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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月掩入云层,灯火照亮亭台。石桌摆着一副黑白棋,杨奕逢手持白子,待对面女子先走一步,他才落脚。
“这么多年来,将你藏于太子身边,难为你了。”杨奕逢道。
十载坐于一旁,她一边观着棋局一边道:“若不是脂粉姐姐收留了我,我也不会活着坐在这,效忠于殿下。”
“我叫元愁,日后在此唤我阿愁便好。”女子食指没入茶水,伸指在石桌上写下自己名讳。
这是十载第一次知晓脂粉姓甚名谁。
“阿愁心地善良,当初见你衣衫褴褛,流落于街头,便心软让我收下你。后来我才得知,你竟是尤氏之女。尤家满门抄斩,我一个拘于方寸之间的皇子无法保你平安。”
杨奕逢说着,落下一子又道:“我得知你爹娘曾在太子底下做事,后通敌让大婺失了城池。幸而我在军中有眼线,这才查清太子便是害你全家的罪魁祸首。可那时太子根基深厚,你年纪尚小,即使知晓真相也无法报仇。于是我转念一想便让阿愁把你尤氏之女的身份无意中传于太子。”
“果然如我所料,我这皇兄知你是尤氏之女,便收留了你,你身后可是尤慎多年来在军中累积的人脉啊。”杨奕逢看着指间的白子,忽地笑了一声,“皇兄费尽十年心血培养你成为杀手,定是没想到这刀不仅护不了他,反而会让他丢失性命。”
元愁落下黑子,催促杨奕逢下子,“殿下应该好好奖赏一番尤姑娘,若不是她多年来周旋于太子与三皇子身边,好让二人相互制衡,殿下想要东山再起可没那么容易。”
“阿愁所言极是。”杨奕逢看向十载问道,“尤姑娘,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让严捷死。”十载冷声道。
杨奕逢执棋的手一顿,“你可想好了。”
“太子身后有国舅撑腰,我自知无法撼动,只能先从严捷下手。殿下,我想好了。”十载面色严肃回道。
“其实你本可不必让我出手。”杨奕逢道:“邹大人送你的信笺,你不该撕了。阿愁看不上他,可我却觉得他是一枚好棋。”
“当时事出突然,太子的马车就在附近,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十载也颇有点懊恼。
“唉,一手好棋玩成了死局。”元愁撂下黑子,指着棋盘道:“殿下,愿赌服输。”
杨奕逢看向棋盘,黑子已将他白子团团围住,毫无还手之力。他放下手中棋,笑道:“阿愁棋艺有所提升啊。”
天色已暗沉下来,夜色浓重。杨奕逢看这天色,收着棋子道:“天色已晚,早些回去罢。严捷之事我会处理,至于你撕掉的那几页贪墨名册,先给我吧。”
十载明白,她现在已经没法再让邹时帮自己了,于是从怀里拿出了剩下的几页纸放在石桌上。
杨奕逢一张张翻看着,里面的名讳有些连他也觉得陌生,他久不在朝堂,很多事情不过是从元愁打探到的消息里获悉一二。
他将纸叠好收起道:“待时机成熟,这些人或许是扳倒太子的关键。”
“殿下,那十载先告辞了。”十载起身拱手道。
就怕回去太晚太子未见到她人,不免又起了疑心。
杨奕逢道:“也好,快回吧。”
“我跟你一块回去。”元愁也起身,“殿下,刚刚那局输掉的银两明日莫要忘了送到浮寐楼。”
杨奕逢扶额,“阿愁,你可莫欺人太甚,我现在刚被放出来,身上一贫如洗哪来那么快就有银子。”
“那…”元愁插腰上下打量,见他腰侧戴得龙形玉佩颇为贵重的样子,“那就把此物抵押给我吧。等你有银子的时候再来换。”
那龙形玉佩是母妃特找匠人雕刻的,其外形是龙状,上面雕刻了奇形异兽,是给他驱邪保平安的。杨奕逢摸着玉佩凹凸不平的表面,最后还是摘下来递给她,“你可要好好保管,我日后来取。”
“自然!”元愁拿过玉佩,一边同十载往府门的方向而去一边高举玉佩把玩。
俩人身影消失在府门后,一黑衣人这才从房檐上跳了下来。
“殿下。您找我?”
“去查查严捷卖官鬻爵之事,证据确凿不必与我上报,直接上呈御史台。”杨奕逢吩咐道。
“是。”黑衣人沿着来时路翻过院墙,退下了。
男子摩挲着杯壁,水有些凉了,他端起杯盏浇向了一旁的杂草。
-
府邸灯火通明,十载心下一凛,平日里自己回府晚,下人们只会给她留一盏灯。看这情形是太子来了,明日有早朝他是在府中坐了一日吗?
推开院门,侍女闻声碎步走来,“姑娘,快进屋吧,殿下已等候多时。”
“殿下何时来的?”十载一边往里走,一边借机询问,想着应对之法。
“酉时来的。”侍女低眉回道。
酉时,她刚出院子前往浮寐楼,路上八成是与太子的马车擦肩而过。现下已到亥时,他竟等了这么久。
十载迈入屋内,余光见桌上摆着几道菜,而太子的碗干净放着,未动筷箸。还有她的碗也在一旁,这是本想与她一道用膳?
十载若无其事地敛去面上神色,朝太子行礼道:“殿下,有事找我?”
“无事,不过是从宫中回来,路上听见了一些趣事想与你说道。”杨廉抻面色如常,让她坐下。
“殿下是听见了什么?”十载问道。
“可还记得孤那二弟?”
“殿下说过,二皇子一直被拘在府中。”
“是啊。”杨廉抻笑道,声音透露着古怪,“二弟被关在府中多年,今日孤听闻父皇已准许他自由,明日便可一同上朝。”
“孤思来想去摸不准父皇怎么就想起了二弟?”杨廉抻视线从菜上移走,转而落在十载的面上,“孤听杜公公说,是小公主的纸鸢断了线落到了永清宫里。十载,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世间巧合之事数不胜数,殿下多虑了。”十载道。
“真是造化弄人。”杨廉抻又道:“只因芸妃对公主疏于管教,父皇才见了柳妃一面,既如此就赏那孩子一个全尸吧!”
十载不可思议地看向杨廉抻,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殿下,你…”
“正如你听见的那样,孤,让你杀了她。”杨廉抻语气中夹有不容忽视地压迫感,一字一句道。
她看着那双阴鸷的眼眸,冷到了骨子里。她怎么也想不到杨廉抻竟然让她去杀一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孩子,“殿下三思,芸妃不是与皇后一向交好…”
杨廉抻打断了女子后续的话:“十载,你心软了?当初王知县的妻儿,就是因为你的心软放走了吧?”
他果然暗中查过。
十载想着忙要屈膝跪地,杨廉抻按住了她的肩,只听男子在她的耳侧道:“也许是他们命大,那把火没能烧死他们。此事你不必担心,”杨廉抻目光又落到女子受惊的眸中,他们面对面贴得很近,额间往前一指就能相碰。
“孤会助你一臂之力。”
十载听着,身上升起一阵冷意,连同鼻尖闻到男子身上散发的熏香都引得她起了恶寒。
杨廉抻收回了手,十载忍不住还是问道:“殿下能告诉十载为何如此么?”
“孤素来与二弟交好,母后当初也与柳妃关系匪浅,纵使柳妃多次受宠,母后也常去永清宫与她交心说些体己话。后来母后有孕在身,二弟玩闹促使母后滑胎差点殒命,自此孤与他再回不到当初。宫里人众说纷纭,有说柳妃为争宠才使了些手段,也有人说是二弟无意之举。”
“无论真相如何,孤与他早就心生芥蒂。孤不会让太子之位落于他人之手,故绝不容忍这其中出现任何变动,任何人都休想撼动分毫,否则,孤必诛之。”杨廉抻道。
这是十载第一次从太子口吻中听到有关二皇子的事情,此前她不敢往下深究,知道的细枝末节不过是二皇子告知。太子与二皇子对当年皇后滑胎之事说法各异,不过十载更愿信后者。
刘甘骁为稳固兵权,便出此下策,这才让战功赫赫的二皇子一落千丈,永困府中。太子当真不知晓这里面关联吗?还是有意瞒着自己?
十载想着,还是开口试图劝阻道:“殿下,她还小,若想动摇太子之位不过蚍蜉撼树,不足为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杨廉抻起身走到门边,“日后你就跟在孤的身侧,如今三弟、五弟都已知晓你身份,往后也不需再躲了。”
“殿下,十载不想入宫。”
她不能入宫,她习惯了自由闲散的日子,若进宫必定会束手束脚,不利于她。
“你若不想入东宫孤不勉强,这府本就买与你住的,只是日后要多往宫内走动,不要离孤太远。”杨廉抻转身,夜风吹起他常服衣摆,他的脸上少了几分寒意,“只有这样,你才安全。”
看来太子察觉出如今五皇子已视她为肉中刺,十载想着起身行礼道:“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出自于先秦·韩非及其后人《韩非子·喻老》
以下剧情解析,怕影响自我观感的宝宝可不看[抱拳][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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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女主是双面间谍,所以从一开始的任务失败到最后故意泄露消息,以及身为太子之人却包藏祸心,给邹大人一种在同条船上的错觉,都是有迹可循的~
好安心,大家都在静静地看文。不说了,这个夏天也是让我感到凉意了,很舒心[爆哭] 点个收藏助力作者加更吧~因为无榜,故按惯例隔两日更,依旧照例爱你们[紫心][紫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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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