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大佬的魔兽奶爸日常 第27章 第 27 章

祁夜确实对几个小崽子在外面掀起的波澜一无所知。他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旅店后院临时划出的训练场那把摇椅里，手里捧着一杯泡着几粒红艳艳枸杞的温水，眯着眼看着卢卡在场地中央与一个不断闪烁、时而喷出小火球、时而冒出绊马索的简易复合魔法陷阱斗智斗勇。

卢卡的动作依旧带着佣兵的悍勇，但明显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灵动和预判。他不再完全依赖眼睛去看陷阱的触发点，而是依靠这几天被祁夜硬生生“磨”出来的、对魔力波动和能量流向的敏锐感知，往往能在陷阱发动前的刹那做出规避或反击。

虽然依旧狼狈，身上也添了几处焦黑和擦伤，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一种源于自身力量增长的自信正在取代过去对芯片的依赖。

祁夜抿了口枸杞茶，懒洋洋地想着：还算有点悟性。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院门口。来人穿着一身有些地方还沾着不明植物汁液的灰色旧法师袍，头发灰白，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像鹰隼，此刻正用一种极其苛刻、仿佛在评估一件瑕疵品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瘫在摇椅里、毫无形象可言的祁夜。

祁夜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莫名其妙地回望过去：“这位……法师阁下？有事？” 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号人，而且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来找茬打架的。

灰袍老者正是流泉城名声赫赫却深居简出的药剂大师奥尔德雷德，没有回答，反而又向前走了几步，几乎凑到祁夜面前，鼻子还抽动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仿佛在嫌弃祁夜杯子里茶的品级。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就是兰妮的老师？”

祁夜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她给您惹麻烦了？” 他第一反应是自家崽子闯祸了。但是，也不对，这种事感觉也应该是艾瑞克那小子，怎么这位阁下上来就问兰妮呢？

奥尔德雷德直接忽略了后半句问询，斩钉截铁道：“你开个条件，这个学生我要了。”

祁夜：“……？？？”

他差点被一口枸杞水呛到，放下杯子，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奥尔德雷德：“不是，你谁啊？上来就要我学生？”

恰在此时，艾瑞克、兰妮和小胖三人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艾瑞克怀里抱着一大堆各种小吃，嘴角还沾着油渍。兰妮脸上带着浅浅的、兴奋的红晕，小胖则憨笑着扛着一包新买的土系魔法练习用矿石。

三人一进后院，就感觉到气氛不对。自家老师瘫在椅子里，一脸无语，而一个看起来像是个花农的陌生老头，正气势汹汹地站在老师面前。

奥尔德雷德一看到兰妮，眼睛瞬间亮了，完全无视了祁夜，大步走到兰妮面前，原本苛刻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孩子，你就是兰妮？今天在‘青藤坊’展示萃取术的是你？”

兰妮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点点头：“是……是我。老先生您是？”

“我是奥尔德雷德！” 老头挺直了腰板，仿佛这个名字应该如雷贯耳，但看兰妮依旧茫然的眼神，他只好补充道，“一个搞药剂的老家伙。你今天的表现，92%的纯度，徒手引导，沟通植物本源……天才！简直是天生的药剂师苗子！”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祁夜对兰妮说：“跟着这种懒散家伙能学到什么？浪费天赋！来跟我学！我的实验室里有无数的珍稀魔植，有上古流传的药剂配方！我可以教你如何与万物沟通，如何炼制出起死回生的灵药！你会成为流泉城，不，整个共和国最伟大的药剂师！”

祁夜在一旁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住插嘴：“喂喂，老头儿，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过分了吧？”

奥尔德雷德猛地回头，瞪向祁夜：“你教她什么了？除了让她像个野路子一样胡乱感应？你这是暴殄天物！她需要的是系统的药剂学知识，是严谨的配方，是顶级资源的培养！你给得了吗？”

祁夜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又喝了口茶：“我给不了你说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但我能教她怎么不靠外物听懂风的声音，怎么让魔力像呼吸一样自然。至于药剂师？”他瞥了一眼奥尔德雷德，“会种菜不代表能当厨子，但好厨子一定懂菜。本源感知才是根，你那套，是后面的枝叶。”

奥尔德雷德被这番歪理气得胡子直翘：“强词夺理！药剂学是严谨的科学！”

祁夜：“科学也得讲基本法啊，老头。你连菜都认不全，光抱着菜谱有什么用？”

奥尔德雷德：“你……你这是误人子弟！”

祁夜：“哦，那也比某些人上门抢别人弟子有师德。”

奥尔德雷德：“我是惜才！”

祁夜：“我才是她老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像小孩子吵架般争执起来。

艾瑞克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趁机又咬了一口烤肉串。小胖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兰妮则是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自己一次比赛，竟然引来了两位老师的“竞聘”。

最终，奥尔德雷德见祁夜油盐不进，气得一跺脚，对兰妮扔下一句：“孩子，你好好想想！跟着他只会埋没你的天赋！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想通了随时来城西山脚的‘百草园’找我！” 说完，又狠狠瞪了祁夜一眼，这才气冲冲地走了。

祁夜看着老头消失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瘫回椅子里：“麻烦……养个崽子怎么这么难，连老头都来抢……” 他看向兰妮，懒洋洋地问，“怎么样，心动了没？想去跟老头学炼药吗？”

兰妮看着自家老师那副看似不在意、实则眼神深处带着一丝询问的样子，坚定地摇了摇头：“老师，我跟着您。”

祁夜懒散地摆摆手：“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别打扰我喝茶。艾瑞克！把你那油手擦干净！卢卡！别歇着看戏了，陷阱还没拆完呢！”

一场突如其来的“抢徒风波”，暂时落下了帷幕。但显然，这位药剂大师奥尔德雷德，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奥尔德雷德的固执超乎想象。

第二天，他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本厚厚的、边缘磨损严重的手札，他试图向祁夜证明系统知识的重要性，甚至愿意分享部分不传之秘，只为了证明自己有资格教导兰妮。祁夜翻了两页，只是打了个哈欠：“老头，强扭的瓜不甜。”

奥尔德雷德……

虽然第二次铩羽而归，但奥尔德雷德眼神中的执着反而更盛。

这接连两次不寻常的拜访，终于让怕麻烦的祁夜觉得有必要搞清楚这老头的来路了。他瘫在摇椅里，在脑海中呼唤那个沉寂许久的坑爹系统。

【叮……滋滋……检测到宿主潜在‘麻烦源’……正在启动……滋滋……信息检索中……】

一阵熟悉的卡顿后，系统的声音响起：

【目标人物：‘奥尔德雷德’基础信息库查询完毕。结论：流泉城知名药剂师，性格偏执，声望值极高。潜在威胁等级：中等（主要体现为持续性骚扰风险）。】

信息倒是简明扼要，祁夜刚觉得这破系统偶尔也能靠谱一次……

【基于以上分析，系统现提供以下解决方案，请宿主选择：】

【A：先发制人，把人忽悠瘸了。兑换《如何对付倔驴老人》。】

【B：利益捆绑。向其推销《星辰魔法培训班加盟套餐》，将其发展为下线，化敌为友，共同创收。】

【C：物理说服，在其下次上门时主动出击，一劳永逸。附赠《如何优雅地处理不明物体》手册。】

【D：祸水东引。向凌焰亲王发送‘求助’信号，声称遭遇顽固老流氓骚扰。（温馨提示：此选项可能导致后续‘麻烦值’激增，请谨慎选择。）】

祁夜看着眼前这堆一个比一个离谱的选项，额头青筋直跳：“……我让你给建议了吗？”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疑似对优质解决方案理解不足……】

“闭嘴！”

反馈回来的信息让祁夜有点意外：这老头居然是流泉城都排得上号的药剂大师，祁夜摸着下巴，对奥尔德雷德的观感悄悄发生了变化。从单纯的“麻烦老头”变成了“有点意思的麻烦老头”。

于是，当奥尔德雷德第三次上门时，祁夜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老头这次没带书，也没摆大师架子，只是站在院子里，看着兰妮在进行祁夜布置的元素感知训练——女孩正闭目凝神，试图在不伤害植株的情况下，引导微风拂过一片树叶，让其按照特定轨迹摆动。

奥尔德雷德看了很久，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叹，有惋惜，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恳切的无奈。他走到祁夜身边，声音沙哑却真诚：

“我看了三天了。你教给她的……是真正理解万物本质的法门。我承认，我之前的想法狭隘了。没有这种感知力，再好的药剂配方也只是空中楼阁。”

祁夜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下文。

奥尔德雷德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力气：“我不要求她转投我门下。我只请求……请求你允许她闲暇时，能来我的‘百草园’。我教她认识药草，理解药性，将这份对自然的感知力，运用到药剂学上。我奥尔德雷德以毕生名誉起誓，绝不会干扰你的教学，只会作为补充。这样的天赋，若不能在学习魔法的同时涉猎药剂，是整个世界药剂学界的损失！”

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祁夜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学术传承连面子都可以不要的老头，又瞥了一眼训练中眼神纯净、对植物有着天然亲和力的兰妮，心里终于松动了一下。

他懒洋洋地开口，语气却不再是最初的拒人千里：“老头，你这几次跑得也挺辛苦。”

奥尔德雷德紧紧盯着他。

“让兰妮跟你学制药，不是不行……”祁夜拖长了音调。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奥尔德雷德迫不及待。

“第一，”祁夜伸出根手指，“主次分明。她是我的学生，魔法修炼是主业，跟你学制药是‘课外兴趣’。”

“没问题！”奥尔德雷德立刻答应。

“第二，”祁夜又伸出根手指，“你怎么教制药我不管，但不能用你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她天生的感知力。要是把她教笨了，我随时终止。”

“这……这是自然！因材施教，我懂！”奥尔德雷德用力点头。

“第三，”祁夜看着奥尔德雷德，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您上次也说我这茶劣质……”

奥尔德雷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非但不恼，反而松了口气，能提条件就好办！他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祁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老头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他朝着兰妮喊道：“丫头，过来！给你找了个副业师父，有好处的事，记得，魔法练习别落下！”

兰妮跑过来，看着一脸激动、仿佛捡到宝的奥尔德雷德，又看看自家老师那副“又解决一桩麻烦事”的懒散样子，乖巧地向奥尔德雷德行了个礼：“谢谢大师，我会用心学的！”

奥尔德雷德看着兰妮，激动道：“好，好孩子！”

于是双方最终各退一步的谈判，兰妮开启了跟随两位老师学习的生涯。祁夜用一点“麻烦”换来了崽子未来的药剂保障和一个不错的发展方向，而奥尔德雷德则终于为心中的瑰宝找到了绽放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