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提灯引路 > 第38章 他与她的心

提灯引路 第38章 他与她的心

作者:却之跃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17:33:38 来源:文学城

怪不知此女在面对王沣时,丝毫未有惧意,神情从容不迫,下手果决。

“你——”肖平面露严肃,神色戒备,“你究竟是何人?”

但论肖平刚刚所言,十载能断定他该是受人胁迫了,此人会是太子吗?她压住心里念头,并不马上说出身份,“肖大哥多虑了,我不过是听了一些坊间传言罢了。”

肖平脸上疑色并未消散,“坊间都传的什么?”

十载嘴里嚼着饼,含糊不清地说着,“就是和肖大哥一样,说尤氏定是被人污蔑了诸如此类……不过认同的人不多,毕竟证据都摆在那了,还能造假不成?”

肖平笑了一声,叹气不语。十载看他,“你笑什么?”

“十载,”肖平突然神情认真地看她,“你心里更相信哪个?”

十载作苦思冥想状,连番叹气道:“我自然相信世人。”

“世人不过是被表象迷住了。”肖平仰头看向黑沉的夜色,“你刚刚不是问我因何愧于心吗?”

十载轻轻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下去。

肖平静默良久还是道:“说来惭愧,很久以前我还是个不起眼的士兵。若想往上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闯出一番功绩,二则是孝敬上头。我家境贫寒,手里头没有多少银子,眼看着同进来的兄弟爬到了上头,我却依然还在底层心里十分不甘心。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只有去前线拼命才有出头的机会?”

“后来我遇到了尤将军,他给了我向上爬的机会,我被分到了他的手底下。在边关的这些日子里,我常常听人说尤氏夫妇不识好歹,在军营里与同僚的关系极差,大家都不待见他们。一开始我尤为困惑,后来我才发觉,是他们格格不入啊。他们两袖清风,从不私收贿赂,久而久之便成了军中的异类。”

肖平低头长叹道:“出淤泥而不染,尤氏夫妇是也。我被尤将军提拔成了队长,行军打仗将军教会了我不少。后来珦域人突然来犯,攻势猛烈,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奇怪的是,他们在进入临恫县时,路途熟悉,一连屠了好几个村。后面有一人找到了我,用家人性命威胁之,让我写下尤氏通敌的证词。我不信尤将军是那样的人,宁死不屈,直到我爹死于刀下,我屈服了……”

十载将头埋于膝上,湿热的泪沿着鼻梁滑落,冰冷的雪面似承受不住这烫意,瑟缩着化成了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闷闷的,“找你的人是谁?”

“当时的知州,梁其镶。”提到了昔日情形,肖平的心里不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同眼前的女子说这些,或许是怕日后他若死在流放的路上,当年的实情会继续尘封于黄土。当再无一人替尤氏辩白之时,他定然悔之。

一切都理明白了,十载闭目缓了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人如她一样,坚信尤氏是清白无辜的。她将喉腔的涩意压住,再抬头时眼底红丝散去,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也就是说,梁其镶找到当时在爹爹手底下当队长的肖平,用其家人性命威胁他做人证,以此嫁祸尤氏通敌。

而梁其镶正是太子的人,可为何他们偏偏选择了尤家?若她没有记错,当时二皇子曾与她说,当时位列于将军之位的还有几人…

十载问道:“尤将军的位置不至于让人虎视眈眈,可为何让你嫁祸尤氏?”

肖平摇头,眼神茫然,“当时我脑子空白,压根没有想太多。”

“肖大哥。”十载道,“你既与我说出实情,可愿写下证词,等待来日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肖平犹豫着,看着雪地上空了的两个碗,他端起然后扶着石壁温吞地站起,“我去还碗。”

肖平走得极快,几乎是逃般地离开,他受了重伤,走起路来磕磕绊绊。十载追了过去,夺过他手里的碗,“肖大哥莫非心有顾虑?”

肖平眼神躲闪,嗫嚅道:“望姑娘勿怪,家里母亲年事已高,我只求安稳的活着。”

十载想起之前在王知县的府邸,听王夫人谈起肖氏,说家里长辈早已过世。“你自去边关以来,可曾回过家?”

“回过一次。”

“何时?”

见女子神情不对劲,肖平的心跟着沉了沉,“家父出事那日,怎么了?”

肖平果然还被蒙在鼓里,十载道:“肖大哥,恕我直言,你家中长辈早已不在人世了。”

“什么?”肖平怔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嘴里反复私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看着男子抱头蹲下痛哭,十载心情复杂,她本可以瞒着肖平,可她做不到,她需要让他看清局面,替她写下证词。

她有她的私心,十载想再下一剂猛药,于是道:“肖大哥,他们从未说到做到,如今你身边再无牵挂之人,你还想替那些人瞒到什么时候?”

“够了,不要再说了…”

十载还是道,“你难道就不想为死去的爹娘报仇吗?”

“我说够了!”肖平喘着粗气大吼一声,血丝布满眼眶,泪水顺着眼角流个不停。这一声让周围人朝此处看来,十载放慢语气道,“你若想通了,便来找我。”

十载感受到背后有个视线一直黏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掏出肖平曾给他的伤药,“你伤得很重,这药记得擦。”

与他讲完后,十载闷头往人多的地方走,试图摆脱后面人的视线。她走得快,一头钻进人海中。

阿远挨个把用完的碗收回,正好与十载打了个照面。二人视线相交,十载以收碗的由头拉他到角落叙话。

这处开采出来的矿石足有两三人叠起来那般高,刚好能掩藏他们二人的身影。

阿远终于见到十载,神采抑制不住欣喜,双手攥紧十载的手道:“姑娘,你可知我们找了您好久,生怕你遇到了危险。”

阿远的手有些凉,十载反握住他的手道,“有劳你们费心,不必担心我。”

“姑娘可见到了肖平?”阿远问道。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丝证据,可不能就此错过。她可以等肖平想好,再来找她。但绝不能将他就这么带回都城,届时再想找出尤氏被陷害的证据就难了。

十载眸光微动,收回手揣入袖中,“还不曾见到,这西山太大,找人难免费劲。不过能确认,肖平就在西山。”

阿远面色忧虑,“要不我和轻鱼想法子留下,同姑娘一块找找?”

“不必。”十载背身看向远处,“你们二人留下太过惹人注意,此次我已顺利混入人群中,你们在客栈等我消息便好。”

“可我听闻,还有几日他们就要离开芜州了。姑娘要是还未找到肖平该如何是好?”阿远道。

“我自有分寸。”十载回身,见前方官吏甩鞭嚷着人集合,她拍着阿远的背道,“相信我,你与轻鱼在客栈等我。”

“姑娘…”

阿远还想说话,就见十载匆匆绕过他远去。他靠在矿石后等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刚迈步走出就被一白衣人影挡住了去路。

阿远头低着,也没抬眼看来人,只躬身道,“劳烦让个路。”

人影向旁边移开一步,阿远低头经过他身侧,只听男子漫不经心说道:“这位小哥长得好似我一位友人。”

阿远听了驻足回头,刹那间相视,那对温良的眼睛隐约透出探查之意。凭感觉,阿远心里警铃大作,此人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他胡诌道,“大人认错人了。”

男子又将斗笠压低,只露出瘦削的下颌骨。邹时见他步履匆忙,又刻意压得很稳,他一眼看出此人心里早已慌不择路。

肖平固然不是他,之前马车一面,他心有疑虑。如今西山又遇到此人,先不说目的如何,但就凭他貌相来说,没那么简单。

收回来的碗依次放好,阿远将布一盖,挑起担子走到轻鱼边上,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量说道:“姑娘让我等先下山等她,她自有安排。”

轻鱼手中的动作一顿,问道:“你若也下山,到时如何混进去把肖平换出来?”

这他倒是没问。阿远思量着又道:“说不准姑娘是打算这批人离开芜州时,趁机动手。”

“届时人多混杂,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来个偷梁换柱。”轻鱼挑起担子道,“也好也好。”

十载混在集合的人群里,看着阿远与轻鱼一并下山,她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会让肖平慢慢想通的。

官吏点完人数,遣散了众人。

张午道:“都继续干活去!”

周围人散开,嘴里怨念着去拿器具。十载探头看着,一时没见到肖平的身影。她有些急切,担忧他会突然想不开,于是沿着山路寻找。

火光忽闪,肖平垂眸盯着,有些出神。眼睛干涩的疼,他抹了一把,吸着鼻子。

身后有人唤他,“肖平!”

男子无动于衷,继续抱膝看着火光发呆。十载心中明了,他一时无法接受需要静静。她曾经也有过这段黑暗的日子,睁开眼时这世上再无至亲至近之人,唯有自己。

后半夜官吏巡察得勤,十载不得不装模作样用铁锹铲雪,肖平背对她坐着,不发一言。她怕官吏来时察觉异样,便把竹筐里的矿石都倒在他的面前,然后一一摆出。

“官差来了。”

十载出言提醒,见人朝这处走来,她埋头继续铲雪。

他们挖矿的这处山石高耸陡峭,地势偏僻周围没有人。仰头望去,位于他们二人正中有颗巨大岩石欲落不落。若是有人开采边缘山石,保不齐此处岩石坠落,山壁塌陷。

王沣自被女子断了一臂之后便怀恨在心,在众人当中来回翻找也未见得其人身影,恼怒下想着往远处找找看。

寻到一半刚好见到熟悉身影,正苦思如何报复时,抬眼见那悬于半空的巨石,心里有了点子。

从雪地里拿了把镐头,在手里掂量着。他找了个隐秘处,遥望那岩石位置,眼前衡量着距离。

只要他凿裂与之平衡的岩石,那巨石必会滚落,到时山体崩塌,他们二人想跑也来不及了。

王沣想着,镐头一击而下,蹦出的碎石糊了一脸,他完全不在意。甚至心里想到一尸两命,就格外雀跃无比。手里的动作愈加急迫,猛凿几下缝隙处,山体伴随细小碎石滑落。

肖平两股之间坐得有些麻,火光在寒风中摇曳。他动了动麻木的腿,牵动脚踝镣铐。走到今日地步,有一半都是拜他所赐。

他现在心里再没有顾虑,过往犯下错事,他想过自己终有一日会绳之以法。当那天到来时,自己被判处以流刑,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宛若压在心口的石头得以松懈,他自虐般地想要以此磋磨自己杂乱的心神,那些怀于心中的愧,折磨他整宿整宿难以安睡。

肖平站起,对还在铲雪的女子道:“十载,我想好了。”

他的话平淡,可传于十载的耳中却振聋发聩。她的手差点稳不住铁锹,眸子一酸几欲落泪。多久了,她终于找到证明尤氏没有通敌的人证了。只要有人证在,这罪名便能洗。

仿佛面前那团火光烧得更猛了,十载放下铁锹疾步走向肖平。

“轰隆”一声炸响,引起众人纷纷抬头看去。一道白光宛若利斧将黑沉的天际劈了两半,豆大的雨点沿着中间空隙倾斜而下。

伴随暴雨来袭,白光跟着雷声一闪,十载的眼睛有一瞬间失明。她抬手遮雨,透过指缝目光移到肖平面上,他正立于原地等她回话。

她牵动唇角正欲开口,眼前猝然间落下碎石,十载仰头望去。就在肖平头顶正上方有一巨石悬空落下,她脸色大变提步跑去,“肖平!快跑!!”

雷雨洗刷了十载的声音,肖平拧眉忽觉异样,见王沣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看着他们怪笑:“都给我去死吧!”

镣铐限制了十载迈步的弧度,她只能纵身飞扑过去,用蛮力将肖平推开。肖平不能死,他必须活着……

一股大力将他推出,顷刻间巨石从半空坠落,扬起的飞尘迷了肖平的眼。他跌跌撞撞爬起,揉着发干的双眼去找十载的影子。

“十载!十载!”

王沣冷眼观着,没将他们二人一同埋进去,算是老天慈悲。压死一个小娼妇,就当报了自己断臂的仇。

他幸灾乐祸大笑道:“算你小子命大!这巨石下来即便不粉身碎骨也必会命悬一线!你就等着给这小娼妇烧纸吧!”

“王沣!”肖平大喝一声。

男子双眸似浸了血水般猩红,雷声滚滚,雨点模糊了他的视线。王沣好似看见他捡起一块石头朝自己这处奔来,看起来像是疯了的野狗,丧失理智。

他不敢在此处多停留,要是和这人打起来自己必定占据下风。王沣拔腿就跑,再不回头看一眼。

手里的石头丢了出去,肖平忙回身拿起铁锹死命地铲掉垒起的石块。碎石他一人可以除去,可这庞大的岩石呢?该如何挪开?

肖平加快手中动作,暴雨如注,他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人啊!山体塌陷,舍妹被埋进去了!”

他连着呼喊好几声,直到嗓子发哑。肖平剧烈咳嗽几声,冰刺般地雨水冻得手臂麻木。他渐渐有些失温,扶着山壁瘫坐,嚎啕大哭。

“发生了何事?”王夫人路过,见横在中间的巨石堵住了山路。

“舍妹……”肖平唇间颤抖,“山体塌陷,舍妹被埋进去了……”

王夫人对其妹妹有些印象,她还给那姑娘上过药。一听这消息,急道:“我去唤人来!我去唤人来!”

肖平抹了把脸上的水,继续埋头铲着,“十载!十载!你听得见吗?”

滂沱大雨,湿了鞋袜。王夫人心急如焚,大声求救。见到聚在一块的火光,连忙跑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谁也没有想到。彼时不能下山,雨水灌溉之下寒夜路滑,张午便让众人停下手里的活暂到山洞里避雨。

王夫人气喘吁吁进入山洞,见了张午忙道:“大人,山体塌陷,有姑娘被埋进去了,还请大人派些人前去搭救。”

外面雨还在下,这寒风卷着冷雨冻得骨头疼。张午不耐道:“这么大的雨,又被埋了,多半是活不了了。”

“可是大人……”王夫人急的语无伦次,见男子脸上不悦,目光又移到其他人脸上。众人触及她视线,都刻意避开,谁也不想冒着大雨出去。

洞里的柴火烧得旺,王夫人的脸上还是被冻得青紫一片,她无法只好双膝跪地爬到王患脚下,“大人,人命关天啊!求求大人!救救人吧!”

她边说着边磕头求救,湿了的衣裳皱皱巴巴地黏着身躯,丰腴曲线影影绰绰。张午只觉有些热意,张口道:“让我帮你去救人可以,可有什么报答啊?”

王夫人抬起红肿的额头,视线移到他的脸上。那上下扫视的恶臭目光,她怎能不清楚其中含义。她唇间微微翕动,此时山洞外有人打伞入内。

隔着朦胧雨幕,待人靠近,王夫人瞳孔猛地放大,他怎么也来了?

“这是怎么了?”邹时与王夫人目光相对,又看向张午。

“不是什么大事。”张午笑道。

“大人!”王夫人手脚并用爬到邹时跟前,拽住了他云白衣摆,“邹大人,求您救人!”

轰隆又一声雷响,炸的人脑子嗡嗡,一道接着一道的白光将山路照亮。原本还站着不动的人,在听完王夫人从头到尾的描述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里。

李山菁心中猜到了七八分,撑伞追了出去。见几人一前一后急奔离开,张午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妙,也上赶着追去。

“大人!大人!”李山菁撑伞替他挡雨,“山路湿滑,大人仔细脚下。”

王夫人在前头带路,邹时紧跟其后,他突觉心跳的很快,顾不得衣袍尽湿,伸手推开遮雨的伞,“山菁,你速叫人前来帮衬!”

“是!”李山菁急忙回身。

张午赶到,喘着气道:“邹大人,不就是死了个犯人,这在流刑途中再寻常不过,何须此番劳师动众?”

“张午。”

男子走得飞快,冰凉的雨点扑打在他面上,忽闪的光芒下看不清脸上神态。张午只听他声音愠怒着说道:“你身为押送囚犯的官差,行事作风这般随心放荡,倘若此人无碍便也罢了,若有性命之忧,你这项上人头与官帽,就等着一并去除罢!”

“大人!邹大人!”张午神采慌乱,“大人,息怒啊!”

大雨冲刷,泥石沿着斜坡向下滚落。走到跟前,邹时认出了人。

肖平见官吏都来了,语气急切,“大人,人在里面!”

此处山壁不知有没有凹陷处,那庞大的岩石压着地面,若想移开绝非易事。

“去找些木头来!”邹时当机立断道。

刚刚的话语还在脑中回荡,张午不敢有所怠慢,立马同王夫人一块去找木头。

见地上还搁着一把镐头,邹时捡起,卷起袖袍快步走到岩石边。弯腰朝底下猛凿了几下,“十载!”他唤了一声。

肖平愣了一瞬,多打量了一眼这个男子。这锦衣玉带着身,丝毫未顾及衣袍沾染灰泥,冻得泛红的骨节还在死命敲击,俩人关系绝非一般。

“把铲头抵在这里。”邹时道。

肖平按他说的做,将铲头抵在了刚刚凿碎的空隙处。他在雨水里待的时间过长,此刻头有些晕,差点拿不稳铁锹。

“还能坚持吗?”邹时问道。

肖平道:“不碍事。”

与此同时,李山菁领了几人跟了过来。王夫人与张午各抱着木条赶到,见人手多了,邹时便让人把木头塞进岩石底下,用滚木将这巨石移开。

众人听了吩咐不敢耽误,立马干起活来。李山菁担忧他身体,撑伞走了过来,“大人,您要不先歇歇,我来挖。”

“不用。”邹时回着,弯腰凿击岩石底部,“十载!”

他连着唤了好几声,可无人应他。像是里面根本没有人,她好像不在了……

邹时的心有些慌,巨石在众人齐心吆喝下缓慢移动,他怕看清后面没有躲藏的空间,他怕……于是这次出口的唤声有些沙哑,“十载!你若听见应一声可好?”

巨石堵住了遮雨的山壁,这里很黑。十载醒来时头有些发昏,她好像听见外面下雨了,雨声不小,其中伴随雷鸣。

在救下肖平的那一刻,她脑海里没有想太多,心中有股声音在催促她。十载,肖平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若死了,她又该如何平冤?

她宁愿自己葬身于黄沙碎石,也不想放过这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破开的缝隙有火光照入,十载仰头看出自己被困在三角之内。

身上没有力气,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她好饿又好冷,她不会就这么冻死在这吧?十载想着,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听到了一人的声音,熟悉又急迫,像是……邹时在唤她?

十载强忍困意,使出全身力气回应着,“邹大人,我…”她张了张唇,“在这。”

遮挡的岩石移开,火光将这山壁照得明亮。狭小逼仄的空隙,一人打着颤,身子蜷缩在角落。她浑身堆满泥石,青丝黏着发白的脸颊,眼皮无力张合着,宛若断了羽翼的白鹤。

这一刻,邹时心中一紧,他扒开她身上的泥石,而后将她拥住。萦绕鼻尖的清冷雪意,是他熟悉的气味,她还在。

邹时抱得很紧,他的气息烫的十载头一缩,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她与他的心贴得很近,甚至能听到自己与他的心同时跳动。十载想,也许正因他的心口位置与常人不同,她才能听得这般清晰罢。

“邹大人…”十载大呼一口气,“我…我喘不上气…”

邹时这才发觉自己失了分寸,恋恋不舍地将她松开。

脱离拥抱,十载顺着气,低眸见泛着涟漪的水面混着血滴入,目光移到邹时的手上。平日研墨执笔的手,此刻破了皮露出红色血肉,指缝里还夹杂着泥土。

邹时见她盯着自己的手出神,于是缩回袖中宽慰道:“无妨。”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出自宋代周敦颐的《爱莲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他与她的心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