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细节的张月璇关注点不在两位姐姐的谈话上。
一心专注于消灭小桌上绿芜做的糕点。
于是,她不知道两位姐姐已经停止了谈话,盯着她摸了一个又一个地吃。
“!”
终于忍不住了。
张月娥抓住了她的小手:“傍晚去天香楼,你还吃不吃了?”
“!姐~”
张月璇跟姐姐哼唧:“表姐边上的糕点跟我吃过的不一样……不信你尝一个!”
“这都是绿芜琢磨出来的的手艺。”
温然认同表妹的口味:“等回去,我让绿芜将方子给你默一份。”
“好诶!好诶!”
张月璇开心抚掌,头挤靠着温然的肩膀:“表姐~你真好~~”
尝了一个的张月娥没有发言遏止她的腻歪。
确实好吃……
表妹身边的丫鬟是有一手的……
三姐妹到首饰铺子、布料铺子、摆件铺子甚至糕点铺子狠狠采买了一番。
花出去不少银子。
再一次聚集在马车上,已经是酉时正。
“我的银钱花光了……”
张月璇摸着自己空空的荷包。
“我带出来的银钱也花没了……”
温然算了一下支出,反省自己今天的放肆。
“表妹别担心,我带的够咱三个人用。”
张月娥安慰她,拍拍她手背:“兴致上来了,难免的嘛!”
“等会儿还要和二表哥三表弟一起吃饭呢……”
温然后悔了,下午花钱花的太凶。
“啊,你在担心这个?哈哈哈哈哈……”
张月娥要笑倒了,解释道:“晚饭就不用你摊了,二弟三弟要请客呢,你许久没来玩,难得咱们几个一起用饭。”
“什么……”
温然没料到晚饭是表哥表弟请客,安心了,实在是有些窘迫:“今天的事儿确实给我一个教训,任何时候带出去的银钱都得留一部分应急。”
温然悔矣。
——
三姐妹到天香楼。
小二言两位少爷已经在包间了,领着带着她们上二楼。
刚进门。
“姐!表妹!小妹!”
一道清朗的声音先出声。
“姐!表姐!小妹!”
一道公鸭般的声音紧跟着。
“噗!”
“噗哈哈哈哈哈哈”
“……噗”
正处于尴尬期的少年音色,实在是没令三人绷住。
小少年脸唰地爆红。
“还是莫要打趣他了,三弟正是爱面子的时候……”
还得是亲哥看他太可怜,解救了他。
“姐和两位妹妹点菜吧!这家后厨师傅手艺是真好,份量也大。”
正所谓“食饮有节,不节不食”。
温然向来喜欢一些合时令的菜色,和他们商量着点了一桌。
六个菜:清蒸鳜鱼、荷叶粉蒸肉、狮子头、蟹粉扒芦笋、虾籽焖茭白、清炒时蔬。
两个汤:冬瓜瑶柱羹和绿豆百合莲子汤,冬瓜、绿豆夏季消暑必吃。
还有小二送来的菊花茶。
这一桌菜,没有过多的油腻和爆炒,充满了水乡的清新灵秀。
待饭菜呈上来。
一番大快朵颐自不多说。
兄弟姐妹几个用完饭出门,返家路上。
——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姐妹几个掀开帘子探头去看。
原来是遇见了一家店门口围着可多人,把路堵了一多半,马车过不去。
她们的马车走前头,就让马夫前去查看情况。
天马上要黑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回来禀报言:“小姐,前面是家成衣店,今天有人莫名去逝就报了官,被官差查出来衣服上有吸之即死的毒物,这是死者家里人围着店家讨说法嘞。”
“!”
毒物!还吸之即死?
这大概率是有人寻仇啊,成衣店不会莫名其妙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对店里又没有什么好处。
“那咱们绕路吧,发生这种事也不好让他们让路。”
温然让马夫给表哥表弟通个气。
坐后头那辆马车的老二张月琛和老三张月郎听了缘由,都表示没有异议。
马夫就赶着车掉头。
温然掀着帘子的手本来要放下去了,又突然顿住。
将帘子唰地又掀开了。
温然的视线朝着店里仔细看了一会儿。
没错,那可不是几个月前在寺庙后山帮她解围的恩人嘛。
他怎么在这里?
看他帮忙拦着人不让乱砸,还有个稍显成熟的男子在讲话安抚死者家属,言店里没有理由且绝不会做出此事云云,表情还算镇定。
两人脸型眉眼相似,应该是兄弟吧。
温然将帘子放下,在马车里沉思几秒。
恰好绕路到了成衣店的后巷。
温然命绿芜下马车了。
“表妹有事要她办?”
张月娥摸不着头脑。
“嗯……刚刚成衣店里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温然回答。
绿芜在后巷等了一会儿,听到前面街上安静了些许,才绕过去进了店里。
店里物件免不了被打砸了一些,但还算可控。
伙计见这会儿竟然有人进来,面露惊讶。
“我找这位公子。”
绿芜指着站在店里一角正跟大哥说话的周展吉道。
“?”
周展吉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头一看是绿芜。
是她的丫鬟?
她也在云阳县?
接着又往绿芜的身后望,但没见着人。
伙计跟少爷确认过是认识的人,便不管了,接着去收拾。
“不知找我是何事?”
周展吉不解。
“刚刚我家小姐路过,从马车里望着您了。”
绿芜陈述来因:“小姐感念您当时的好心,让我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哦哦,原来如此。”
周展吉理解了绿芜的来意,原来是她吩咐的。
“那毒物不是我们店里弄的,这毋庸置疑。要洗清名声需要找到真凶,这得官差们继续往下查才行,我们在县衙也有些门路,就不劳小姐费心了。”
周展吉想了想拒绝了温然给的帮助:“多谢你家小姐!”
周家经营多年,也不是软柿子,他大哥一人就足以解决此事。
倒是提醒他了,也有可能是周家的仇人在暗中使坏。
“那好,我会转达的,如果公子有需要可以差人去张家。”
绿芜行礼离开。
——
等绿芜走没影儿了。
周展宏见弟弟傻站着,凑上前去。
“哪家的?你还认识谁家小姐嘞?”
周展宏对傻弟弟的人际关系了解颇多,平时也就几个好友经常往来,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怎么也不觉得能和谁家小姐扯上关系。
莫非……
等周展吉回过神来,见他大哥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
无奈至极……
“大哥!”
周展吉试图用大音量来喊回大哥飘走的神思。
周展宏捂着自己被震了一下的耳朵,眼睛都瞪大了。
“你喊这么大声干嘛!?”
“大哥!店里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掌柜的和伙计在就够了。”
周展吉转移话题到毒杀案上:“哥你去趟县衙吧。”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今日已晚,明日去。”
周展宏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刚刚真是想多了。
就傻弟弟这个样儿,能有千金小姐看得上他?
但是,不对吧……
“什么叫我去趟县衙?你干啥去?回去歇着!?”
周展宏不敢置信地望着弟弟,亲的,比他个子还高一寸。
周展吉视线左移右扫,就是不跟大哥对视。
但周展宏不会放过他的:“别想这么美!你不去也得去!”
——
次日时,兄弟俩奔走县令府上,求见县令。
被仆人带到客厅。
见面一番恭维寒暄,自陈府城周家人。
又是点明名下铺子与最近的毒杀案的纠缠经过。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成衣店与毒杀案无关?”
县令见他们是周家人,态度放缓了些许。
“大人明鉴!死者身上的衣服经店里的伙计辨认,确系出自铺子里。”
周展宏陈明疑点:“但做生意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谋害顾客呢?而且一件成衣从采购布料到售出,经手的人实在太多。还请大人明察秋毫,将这毒物的来源查个水落石出!也还我们店里一个清白!”
属实不错,周展宏说的这些,县令都明白,确实是疑点漏洞,但……
自己为何要费尽心思查案呢?直接定罪成衣店不是更快吗?
“本官知周家人不至于做此事,但店里伙计之类的还是很有嫌疑的……”
县令皱起眉头,佯作一副据理力争不容置疑的清官模样。
“昨天小人将店里掌柜伙计仔细盘问了一遍,确未有此事。”
周展宏懂事,示意后头跟着的小厮将带来的礼物呈上:“还请大人多多费心!查明真凶!”
“哈哈!”
县令对周家人的上道很满意。“本官份内之事耶!”
整个厅堂的气氛都变得和睦了。
——
几天后,张家。
虽然听了绿芜回来转告的谢意和拒绝。
温然还是对城内传地沸沸扬扬的毒杀案上了些心。
毕竟是帮过自己的恩人卷入了事端,上心也是难免的,温然想着。
让人时刻去探听着消息。
这日,温然上午去巡查了张婉茹的几家嫁妆铺子,行程顺利,早早地回了院子。
用完午食,下午没什么事儿的温然在门檐下躺椅上小憩,晃悠悠地似睡非睡。
……
一盏茶的时间流过……
绿芜特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是惊醒了温然。
原来她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什么事?”
反应过来是绿芜,温然放松下来,还残留些的睡意漫上来,眼皮眼看着要合上。
“小姐,您不是特意让留心着毒杀案的消息吗?下面的人传来消息,这个案子结了。”
绿芜轻声应话。
听到这,温然要闭上的眼皮立马睁开了,坐直了些许。
“案子怎么结的?那位公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