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粗麻布衣最终还是没有穿到谈玉引身上。
满屋的烛火一直烧到了后半夜,悠悠晃晃的焰苗几近灯座,将灭未灭,散出一层浅浅的暖光。
谈玉引轻喘了口气,失神片刻,腰身从身下垫的软枕滑下一小截,被托起送回原位。
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偶尔响起几声时断时续的喘息,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兀然。
靠着被团缓了缓,谈玉引仰起一点头,乌润润的眼睛里映出陆问景的发顶。对方显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对着他腿内侧的嫩肉咬了一口,逼得他腾起腰身,却被圈住腰间的那双手牢牢按下,再也无法动弹。
谈玉引几乎要碎了,抓着陆问景的小臂无助道:“不弄,不弄。”
每说一个字,他就要停下来歇一口气。最后一个字出口时转了一个调,他差点惊叫出来,连忙咬唇压下,将之化为一声软弱的闷哼。
然而又弄了好一会儿,罪魁祸首才从他发颤的腿间直起身来。
陆问景还握着谈玉引的腰,随着起身的动作将那段细韧的腰肢往上抬了点。他背对着烛光,沉静的面色谈不上有多好看,英挺的轮廓投下阴影,显得有些阴郁。
身下谈玉引一头乌发犹如在白色床单上泼洒的浓墨,鲜明地衬着瓷白的肤色。或深或淡的红痕从谈玉引的脖颈一路攀伸至胸口,又往下蔓延,如同雪地里的一朵朵落梅。
陆问景的指尖慢慢陷入谈玉引腰侧的肌肤。
褪去繁复缠身的锦衣华饰,展露出的躯体依然是精心滋养出的美丽,就像一块上好的白玉,却又比这形容更加无暇动人。
而朦胧的烛光笼着谈玉引汗涔涔的脸庞与身体,为他披上一层暖黄色的轻纱,使这块白玉愈显莹泽温润。
见陆问景终于起身,谈玉引悄悄将酸软的腿往外撇了点,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陆问景沉沉道:“你最好别乱动。”
谈玉引立马不动了。
他连呼吸都没有太大声,只有被强烈刺激后的身体还无法控制地细密颤栗,绵软白洁的胸膛连着腰腹一起一伏,表现出十分明显的幅度。
魔教那堆金积玉的宝藏,价值怎能抵得上教主苦心孤诣藏起来的这个宝贝一分。或者说,那些随地而放的东西本身就是为了掩饰什么的存在。
陆问景单手抬起谈玉引的腰,将软枕从他身下抽出去,随手扔到一旁,朝他弯下身来。
谈玉引在那一瞬间闭上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鸟儿一样瑟缩了下,羽睫轻轻颤动。
仿佛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发生不想看见的事。
陆问景莫名笑了下,手松开谈玉引的腰部,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上滑去,一边轻慢地揉着,一边在他耳畔道:“确实好玩,难怪季择要把你藏起来。”
捕捉到某个名字,谈玉引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前面的教训已经足够铭心,他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只小声说:“不玩……”
陆问景抚平谈玉引微微皱起的眉心,笑道:“不玩什么?也不算太傻,这不是学聪明了么?”
谈玉引不说话了,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明显地滚了几下。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过分地对待过,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嗓子从清润变得沙哑,泪水也哭干了,像个面团似的被困在陆问景手里揉搓把玩了一整晚,简直毫无尊严。
生气......当然也不是没有,谈玉引已经放弃和陆问景沟通了,选择缄默以对。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陆问景有时对他笑,他就软软地笑回去;有时脸色一下变得阴沉,他也试着露出个友好善意的笑。
——可是,陆问景是怎么回应他的?
一开始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什么“魔教、罪有应得、阶下囚、偿还,”中间插了几次季择的名字,他听出后提出来,却被陆问景揉到尖叫失声。
谈玉引原以为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好不容易解开束缚后,他抓着陆问景的衣摆结结巴巴地复述了几遍,求他带自己见一见季择。
陆问景却压着他,反问他和季择的关系。
话题一转,谈玉引就有些听不懂了,茫然地指指自己:“我,季择?”
陆问景抓住他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捏了捏,啧了一声,“真是个傻的。我倒没听过季择有什么妻妾,想必他也不会娶个傻子回来丢人。”
当个玩物养着玩玩,倒是可以考虑。
谈玉引歪着头,黑色的眼眸覆着一层水光,随着思绪闪烁了一瞬。
“季择,等……?”他咬了下唇,空着的另一只手不安地摸着自己的锁骨,那里原本挂着一块玉佩,因为系绳断了,所以留在了魔教的房间。
陆问景道:“等不到呢?”
他突然又觉得这小傻子有点可怜了,虽然被金屋藏娇、锦衣玉食地供养着,但主人一走,连房门都出不去。
甚至连季择死了都不知道,还眼巴巴地盼着人回来接他呢。
陆问景挠挠谈玉引尖俏的下巴,被谈玉引偏头躲开。
那双纯粹的黑眼睛多了几分别的情绪,像是纠结,又蕴含着坚定。
谈玉引侧目看向陆问景脱下放在一旁的外衣,犹犹豫豫地说:“跟着......走。”
陆问景听后道:“倒是不蠢。”难怪带走的时候没怎么挣扎,是知道留在原地也是等死吗?
他放开谈玉引的手,谈玉引当即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
在这前面,陆问景已经在谈玉引身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个遍,除了两处异于正常男子的地方,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正打算放过他了。
可谈玉引偏在这时探出身子,趴在床边去够地上那支金簪子。
他背对着陆问景的腰背微微弓起,因为身材清瘦,脊骨十分明显地凸出,细白的腰盈盈一握。
刚好能被陆问景握住。
陆问景就这么过去将他拦腰捞起,往腰窝处狠力一按!
谈玉引猝不及防地哀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用胳膊肘往后顶,被陆问景从背后死死锁住双臂。
“这么晚了,本来都想放过你了,”陆问景空出一只手,将簪子从谈玉引手中拔出来。
随后,他将人连簪子一起摔到床上。
谈玉引摔懵了,睁大眼睛缩成一团,嘴里可怜又徒劳地叫了一声:“不要了。”
陆问景居高临下地注视他,投下的阴影足以覆盖住谈玉引的全身。
“要我说清楚些么?魔教搜刮的脂膏恐怕你一点也没少用吧?”
他不管谈玉引是否能听懂,又是否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抓住谈玉引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外掰开。
季择是个麻烦,偏偏他拍拍手走得轻松,留下一堆更大的麻烦。陆问景本就和那魔教头子不对付,一天下来听着谈玉引念叨了不知多少遍烦人的名字,更是火上加火。
他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但这东西从内到外被烙上讨厌的印记,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反正,也是他应受的。
后半夜谈玉引遭了很大的罪,陆问景专挑他薄弱的地方欺负,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无,弄得又红又肿,又疼又麻。
直到吃透了苦头,再笨的人都长了教训,谈玉引这才后知后觉遭殃的来源,再也不敢在这魔头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
下颌被一双温度偏高的大手捏住,力度逐渐变大,谈玉引听见陆问景犹带冷气的声音:“喂,别装死。”
谈玉引只得睁眼,彷徨地对上陆问景近在迟尺的脸。
陆问景托着这张只有他巴掌大的精致脸蛋,轻轻晃了晃,把半垂的眼皮晃上去。
“又困了?”陆问景问。
谈玉引的眼帘摇摇欲坠:“睡觉了。”
脑袋往一侧歪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又重复了一遍:“睡觉了。”
但想起什么,他补充道:“脏。”
陆问景道:“是挺脏的。”
他牵着谈玉引的手去摸底下那片湿润的床单,谈玉引不明所以地望向他,被捏了下脸颊。
陆问景淡声道:“你把床都弄脏了。”
确实是他弄脏的,谈玉引的思绪一时又被陆问景带跑了。他坐起来,困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赧然,手掌在湿处胡乱摸了几圈,怎么也弄不干净,反倒使湿迹扩散开了。
“对不起。”谈玉引真诚地向陆问景道歉。
陆问景上下扫视了谈玉引一个来回,谈玉引已然困得坐不稳了,像个不倒翁一摇一晃,下巴也一点一点的。
却还在卖力地擦拭。
陆问景顿时有些索然无味,不再折腾谈玉引,转身下床走到门外。
先前管家叫人拎来的热水还放在门口,过了那么久,已经凉成了温水。
陆问景停下脚步,心道算了,也别浪费了。
然而回去的时候,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倒下来。
陆问景走到床边,将水桶放下。
谈玉引一条腿还挂在床边,脚尖悬空虚虚踩着地板,累得无力抬动,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沉沉昏睡过去。
陆问景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又想——我这是要干什么?
他抬脚就走,转身时衣袖一摆,那微弱的烛火便熄灭了一大片。
西苑又重归宁静,直到最后一盏烛灯燃尽,天色也隐约亮了。
这几天学校一直停电断网,下周应该不会了,我尽快更下章[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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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