝多了的你现场洗胃并让你找不到借口可以溜走的主意,是我给你姐出的。”
叶堂觉得自己一点没错。
瞧瞧李真现在,不抽烟不喝酒不碰黄赌毒,不飙车不说脏话不违法犯罪,不管是在身体还是心理上,都长成了一个多么健康优秀的小伙啊!
叶堂并不知道,其实李真现在很想说脏话,但是他不会、也不敢说。
真狠啊!
路行一直以为苍林是个狠人,没想到叶堂也是一位不容小觑的人物。
他用敬仰的眼神看着叶堂,然后用更加敬仰的眼神看向莫述棠。
这么厉害的狠人你都敢娶,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害怕吗?
怕死又总是在作死边缘跃跃欲试的路行一巴掌把李真石化的脸挤开,凑到叶堂面前,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的脸色,忐忑中带着兴奋地问道:“叶姐,我也有一个问题想不通。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和莫述棠结婚吗?”
这个问题顾二也很想知道,他蹲到叶堂的另一侧,眼中露出因为迫不及待想吃到瓜而闪耀的光芒,给出几个答案任君挑选:“因为他长得高,长得帅,身材好,洁身自好,还是因为他有钱?”
答案不在任何一个选项中。
叶堂说:“因为他会哭。”
莫述棠是小时候唯一一个被她揍过之后不对着她耍赖皮或是放狠话的人,他只会用两只好看的大眼睛憋着一汪泪水,皱着白中带粉的小脸,哭唧唧地站在她面前,伸出手上被蹭破一点皮的伤口,抽噎着要姐姐吹一吹。
“啊?”大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叶堂和难得露出呆愣表情的莫述棠对视,菀然一笑:“你哭起来还挺可爱的。”
“不会吧?”
“怎么是这个原因呢?”
“会哭?这算是什么答案?”
李观棋看着眼前嗷嗷叫的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未婚青年,甚至有可能情况更糟。
“你们谈过恋爱吗?”
她随口一问,炸出一堆从娘胎里出来活了二十几年的单身狗。
李观棋了然:“能有这样的认知,不怪你们。记住姐姐的话。下次,单身狗就别入已婚局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顾二梗着脖子抗议:“我们单身狗也是有人权的,凭什么歧视我们?”
“不是歧视,是你们不懂两个单身男女同时走入一段爱情的真谛。”
心软弟弟从得知山庄的地址后,紧赶慢赶,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一把冲进包围圈,钻到最前面,恨不得朝李观棋三跪九叩请她开课。
“洁身自好是个人基于自己的道德水准践行的选择,高富帅和身材好是先天拥有加上后天努力,能拥有这些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在少数。”李观棋竖起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打了个圈,“为什么在这么多达到标准的人里,偏偏我选了你,而另一个人又看上他呢?”
李观棋随口拿了几个人称代词举例,偏偏在座的两个已婚男性都各被说中心事,纷纷自我带入,也静悄悄地跟着心软弟弟一起,暗暗在心里记起笔记。
“虽然每天我们可能与无数人相遇,但人与人之间的相遇还是需要缘分。
“缘分来临的时候,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
“其实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无论相遇的时机是否是我们认为的遇到爱情的好时机,无论我们在相遇时是否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好印象,无论相遇的那个人是否将成为我们认定的伴侣,无论那个人是否长成我们心目中想携手一生的伴侣的样子……
“总之,我们什么都不必做。
“哪怕之前我们从未在脑海里勾勒出理想的另一半的样子,潜意识也会为我们选择拥有和我们相应磁场的人。不排斥进一步了解后,才是洁身自好、高富帅、白富美、身材好等诸如此类你们以为的上等择偶标准真正成为锦上添花的优点发挥作用的时候。”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观棋不愧是同时在路行和李真二人的心目中排在智慧女性前三位中的人才,听完她的这番话,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然而,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李观棋对身前簇拥的单身狗们微微一笑:“到了这一步,你们是不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突破进展,步入下一个篇章了?”
心软弟弟睁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睛,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难道不是吗?”
李观棋笑着否定他:“当然不是。”
她三言两语道破天机:“你真正爱上对方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爱他,完全不是因为他拥有这些或那些为人称赞的优点。
“‘真正决定和对方相爱的那一刻,愿意做下一起走得更远的承诺’的关键,靠的是你忽然察觉到自己对对方那份特殊的心意。
“可以用言语描述的优点在那份独一无二的心意面前都显得普通极了,它们完全派不上用场。”
没感受过爱情魔力的单身狗们不能体会到李观棋所描绘的心情,他们强烈要求李观棋举例。
李观棋难得的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她想了一会儿,轻声说:“比如说他很能干,你也知道这是想要收获必然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是有时候,你就是会莫名其妙地觉得他看起来很让人心疼,你很想给他一个拥抱。”
沈君原本就一直看着李观棋,现在更是看得紧紧的,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想把她的心口盯穿出一个洞来。
但是,围观群众很扫兴。
“就这样?”顾二强人所难,“可以再多举一些例子吗?”
李观棋没有其他例子可举,也不看沈君,现场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这时,叶堂开口了。
“或者他只是做了一件普通的小事,甚至有时候他什么也没做,你看着他,就觉得他很可爱。”
为了救李观棋于水火之中,叶堂勇敢地舍己为人。
然后,她的身上也多了一道火辣辣的视线。
狂热又灼人,难以逃离。
莫述棠到底比沈君年轻气盛,结婚的时间也没沈君和李观棋长,他目光沉沉,嗓音喑哑,仿佛这句话已经在喉咙里含了许多天,总算有一吐为快的时候。
莫述棠率先比沈君开口,他看着叶堂问道:“这是基于你的个人经验给出的答案吗?”
很不幸,硬碰硬对叶堂一点儿用也没有。
即使莫述棠极力克制,叶堂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攻击性,她不答反问:“你在盘问我?”
莫述棠执拗地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这桩婚事,有没有一点可能,不是我一厢情愿?
见叶堂不愿回复,莫述棠的心里蔓延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眼圈也渐渐一点点地红了。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在自己面前哭出来。
叶堂始料未及,难得感到情况棘手。
虽然莫述棠哭起来好看又可爱,但他不容易哄好啊。
叶堂沉默半晌,憋出一句:“我又没说不是。”
莫述棠还没来得及展露高兴,身边传来一道大煞风景的声音。
心软弟弟幽幽地说:“你也没有说是。”
心软弟弟年纪最小,是在场唯一没有见过叶堂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因此他丝毫不知道自己扔下了一个威力多大的重·磅·炸·弹。
叶堂头一回正眼看着是长安。
莫述棠也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唇红齿白、好看又天真的年轻男孩,危机感在心中缓缓升起。
完了完了,**不会秒变谋杀现场吧?
在其他几个老二挤眉弄眼快把眼睛搞抽筋的时候,叶堂淡淡地收回视线,看向莫述棠。
莫述棠看着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向她靠近。
叶堂伸出手,摸向他的裤袋,拿出手机,低着头三两下操作,然后又随手递回。
莫述棠下意识接住,指腹按住侧面的开机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锁屏照片,不再是系统自带的风景照,而是一张非常有历史感的人物照。
莫述棠看到一个缩小版的自己,双手环抱着一个装着超级难喝的糖盐水的巨大水壶,哭唧唧地站在一个穿着跆拳道黑带服的女孩面前。女孩拿着纸巾,正俯身给他擦眼泪。她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串刚买来的冰糖葫芦。
那个还未被发现的惊喜红彤彤的,一看就甜,煞是诱人。
此时,叶堂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当初是你自己主动跑到我面前边哭边撒娇的。”
一刹地狱,一瞬天堂,不过如此。
沈君见状,撑着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到装满整颗心的那些勇气,也看着李观棋说出口:“你也是吗?”
李观棋回答得比叶堂要爽快多了:“你又不是单身狗,没资格问我问题。”
沈君那张常年冰冻的脸上迎来了春天。
与之相反的是,李真感到自己的天都塌了。
心软弟弟左顾右盼,发现从女孩子的角度给出的回答全部命中她们伴侣的心。
一点儿都没脱靶,是完美的十环。
那从男人的角度呢?
男人怎么知道自己爱上一个人?男人是怎么确定对方就是那个他想许下一生承诺的人的?
好奇心旺盛的心软弟弟,仗着自己是全场年纪最小的人,先后采访了在场所有的已婚男士。
虽然总共就两个,但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他打算先问李观棋的丈夫沈君,再问叶堂的丈夫莫述棠,定下计划后,他才想起他应该先问问这两位同不同意答应他的采访。
独生子,已婚,在公司独掌大权。
沈君和莫述棠有共同点,但他们和心软弟弟没有一点交集,可是破天荒的,这两人竟然都答应了告诉他答案,并且完全不是托词,直接当场兑现承诺。
沈君凝望着李观棋说:“对她莫名其妙地心软,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看她插花,心会变软。
看她抱孩子,心会变软。
看她睡觉,心会变软。
看她笑,心会变软。
看她哭,心会变软。
……
莫述棠凝视着叶堂说:“对她有莫名其妙的保护欲,想一辈子保护她。”
虽然她很强大,人人都知道,他也知道,但是还是想保护她。
虽然他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才在出差路上捡到伤痕累累失血过多濒临死亡的她。虽然这一纸结婚证书是他卑鄙地用救命之恩换来的,但是还是不想放开她的手。
心疼?
可爱?
心软?
保护欲?
路行一一对应检视,然后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住的那栋房子,见到苍林后,忍耐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觉得我可爱吗?”
苍林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地告诉路行:“不可爱。”
见路行耷拉着眉眼,好像一只被雨淋湿回不了的家的垂头丧气的大狗狗,苍林不知怎的,想起当初给路行擦头发时的手感,那只带着蜜蜡手串的左手回味似的捻了捻指尖,落下一句话:“现在不可爱,有时候可爱。”
路行猛地抬起头,只看到苍林离去的一个背影。
但是,没关系。
雨停了天晴了,路行觉得自己又行了。
苍林说我可爱,嘿嘿。
四舍五入,就是苍林在说她爱我,嘿嘿。
苍林对我告白了,嘿嘿。
看文愉快[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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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