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快上马车。”梁小波赶着马车急忙喊道。
帘子撩开,薛昭探出一只手,“上来!”听他的口气显然还气着。
钟寒誉手搭上薛昭掌心给他拽上马车,薛昭放下帘子,马车里的酒气一下散开,薛昭像是察觉到危险往旁边坐了坐,钟寒誉还想着公主府的大火,“火是你放的?不过闹得有点大,半个公主府都烧了,万一做得不干净查到你怎么办?”
薛昭揉揉眉心,他也没想到会烧了半个公主府,“小波我让你放把火,可没让你烧公主府。”
赶着马车的梁小波直呼冤枉,“提督,这把火可真不是我放得,我翻墙进去的时候柴房已经烧起来了。”
这倒是薛昭没想到的,“你进去的时候柴房已经烧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梁小波也很是无奈,“提督,我火折子都没掏出来就已经起火了,不过看见一个人。”
“谁?”
梁小波,“展霜!”
薛昭愣住,展霜是顾道桢的贴身暗卫,没有顾道桢的命令展霜不可能离开将军府,今晚华阳公主府这把火是顾道桢放得,这是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不让华阳拉拢钟寒誉,以薛昭对顾道桢的了解他犯不着做这种事。
钟寒誉突然倒过来,伴随着令人心惊的酒气,薛昭着实给吓了一跳,他还气着呢,“做什么?又像趁着酒劲儿耍酒疯是吧?”
钟寒誉身上不止有酒气还有灼人的热意,薛昭后怕地吞咽了下口水,“马上就到指挥司了,要睡回去睡!”
钟寒誉的气息撩拨在薛昭耳后,感觉到野兽靠近薛昭下意识地一颤,钟寒誉用唇剐蹭着薛昭的侧颈,“我…我好难受……”低沉声音压抑着能把人烧化的热浪,钟寒誉骨头都要烧没了。
薛昭不是傻子,他很快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你…你不会是…”
钟寒誉摇摇头,“那酒烈容易上头,是花香,配合花香就成了催情的药。”
薛昭耳尖火辣辣得烫,“可有解药?”
钟寒誉喉结滚动,“解药怕是没有……”
薛昭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华阳公主为了拉拢钟寒誉不惜用这种手段是让人没想到的,可是为什么呢,除非最近湘王一派出了什么纰漏,不过薛昭没有接到消息。
“提督……”梁小波喊道。
薛昭忘了赶车的还是个大活人呢,钟寒誉已经不受控地贴过来了,薛昭惊慌失措,努力维持平静,“叫我作什么?”
梁小波,“我看见展霜去公主的书房,好像在翻找什么。”
“翻找什么?”钟寒誉的吻覆上薛昭的耳垂,马上被湿热之感包裹住,薛昭推搡钟寒誉,这一推不要紧,钟寒誉抱更紧了。
赶着马车的梁小波完全不知里面发生的事,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看上去很着急,不过我看见他拿走了一本账簿。”
账簿,薛昭想起来永和帝在查兵部的账目,结合兵部尚书朱振声迎娶的新娘子是湘王戏园的人,那么极有可能兵部和湘王有牵扯,顾道桢想乘机给湘王添把火。脖颈一阵刺痛,薛昭什么思绪都被打得一干二净。
“钟寒誉你……”薛昭推搡着钟寒誉,不等他把话说完钟寒誉扑上来封住薛昭的唇,一通杂乱无章地啃咬,恨不得把薛昭吃了。
薛昭不敢出声,虽说梁小波是自己人,他也不想被人看到这副样子,薛昭本就瘦弱哪里是钟寒誉的对手,钟寒誉像是一头失控的棕熊急着撕咬猎物,薛昭这个时候挣扎无异于死得更快。
钟寒誉很喜欢薛昭的脖子,白又细长,此刻薛昭白嫩的脖子对他而言就是一块肥美的肉,钟寒誉啃咬薛昭的脖子,随着钟寒誉将身体的重量放上来,薛昭真觉得被一头熊扑到了,脖子随时会被咬断。
薛昭用尽全力在钟寒誉腹部一顶,钟寒誉吃痛牙齿一松,薛昭逮着空隙猛地将人一推,钟寒誉侧翻下来,薛昭一翻身压到钟寒誉身上,忙掐住他的脖子,红着脸低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梁小波忙掀开帘子,“提督发生什么事了?”
梁小波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薛昭正骑在钟寒誉身上,两手还掐着钟寒誉的脖子,这是姿势难不成在霸王硬上弓?梁小波忙放下帘子默默攥紧了皮鞭,没看出来啊,薛昭竟然这么强势,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呢,薛昭不会是趁着钟寒誉醉酒乘人之危吧,梁小波越想越觉得如坐针毡,“提督,要不要……”
薛昭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怒声道,“掉头回府!”
梁小波忙调转方向,真要霸王硬上弓啊,这万一要给锦衣卫知道他们指挥使被薛昭强上了,以后西厂怕是永无宁日了,梁小波有一万个担心,可又不敢说什么,万一钟寒誉明早醒来说他见死不救怎么办?梁小波良心有亏,钟寒誉也没对不起他。
钟寒誉勉强还有几分理智,脖子给掐着虽是让他清醒不少,可薛昭坐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在引火,钟寒誉喘着粗气道,“往前一点儿……”
薛昭只觉头翁得响了一声,掐着钟寒誉脖子的手使劲儿,钟寒誉忙去掰薛昭的手腕,“你要掐死我吗?”
薛昭忙松手,尴尬地起身,脸红到了耳根,马车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不能梁小波掀帘子,薛昭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下马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钟寒誉从马车上拖下来,那动作比拖死狗还粗鲁,看得梁小波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薛昭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就是霸王硬上弓也用不着这么粗鲁吧。
“提…提督你慢点……”梁小波也不敢阻止,眼巴巴看着薛昭把钟寒誉拖进府宅,他忙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看到,转念一想自己这行径跟帮着主子做坏事望风的狗腿子一般,最后只剩一声叹息,祝钟寒誉好运吧。
钟寒誉身上烧得难受,这么给薛昭拖着也不舒服,薛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钟寒誉进了浴房,一把将钟寒誉推了进去。
钟寒誉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冒出头,脑子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你想淹死我啊!”
薛昭面色煞白地喘着气,拖钟寒誉进门让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你好好在水里冷静冷静!”
钟寒誉给这么一折腾也浑身疲乏,撸了一把脸上的水,“你想我死是不是?”
薛昭还没缓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想你死我就该把你丢下马车。”
薛昭几乎站不住了,捂着胸口蹲下,险些一口气上不来,钟寒誉靠近浴池边,带起哗啦啦的水声,薛昭马上警觉地站起来,想到马车上尴尬的一幕脸又涨红了。
钟寒誉趴在浴池边,两条手臂耷拉着,水顺着手背流到指间又滴到地上,“瞧你怕得,还怕我拿你泄火不成?”虽然在马车上钟寒誉确实失控得险些拿薛昭泄火,不过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不少,身上疲惫不堪可心上的火沾了水并没有熄灭多少。
薛昭站在门口,“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人…”话还没说完钟寒誉眼里冒火了,薛昭只能干巴巴把嘴闭上了。
钟寒誉一下冷起来,“你希望我找别人?”
薛昭怔了片刻,只是微微垂下头,他希望吗,薛昭不知道,如果钟寒誉今夜和别人在一起他会不在意吗。
钟寒誉浑身湿透了,迈出浴池的时候带出不少水,一把拽过薛昭将他推到浴池边上,“说,你希望我找别人吗?”
钟寒誉彻底怒了,掰着薛昭下巴的手甚是用力,薛昭望着钟寒誉溢满火气的眼睛不由想躲,“说啊,你希望我找别人吗?”
薛昭咬咬牙,慌乱地侧过头,“要不要找别人是你的事,问我做什么?”
钟寒誉轻笑一生,红了眼眶,“行,我这就去花楼找别人,找上十个八个,醉卧温柔乡。”
薛昭僵住,偏偏这个时候瞥见钟寒誉衣领上的胭脂红,那么红,像火一样灼伤着薛昭的眼睛,想到钟寒誉在华阳公主府上和那些美艳的女子把酒言欢的样子,薛昭心上窜起无名怒火,烧得他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一把揪住钟寒誉的衣领,“找啊,十个八个够吗?多找几个!”
钟寒誉傻眼,顿了下才终于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在赌气,薛昭也在跟他赌气,这都是在干什么,比小时候吵架还幼稚,不过听薛昭这么说钟寒誉心里还是堵得慌,“这可是你说的,我找二十个!”话脱口而出钟寒誉就后悔了,明知道薛昭在赌气自己怎么也跟他怄气上了呢。
薛昭眼眶比刚才还红,眼尾开始湿了,抓着钟寒誉衣襟的手更用力了,生怕钟寒誉跑了一样,薛昭眼中蓄满泪水,带着哭腔喊道,“好,找不到二十个我看不起你!”
说完眼泪一下涌出来眼眶,钟寒誉慌了,忙把人拥入怀中,“不哭不哭,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寒誉后悔极了,跟他赌气做什么,薛昭挣扎起来,哭喊着吼道,“你去找!你去找!”
不管他怎么挣扎钟寒誉死命抱住就是了,薛昭拍打钟寒誉的后背,一下比一下轻,大哭起来,“钟落云你是个王八蛋!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